親愛的阿基米德 66、糖果屋曆險記
夏天到了,北端威靈島上,氣候卻停留春季。
言溯和甄愛下了遊輪之後,租車島上轉了一圈。島上幹淨整潔,房屋是北方特色矮牆小窗,一個個彩色地堆砌著,像高低錯落糖果盒子。
他們到那天恰逢夏至,島上有集市。離約定下午六點半登船去silverland島礁還有一段時間,言溯陪著甄愛去逛街。
甄愛對任何奇又色彩鮮豔東西都有興趣,卻因從小養成個性,對任何東西都沒有擁有或獨占願望。很多時候隻抱著純欣賞態度觀看。
可自從和言溯一起後,這種習慣被打破了。
和往常一樣,她歡歡喜喜地看商品,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牽著她手,自作主張地買下他判斷出來她喜歡東西。
“阿溯,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那串氣球?”
“因為你唇角彎了一下。”
“阿溯,為什麽要買萬花筒?”
“因為你看它時候脈搏跳動加速了。”
“阿溯,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那個貝殼手鏈?”
“因為你抱著它不肯鬆手。”
“阿溯,為什麽給我買那條紅圍巾?”
“因為你戴著好看唔,歐文說沒錯,你膚色白,戴紅色圍巾很好看。”
甄愛這才想起,約莫半年前,小城冬夜街道上,她和他玩文字遊戲,說“一個外星人偷走了我所有桔子”;
那時,見麵不到半天他把自己圍巾給她係上,帶著不容抗拒溫暖。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隨意而主動溫暖男人;其實,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心動了。即使他欠扁地笑話她是竹節蟲。
誰會知道因緣巧合,那天她無意間用了江心打印紙,結果牽扯出那麽多跌宕故事?
她想起舊事,覺得和他一起日子其實早有縮影,就是當初雪夜裏那條安靜而柔軟圍巾。
言溯看見了路邊櫥窗裏大大毛絨熊,她卻隻是漫不經心地望過,目光便落到其他東西上了。他環著她腰:“你不是很喜歡毛絨熊嗎?”
她看那櫥窗一眼,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語氣安逸:“我隻要言小溯呐!”
言溯沒料到這種回答,微笑著輕吻她額頭。
到了下午,天空陰沉起來,這塊地區天氣多變,晝夜溫差大。到了夏季,晚上往往會有暴風雨。
甄愛和言溯上船時,天空已經下起了豆大雨滴,跟夾著冰雹子兒似,劈裏啪啦往甲板上砸。
言溯把甄愛罩風衣裏步走進船艙,彼時,其他人大約都到了。
甄愛從言溯懷裏鑽出來,立刻檢查手中紙袋,綁手腕上氫氣球跟著她動作一跳一跳。
女演員懶懶地瞟一眼甄愛頭上氫氣球和她手裏彩色,抱著胸笑:“大學生小姐喜歡小學生東西?”
甄愛低著頭袋子裏繼續搗鼓,隔了半秒才意識到演員是說自己,抬頭認真地回答:“嗯,喜歡。”
演員噎了一道,暗想這女是真傻還是假裝。
模特聽言也瞟了一眼,沒什麽興趣;幼師卻溫柔笑著,似乎很喜歡甄愛手裏東西。
言溯把甄愛拉到角落裏坐下,自己坐她對麵,把甄愛籠裏麵,留了個背影給所有人。
其他男人倒沒什麽反應,拳擊手想是白天喝多了酒,呼呼大睡;律師和主持人相談甚歡;醫生給模特獻殷勤;賽車手不。
作家原本獨自坐一邊看海景,見了言溯目光便挪過來膠著,看上去很想和言溯詢問他神奇經曆,搜集他寫作素材。
