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基米德 74、糖果屋曆險記
經過剛才那麽一鬧,甄愛身體裏熱乎得要冒煙了,而那種被拋進雲端奇異感覺叫她驚歎。
她周身發軟,懶洋洋地動了動,低下頭抵他胸前,聽著他有力心跳聲,心想自從和他一起後,安全感總是滿滿。
而剛才親密……她貼近他,嗡嗡地問:“阿溯”
“嗯?”
“你為什麽,”她欲言又止,臉頰發燙,這種問題,該怎麽問?
還為難時,言溯低頭湊近她耳邊,嗓子略顯幹啞,卻很驕傲:“你是想誇我很厲害?”
甄愛聽出他聲音裏掩飾不住得意情緒,有些後悔問他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言溯唇角綻開一抹大大笑容,半晌,認真地解釋:“哦,可能是因為我對女性身體構造比較了解。”
甄愛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盯住他。
言溯愣了愣,不明白她為什麽臉色變了,斟酌半晌,奇怪地問:“生物書上不是有女性**平麵圖嗎?正麵、側麵、整體、細節都有。”
這能比麽?
他還真是個天才
甄愛一句話說不出來,她就知道不該問。
言溯見她眼睛裏情緒變得相當精彩,還自告奮勇地湊到她耳邊,嗓音性感地低喃:
“剛才是實地考察。嗯,我對你身體已經有了基本而全麵了解。”說著,手指居然又探下去摸了一把,“你和她都不要緊張。告訴她,我很喜歡她。當然,你也不要吃醋,我喜歡你。”
漸漸,聲音裏帶了不動聲色豪情壯誌:
“你放心,鑒於我出眾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等到我們**真正結合時候,我一定會有好表現。到時一定會讓你心服口服不能自已地誇我‘好厲害!’‘太棒了!’所以”
一番廣告完畢,加上低調又簡練宣傳詞,“敬請期待。”
這麽科學又認真地講述如此**話題,真沒問題?
關鍵是他真沒有半點害羞或是開玩笑意思,人家很認真呢,首先做了實地調查和初步試驗,然後進行心靈安撫,其次介紹自己功能進行推銷,後得出預想目標。
他已經開始計劃怎麽吃掉她了麽
什麽心服口服不能自已,誇他‘好厲害!’‘太棒了!’
還敬請期待
甄愛張了張口,心情複雜地低下頭,她對他,真已經心服口服了。
她默默閉上眼睛,睡死算了。
她靜靜窩他懷裏,迷蒙地睡著,身體漸漸回暖。過了不知多久,她無意識地抬起光溜溜手臂,環住他脖子,親昵地摸他發。
他頭發是濕,摸上去一點兒不紮手,很柔軟,就像和她一起任何時候他。
她忽驚醒,陡然想起不久前,她還紮了他一下。
她一下子就難過起來,靠近他:“阿溯。”
“嗯?”
“其實,Chae死了,你也很難過,是不是?”
身邊男人驀地僵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清冷:“嗯。他死,是我這輩子遺憾事。”他摟她緊,下頜抵她肩,“對不起,Ai,我根本沒想到他會自殺。他是那麽樂觀自信一個人”
他越說越語無倫次,又開始講他熟悉學科:“你知道嗎?科學研究表明,智商越高人越不會選擇自殺,所以他怎麽可”
“我知道。”她不忍心聽他慌亂語言,輕聲打斷他,眼中起了淚霧,“就連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可況是你。”
他不說話,卻已明白了她心意。隻能本能地抱她緊,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去。
甄愛想起,媽媽就是死她手裏,可她真不是故意,而伯特一直強調相反論點,讓這件事成了她心底好不了傷;
而言溯呢,雖然哥哥死他手裏,但這其實不是他錯。他已經滿心包袱,還是哥哥強加給他,她再不忍心往上麵添磚加瓦。
她想起大學爆炸案那個晚上,他們兩個坐黑夜裏交談,她給他講述媽媽事,他給她講述Alex事,那時他傷痛還曆曆目。
她微笑:“你和他是好朋友?以後給我講他上學時候事好不好?我,好想知道他外麵是什麽樣子,是不是過得好。”
他說不出多話來,深深地點頭。
淩晨三點,甄愛基本恢複了體溫,隻是手腳和腿上留了少量凍傷水泡和疤痕,甄愛說沒事,過會兒找女仆要凍傷藥擦擦就好。
而言溯擔心浴室外人再待下去又要鬧分散,所以幫甄愛穿了衣服,開門出去。
外麵人有打瞌睡,有細聲細語聊天。見他倆出來,幼師立刻走過來問甄愛:“你沒事吧?”
