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吃虧是福。這是對弱者而言的。她是強者,自然不甘於吃虧,即使麵前站著兩個比她更強的。
“月兒,我這麽叫你你不介意的哦?”先套近乎。
“不介意!”豆蔻一改常態的問候讓勾欄心裏瞬間警鍾大響。
“那月兒,我們算不算朋友呢?”豆蔻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深情的望著勾欄,大有她不答應就哭給她看的架勢。勾欄覺得有趣,想看看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就順著她的意思往下接話,“算!”
“那真是太好了!”豆蔻高興的拍拍手,“那月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他昨天是不是上床了?不然你怎麽睡那麽晚,頂著一對黑眼圈,起來的時候還全身乏力呢?”
“噗!咳咳……”才到嘴裏的粥還沒來的及咽下就盡數噴了出來。勾欄嫌棄的看了豆蔻一眼,不敢去看夏君羽已經被烏雲遮蔽的臉。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她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好在夏君羽反應夠快,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被波及到了……
“豆蔻,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如果有下次,我會去找他!”夏君羽沒有責怪勾欄,反而是豆蔻遭了殃。
“你敢去找他!”豆蔻急了。
“你可以試試!”夏君羽不緊不慢的道。
這氛圍,好像不對啊,怎麽有股硝煙彌漫的感覺。勾欄抬頭,果然看見豆蔻一臉嚴肅。那個他是誰,她好像非常在意。
“夏君羽!”豆蔻怒喊一聲,勾欄嚇了一跳。原來豆蔻認真起來可以這麽嚇人。
“我不想看到她再被你嚇,你懂了?”夏君羽也不想氣她,隻是,兩個喜好惡作劇的人呆在一起太過危險,必須要讓一個人保持正常。
“我不懂!夏君羽,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不尊重我,我要去他那裏告狀!”豆蔻不甘示弱的道。
“豆蔻,清醒點,任何多餘的話隻會讓他更快離開你!你想這樣嗎?”
“我知道了!”
兩人**四射的說了一堆勾欄聽不懂的話,然後不歡而散。
“他是誰?”豆蔻離開後勾欄問夏君羽。
“王兄!”夏君羽回答道。
“那豆蔻是……”勾欄瞪大了眼睛看向門外。門外,豆蔻落寞的身影還在。“她是你王嫂?”
“不是!”
“那她?”
“她是王兄的愛人!”
“哦
!”原來隻是還沒成親而已,勾欄撇撇嘴,不滿的瞪了夏君羽一眼。說話的語氣那麽凝重,她還以為豆蔻隻是他王兄的一個小妾呢。
“為什麽瞪我?”夏君羽沒放過勾欄的小動作。
“沒什麽,我餓了!”勾欄岔開話題。
“怎麽,我昨天沒喂飽你,今天這麽快就餓了?”夏君羽奸詐的笑著。
“你去死!”勾欄順手抓起桌上的一個杯盞朝夏君羽扔去。他果然是故意的,故意說什麽跑不動之類的話讓豆蔻誤會。這個人,實在是太惡劣了!
“呐,謀殺親夫可是重罪,最好不要動這個念頭,否則,就沒有吃的了!”夏君羽接住勾欄扔過來的杯盞放回原處,又說了些惹人遐想的話,之後就迅速閃身出了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些勾欄愛吃的甜點。
變了,他是真的變了!勾欄咬一口馬蹄糕,很甜,很軟,可是喉嚨酸酸澀澀的,每咽一口都覺得要擠出淚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親自喂她,卻是第一次讓她這麽感動。以前的那份好,那份溫柔總覺得像兌了水的酒,不是那個味道,讓人懷疑。現在卻不同,她的心被幸福漲得滿滿的。
那天過後,夏君羽就把鏡如從客棧接了過來。不過兩天沒見,鏡如又憔悴了不少。大大的黑眼圈,眼睛周圍又紅又腫,眼白上還布滿了血絲。勾欄問她怎麽了,她卻隻是笑笑,說她好,她就好。
那一刻,勾欄真的很想拉住她的手說對不起。她不該因為她偶爾的一個錯誤就否定她,她不該不留一言的就偷溜出去然後兩天沒有音訊。她明明知道的,鏡如沒有錯,她其實一直都隻是想要她過得更好!
勾欄的愧疚鏡如都看在眼裏,一直都看的到。她知道她隻是別扭,隻是不敢再相信她,並不是故意想要去傷害她。所以她不怪她,從來都沒有怨過她。她隻是想跟著她,緊緊的跟著,盡自己一切的能力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
這樣的主仆兩讓人心疼,夏君羽知道,他是她們之間的嫌隙。是他利用了鏡如想要她幸福的心,是他差點讓親如姐妹的她們從此陌路。除了勾欄,他其實還虧欠了鏡如。
“月兒,鏡如這兩天都沒好好睡過覺,吃過飯,我們先帶她去吃飯好嗎?”
“好!”勾欄如夢初醒般抓起鏡如的手。接觸到鏡如身體的時候鏡如輕微的抖了一下。勾欄很怕,怕她甩開她,握著她的手便故意鬆開了些。誰知鏡如一下
子反握住她的手,力量之大,讓她吃驚。
夏君羽有意讓兩人重修舊好,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將大多數的時間留給她們兩個。同吃同睡,她們的關係好的連他都嫉妒不已。每次嫉妒的時候他總會安慰自己,幸好鏡如不是男的,否則,他真的會讓她生不如死。
蒹葭的那半年生活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區,他不問她,她也不願意提及。她有心忘記過去與他重新開始,而他,也在努力的擺正她在她心裏的位置。
三個人一起,有說有笑,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彼時在青王府的時候。隻是這畢竟不是王府,夏君羽也不是這裏的老大。這不,好日子沒過幾天,正牌的主人就突然出現,指著夏君羽的鼻子破口大罵,“夏君羽,你個卑鄙小人,我都自覺在你們麵前消失不出現了,你居然出爾反爾,還去找他!現在他走了,你高興了?”說是罵人卻帶著哭腔,一句話沒說完就已經哭的死去活來。勾欄吃了一驚,平日裏這麽強勢的人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哭了。
夏君羽見勾欄被嚇,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不悅的看著豆蔻,“興師問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豆蔻被他的問題問到,楞了一下,繼續哭,“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隻知道他走了,又走了,一句話也沒給我留下,什麽都沒留!他不愛我,一點都不愛我,枉我還那麽愛他,為了他……”豆蔻越說越激動,好像要把幾十年憋在心裏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樣。
“他愛你,你知道的,否則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停下腳步!”夏君羽很是無奈。夾在那兩人中間,受氣的永遠是他。他心疼豆蔻,覺得自己的王兄不負責任。勸過他,罵過他,甚至大打出手,可是他說,流浪是他的本性,他也不想,隻是改不了。他都這樣說了,那他還能怎麽樣。他一直以為他不清楚情勢,不知道再堅持下去可能會失去她。原來他都知道,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他還能說什麽。這畢竟是他們兩個的事情,他並不適宜過多的介入。
“愛……哈哈,愛……”因為愛,所以一年回來一次,一次呆上幾天?這樣的愛未免太膚淺,太短暫。她和他,一起十年,沒有名分,連見麵都少的可憐。她突然覺得她很可悲,很可憐,想要放棄!
“如果受不了就離開吧,這山莊並不是為了困住你而建造的!”夏君羽說完就拉著勾欄離開。勾欄微怒,鬆開他的手想留下來安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