但顯然這是一個不易靠近人。
六點二十五,船艙外走來一個穿著女仆裝妙齡少女,說話恭順又服從,帶著拘謹微笑:“請各位客人做好準備,我們馬上要開船了。”
甄愛越過言溯肩膀向外張望。
不算溫暖氣候,少女穿著典型巴黎式女仆裝。頭發用蕾絲發帶係起,短袖束腰連衣裙,外邊罩一件白色圍裙,十分幹淨。
她**肥臀,這身衣服被她穿得性感無比。隻不過,少女雖然身材姣好,臉龐卻青澀懵懂。
主持人笑眯眯地問:“女仆小姐,那就麻煩你給我們開船了。不知怎麽稱呼,這樣叫你女仆小姐太不禮貌。”
對於他殷勤和“禮貌”,一旁演員不屑地哼了一聲。
會開船女仆?言溯扭頭速掃了她一眼,乍一看著裝完美得一絲不苟,可細細再看,衣服胸口有幾道褶皺,絲襪紋理並不均勻,手腕處有點兒紅腫。
女仆紅著臉規矩地問答:“客人不需要知道我名字,島上,我就是為大家服務。”說罷又道,“如果沒有別事,我們現起程吧。”
幼師聽言,立刻舉了舉手:“那個,少了一個人。賽車手先生不。”
外麵雨漸漸大了,小船艙內其他人看上去都不太耐煩,律師說:“或許他臨時不想去島上了。”
女仆看看手表,接話說:“主人要求我們準時出發,就不等了吧。”其他人都沒意見,女仆轉身出了船艙。
幾分鍾後,開船了。
甄愛坐駛往silverland小船艙裏,擰著眉心望向傍晚藍黑色大海,陰森沉鬱,蘊含著某種邪惡而龐大力量。離海岸越遠,海顏色愈發深黑,風浪也愈大。
船風中劇烈地顛簸,甄愛再度暈船了。
但眾人都船艙裏,她不似和言溯單獨相處時那麽任性,隻是乖乖地閉著眼睛趴他懷裏。
一個半小時後,天全然黑了。
前方風雨中終於出現了光亮,甄愛艱難地睜眼去看,那是一座極小懸崖島嶼,仿佛除了島上那座懸浮海崖之上哥特式城堡,就再無他物。
城堡極瘦極高,像一個瘦骨嶙峋黑色骷髏架,有數座又尖又高塔樓,像是打仗陣前士兵豎起長矛。
那屋子裏怕是有成百上千個窗口,每個窗口都透出金黃色燈光,整座城堡燈火通明,風雨夜幕中像通往天堂無數座光亮門。
既美麗壯觀,又詭異恐怖。
小船持續顛簸,甄愛頭痛欲裂,不明白哥哥密碼怎麽會指向這個鬼地方。這麽陰森地點怎麽會叫silverland銀色之島?
不久後,小船終於停靠silverland上,麵前是一條估計有上千級階梯陡峭山路,直達城堡大門口。
模特拿著女仆發傘,挑眉:“這麽高,還下這麽大雨,怎麽走得上去?”
女仆卑微地致歉:“對不起,風雨太大,纜車也不安全,怕被刮到海裏去。”
男人們不好意思對女仆嚴苛,都立刻爬石階去了。
甄愛被言溯攙扶著上岸,不小心一滑,手中紅圍巾掉進了海裏。
浪頭一打,就不見了。
甄愛望著被黑暗吞噬紅色,有些難過,言溯安慰地拍拍她肩膀:“不要緊,回去時候,我們再買一條。”
“嗯。”甄愛有氣無力地跟著他上岸,抓著言溯手,努力往上走,“阿溯,我發現每次你拍我肩膀,都能給我鼓勵和安慰呢!好神奇。”
言溯握著她腰,扶她往上,沉默了幾秒,才咳了咳,說:“這是因為,我應激性試驗成功了。”
甄愛:……難怪……
言溯猶不自知,解釋道:“每次我拍你肩膀時候,都說一些鼓勵和安慰話;這樣下來,久而久之,我隻要一拍你肩膀,就算不說話,你也會感到安慰和振奮。就像你每次給小狗吃東西時候搖一搖鈴,時間久了,就算不給小狗吃東西,你搖鈴,它也會分泌唾液和……”
言溯默默住了嘴,察覺到身邊人氣氛不對了。
他不作聲地抿抿唇,真笨,幹嘛要說這些?
他想了想,輕輕拍拍甄愛肩膀,一下,兩下,哄:“小愛乖,別生氣。”
甄愛哪裏不氣他,停了腳步:“我走不動了!”