甄愛搖搖頭。
女仆忙遞上準備好凍傷藥膏,其他人也寥寥地說了幾句問候話。
言溯看了一眼他懷疑凶手,那人正和身邊人聊天,沒任何異樣。
雖然他基本確定了凶手是誰,但卻不能直接揭發。這串案子還有好幾個疑點,現場也還有組織派來殺手。
據言溯推測,組織原本想自己殺人順帶玩個遊戲,沒想這群人有內部恩怨糾葛,自己內鬥起來,結果組織殺手來到島上後,安之若素地看遊戲。
殺醫生用手術刀,殺拳擊手用重錘,除此之外,言溯不知道凶手身上是否還攜帶了別武器。如果他貿然指出,凶手很可能會挾持場人;即使真把他製服,那也是大危險。
剩餘人以為凶手被抓到,就會放鬆警惕;而這時,組織殺手見凶手被抓了,就會親自動手繼續殺人。
現這種大家相互懷疑氣氛,反而是好。
但目前讓他擔心還是另外一個問題:“主持人呢?”
律師答:“剛才我們去起居室抱毛毯,他說要回房間,叫我們別等他。不過……”律師看看手表,“好像一個小時了。”
經他一提醒,大家都察覺出了異樣。
甄愛奇怪:“他消失這麽久,你們剛才都沒人去找他?”
演員早換了暖和衣服,不那麽暴露了。她看著甄愛,不知是嫉妒還是什麽,濃妝臉色不好,看著像鬼,語氣不好:“所有人都這裏,就他一個人外邊,能出什麽事?”
模特也搭腔,她素顏不化妝,黑眼圈很重,或許人體質不好怕冷,捂得嚴嚴實實:“就是,萬一誰去找他,發現他被凶手殺了,去找他人脫得了幹係嗎?”
甄愛一愣,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凶手該不會利用了大家這種不敢管閑事心理吧?
作家站起來,說:“既然學生小姐沒事了,我們趕緊回去看看主持人先生吧。”
一行人於是都起身要往回走。
臨行前,甄愛對言溯小聲嘀咕:“萬一半路又停電呢。”說著,特意拿了盞燭台抱懷裏。
“真乖!”他走後麵,低頭輕吻了一下她額頭,又輕聲問,“我看你是想取暖吧。”
聽到“取暖”,甄愛莫名地臉紅了,輕輕瞪了他一眼。
可就這時,言溯看見門口地板上懸著一根細細東西,銀光閃閃,而走前麵女仆腳已經絆了上去。
那條線連著電源!
言溯瞬間變了臉色,立刻扭頭看甄愛:“把蠟燭扔掉!”
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間驟然墜入一片黑暗,甄愛手中燭台“啪”地砸到地上,帶著一絲火光,閃一下,消失殆了。
言溯剛要鬆口氣,驀然驚覺甄愛衣服胸口處,竟然塗了熒光材料。剛才看不出,此刻卻黑暗中發出熒熒綠光。
一片漆黑中,隻有這一點光,像靶子上中心紅點。
甄愛察覺了,還來不及反應,身邊言溯卻突然轉身,把她飛速地扯到了身後。甄愛聽見有什麽東西乘風破浪般“嗖”地飛過來,沒了蹤跡,也沒傷到她。
言溯緊緊箍著她手腕,把她攬進懷裏,低聲她耳邊:“噓,別做聲。我沒事。”
黑暗中甄愛一動不動地靠他胸口,她聽著耳邊他深深呼吸聲,心中驚訝,究竟是誰三番五次地想要殺她?