言溯很會看清眼前形勢:“我背你吧!”說罷把傘塞到自己女朋友手裏,就蹲了下來。
甄愛望了一眼上邊好多級台階,又舍不得了;可看他蹲著身子,風衣緊繃精窄背上,她又忍不住想試試趴他背上感覺。
她箍住他脖子,讓他把自己背了起來。
他身體溫度隔著半層布料直直傳遞進她胸膛,她小臉緊挨著他鬢角,親密又熨帖,還有點兒癢。
他走得很穩,仿佛背著他寶貴心愛。走了幾步,她漸漸滑下去,他拖著她大腿根往上一送,她像坐海盜船一樣被拋起來,落下又撞他安全背脊上,粗糙又柔軟地摩擦著她心懷。
她抿著唇,心裏咯咯地笑,歪頭他耳邊吹氣:“阿溯,你是第一次背人嗎?”
“不是。”他毫不猶豫。
甄愛心一落,別過頭去靠他肩膀,小聲嘀咕:“你以前背過誰啊?”
“上次你酒醉了,背過你。”
甄愛心一下子又從低穀飄起來。
風雨夜裏,他呼吸漸漸沉重。氫氣球擠著他們兩個頭,緩緩摩挲著粗糙傘麵。傘下他們兩人世界變得溫暖而蒸騰,她沒有要下來,紅著臉他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聲音裏帶著點兒撒嬌:“阿溯,以後隻許背我哦!”
“好。”他溫柔而堅定地回答,“這輩子隻背你一個人。”
說完,又自覺而幸福地補充:“隻抱你一個人,隻親你一個人,隻……”他後麵沒說出口,心跳突然了,卻不是因為爬這高高台階。
終於走完漫長石頭階梯,前邊幾個人神色十分精彩地等著看著。
主持人依舊笑眯眯:“邏輯學家先生和學生小姐感情真好。”剩下人都虛浮地笑笑。
女仆見人到齊,摁響了門鈴。
鈴聲不大,卻突然整個城堡裏回響起來,一瞬間像是響起了千百個鈴聲,又像是誰往四曲八繞深洞裏麵扔了無數個玻璃球。
這道鈴聲太過詭異,即使門口站了11個人,大家心裏都惴惴,臉色發灰,風雨夜幕中,像一排鬼魅。
“吱呀”一聲,城堡門開了,一道金色燈光穿透冰冷夜幕。
逆著光,門口出現了一位西裝筆挺頭發梳得極其光亮男士。他戴著金絲邊眼鏡,從發型到著裝,從舉止到言語都十分考究:“我代表城堡主人,歡迎各位客人前來參觀。”
他微微鞠了一躬,從頭到腳筆直地彎曲,全身上下就連頭發絲兒都沒有任何多餘動作,仿佛一尊沒有感情機器人。
氣氛變得再度詭妙之時,男人直起身子,恰好一道閃電打過,他嚴肅而麵無表情臉看著格外森然,模特嚇得輕呼出一聲。
女仆溫柔又怯弱地解釋:“對不起,我們管家喜怒不形於色。”
原來這位是管家先生。
眾人進了屋,屋內暖氣很足,裝飾不算富麗,卻也十分典雅,有種古老淡淡積澱。屋子看著本應溫馨,偏偏站偌大大廳一眼望去,有13條深深走廊。
雖然每條走廊都燈火通明,點著一排排蠟燭燈,可每道走廊看上去都沒有頭,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緊閉房門。看上去空而幽。
甄愛漠漠看著,她倒不覺得害怕;但其他人,尤其是幾個女人,臉色都不太好。
管家繃著臉,一絲不苟地介紹:“這座城堡有3167個房間,215個地下室,149個閣樓,437條走廊,28765級不同位置樓梯,還有3131麵鏡子和786個秘密房間。所以,沒有我引導,你們好不要擅自參觀。不然走丟了,餓死裏麵,就不是我責任了。”
主持人擅於活躍氣氛,開玩笑地說:“照你這麽講,這房子裏有很多冤魂了?哈哈。”
管家前麵帶路,聽了他話,扭過頭來,恰好燈光照過來,顯得他臉極為陰沉:“從二戰至今,這座島上死過1997人。”
主持人臉難看了。
眾人頓覺陰風陣陣。
管家繼續往前走,嘀咕道:“因為二戰時候,這次有過小型戰役,那時死了太多人。”
眾人:……這種冷幽默真好麽?