管家和女仆反應極地點燃了燭台,周圍重恢複光明。地上落著一把弩弓和幾隻箭,正是城堡裏仿製裝飾品。眾人看了,全麵麵相覷,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詫異樣子。
言溯冷著臉,滿麵罩霜,陰沉沉地盯著麵前這群集體裝傻人,剛要說什麽,甄愛卻扯住了他手。他低頭,就見她深深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他心驀然一軟,還有些痛。
他才知道,她其實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現把凶手揪出來,組織人便會殺了這個凶手,並開始親自動手殺剩下人;而甄愛她認為現時機不對;
可他慌了,要是還不揪出來,甄愛就會繼續處危險裏。
明知道是誰卻不能有所行動感覺,太憋悶了!
讓他覺得諷刺是,甄愛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誰,卻本能地想著大局,想著其他人安全;而那個凶手呢,僅憑猜測,以為甄愛看出了他真麵目,為求自保,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殺手。
言溯心疼地把甄愛攬進懷裏,下頜抵著她額頭,輕聲說:“好,聽你。”
這次,所有人都拿了三架燭台,一路不多話地往回走。
言溯拉上甄愛走後,他摁著她手腕,讓她落後自己半個身位,仿佛時刻準備著,前邊如果出了什麽事,他立刻會擋她身前。
甄愛拗不過他力氣,隻能順著他。
不知為什麽,從剛才到現,他異常安靜,不像前幾次有人死亡時他會隱忍著怒氣,也不像聽大家聊天時不動聲色地思量判斷。此刻他靜得像潭深水,波瀾不起。唯獨掌心力量大得驚人,像要把她手腕掐斷似。
這種靜讓甄愛覺得陌生,她不知道他怎麽了。
他一路不再說話,也沒和她有任何交流。
走到主堡大廳時,驚悚一幕再度出現。
大廳巨大吊燈上,懸掛著一個人,僵硬身子隨著燈影搖來搖去。眾人心中一驚,細細一看,卻是主持人蠟像。
可根據之前規律,主持人或許已經遭遇不測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樣貌逼真蠟像吊大廳中央實是滲人。律師和作家一起把它拿了下來,又叫上大家一起去找主持人
隻是這下,大家心裏都有了陰霾,就像此刻城堡外邊暴風驟雨天氣。
言溯依舊一言不發,經過時卻特意側過頭去,認真看了一眼律師蠟像。那張白色臉上,少了一隻眼睛。頭部也有些變形。就像有人拿某種堅硬細長東西從蠟像眼睛裏刺進去,又拔走了假凶器。
因為少了凶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律師蠟像,也出問題了。
這會暗示著什麽?
言溯垂下眸,其實他現自身難保,還有甄愛這份牽掛,其他人,他已經無暇顧及。
才接近13個臥室走廊,撲麵而來一股濃烈血腥味,彌漫清冷而狹窄走廊上,讓人心驚膽戰。
誰都以為主持人是被吊死,可他其實坐地上,背靠著走廊邊裝飾案幾,脖子上繞了根繩子,繩子另一端關案幾抽屜裏。
他因此而被固定,兩腿蹬直,兩手垂著,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像個破布娃娃。
真很像。他還歪著頭,睜著恐懼眼睛,眼珠子滲著血像要從眼眶中迸裂出來。頭骨被砸七歪八扭,全是血洞。
死相相當之慘烈。
女仆小姐捂住嘴,幾欲嘔吐。
甄愛皺了眉,問:“剛才你們都是一起去起居室裏抱毛毯,有誰回來過臥室這邊?”
好幾個人都說是主持人自己要回房間拿東西。他們都沒有過來這邊。
“那你們拿了毛毯之後,是誰後一個去附堡,就是我昏迷地方?”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演員。
演員抱著手,冷哼一聲:“我有那個力氣把他打成這樣?要是我殺人,我也會讓他光溜溜地死我**。”
眾人:
言溯心無旁騖地掃了一眼現場,幾個疑點立刻他眼前浮現。
1和以往不一樣,現場非常淩亂,地毯上全是搏鬥痕跡,主持人被殺時有劇烈掙紮和反抗;可凶手之前神一樣地製服另外幾個死者,大家都毫無反抗,為什麽到主持人這裏沒有效果了?這和主持人說那個故事有什麽關係?
2凶手殺主持人時候,一下子用繩子,一下子用利器,手法變來變去很混亂。臨時起意?準備不充分?
3律師蠟像空眼睛是怎麽回事?凶手原本準備先殺律師,可中途臨時換了人?為什麽?還有沒有別原因?
可他此刻什麽話也不想說。
甄愛忽然發覺言溯一直沒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地上主持人,不知她錯覺還是燈光,他臉色似乎有些發白。
可她阿溯怎麽可能露出虛弱表情?
果然,下一秒,他安然自若地抬起頭,看著眾人,神色堅定,說出來話卻讓所有人都驚訝:
“我們此分道揚鑣吧!還有三個小時天亮,看樣子暴風雨也會停。因為有人上島之前通知了警察,所以明早七點左右,會有警方人過來。剩下4個小時裏,我建議你們寸步不離地待一起。如果你們想把自己關進房裏,請確保不要對任何人開門,凶手真麵目會出乎你們所有人意料。”
說完,抓住甄愛手腕:“我們回房吧。”
這一抓力度之大,讓甄愛驚訝。也就是這一抓,她似乎感覺到了他匆忙和慌亂,仿佛要逃離什麽。
外表看上去依舊鎮定,卻又莫名悲哀情緒從他掌心蔓延。
甄愛心一下子慌了,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麵麵相覷。
作家追上去,問:“邏輯學家先生,你不和我們一起了?”
他急速腳步突然頓住,害甄愛差點兒撞到他身上。
他背對著眾人,嗓音平淡:“我想保護每個人,但顯然,那是不可能。”分明平平靜靜,可聽上去怎麽那麽傷感,叫人心酸,“與其一個都保護不了,不如保護重要。”
他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住:“對不起,大家。但如果你們聽從我剛才忠告,暫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還有4個小時請大家堅持下去,不要相信身邊凶手,但也不要驚慌失措去主動害人。”
說完,拉著甄愛走了。
才一進門,甄愛就忍不住問:“阿溯,你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那麽奇怪?”
他卻沒有回答,背身對著她,穩穩地鎖上房門,又極其緩慢地回身,像個虛弱老人,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
房裏沒開燈,他頹然地靠高高櫃子旁,淡淡笑著看她。
甄愛這才發現,天光微弱,他臉色慘白得嚇人。
她立刻打開燈,一看究竟,卻見他倚櫃子上,側臉白皙而柔弱,右手顫了顫,手指鬆開,一隻剩了大半截木箭從他黑色風衣袖子裏掉落到地毯上。
前端被折斷了,裂口木上還粘著血。
甄愛仿佛明白了,瘋了般撲過去拉開他風衣,頓時驚得灰飛魄散。他左胸口駭然大片鮮紅血漬,鏽漬斑斑箭頭幾乎整個隱沒進去了。
這就是剛才黑暗中他給她擋下?他強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那麽久?一路上他牽著她走人群後麵時,心裏是多麽悲傷害怕?
難怪那時他手那麽用力,隱忍著顫抖,是不是怕如果再來一次攻擊,他守不住她?
她驚愕地抬頭看他,悲慟:“阿溯……”
“噓!別做聲。”他食指筆她唇邊,一會兒功夫他臉色白得像紙,卻還淡淡地笑著,“我沒事。”
甄愛眼淚都出來了:“我去找管家先生和女仆小姐。”
“別……”他拉住她,仿佛多說一個字都費力,聲音虛弱,卻還帶著滿滿不舍與疼惜,“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受了傷,不然,我可就真護不住你了。”
他蒼白地笑著,垂眸看她,心痛難當。外麵那些人裏,除了凶手,還有組織殺手;除了組織殺手,還有……
他之前一直沒想過,亞瑟竟然也親自來了。
他甄愛,他該怎麽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