風雨聲關了門外,大家跟著管家沿著溫暖舒適大走廊走去餐廳用餐。
一路上,作者掏出筆記本,詢問城堡曆史,說可以用作他以後寫作素材。
管家雖然始終冷漠,但也有問必答。
原來這座城堡是一對隱世家族。開始城堡主人是二戰時期發財商人。他靠賣某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發了橫財,就帶著妻子來到這座島嶼,建了城堡。
城堡主人因為擔心死他售賣武器下士兵亡靈會來複仇,便把城堡建設得像迷宮一樣,機關重重。期望著如果亡靈過來,會被北海冷空氣凍走,被海上氣流吹走,即使偶爾有幾個溜進了城堡,也會迷路。
兩夫婦從此過上了深居簡出生活,隻有他們忠誠仆人和管家為伴。
可兩夫婦終日活惴惴不安和戰爭陰影中,很離開人世。夫婦女兒不願住這座城堡,就搬走了。隻剩管家孩子繼續守著主人城堡。
又過了幾十年,管家孩子也有孩子了;城堡裏突然來了一位年輕小姐,說是城堡夫人孫女兒。她帶著未婚夫住進了城堡,依舊深居簡出。
可沒過多久,這對夫婦突然出海,就再沒回來。
城堡裏人氣太淡,被外界說是被詛咒城。
再後來,城堡不知怎麽被主人買走了。主人來過一次,同意讓原來管家繼續服務,並建議開放城堡,吸收點鮮人氣,改變城堡麵貌,還說要把它發展成旅遊景點。
大家說得熟絡起來,氣氛也漸漸輕鬆。
律師聽言道:“這是個好主意啊,如果你們主人需要法律方麵建議,可以找我。”
主持人豪爽地說:“我可以幫你們做宣傳。”
就連演員也摸摸頭發,嬌柔道:“我認識很多投資人,或許也可以幫幫忙。”
作者低著頭,忙不迭地做筆記。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天氣氛融洽又歡樂。一拐彎就到了餐廳,長方形餐桌上,菜肴噴香四溢。
可就是一眼,原本笑顏常開興奮談說人都瞬間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前方,仿佛見到了什麽驚悚得超出承受範圍意外事。
甄愛望著餐廳對麵牆壁,不自禁地握緊了言溯手。
長方形桌子兩排椅子後邊,站著11個人。
模特,演員,幼師,甄愛,言溯,律師,醫生,拳擊手,作者,主持人,甚至沒有來賽車手。
擺著各自不同姿勢,穿著和真人一樣衣服——
11個栩栩如生,卻又眼神空洞,麵無表情蠟像。
言溯微微斂瞳,他和lj以為這群人是自發聚集過來,看來,其實是被誰牽引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小蜜莉兒扔了一個地雷
十一扔了一個火箭炮
aanda扔了一個地雷
喬喬扔了一個手榴彈
城堡靈感來源於溫徹斯特鬼屋,另外不會虐,我上次說意思是哥哥故事會有些讓人唏噓和傷感。
妹紙們不要離我而去啊!自從《嚴肅真愛》後,訂閱和評論一下子砍掉了一半,不知道大家是去養肥了還是棄文了。看著真好難過。如果覺得不好也可以提意見啊。
雖然很多人說這篇文比以前寫都好,但是我自己知道,這篇文訂閱率是低。偶就是靠著大家每一小點v章留言和訂閱支持著,現突然一下子變成二分之一,真好打擊我……
另外有妹紙沒明白這節背景,我再說一下吧。a是亞瑟,b是伯特,t是組織安排過來殺人成員。他隱匿這群人裏。亞瑟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伯特認為t完全可以完成任務,不需要亞瑟親自出動。但亞瑟還是決定參與。
原因是,甄愛哥哥以前根據組織要求,偷了1億美金,可錢到手後,他沒有交給組織,而是夥同組織一些排不上名次小嘍囉幫他藏了錢。結果風頭過了之後,他沒有給這群人分錢,又帶著錢消失了。這些人就一直找錢。但組織也知道了這些人幫哥哥藏錢事,所以這次,他們要清場,把這些“叛徒”全殺掉。亞瑟就用寶藏信息把這些人騙來了。就醬。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