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麽可以這樣,勾欄來了也不支會我們一聲,害得我們好等!”

清麗的聲音,門前閃過兩道靚影,不一會便進來兩個美人,一個濃妝豔抹妖媚無比,一個淡妝淺薄清新脫俗。兩人都是笑著,卻在見到勾欄的瞬間梨花帶雨。

“大病初愈,正是補身體恢複元氣的時候,劍舞那丫頭什麽時候連這個準都沒了,怎麽就讓你這麽憔悴著?”雅晗握著勾欄空著的手,一邊說一邊抽泣。世菲隻是難過沒有說話,勾欄在青王府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劍舞是勾欄心中的痛,不提還好,一提勾欄便再也沒有心思吃東西了。她這次回來,是想念了大家不錯,但更重要的是為了劍舞。

“雅晗姐,這不怪劍舞,劍舞她害了病,照顧不了我!”瘋癲症,怎麽都說不出口,勾欄隻能說病了。

“病了,怎麽樣,嚴重嗎?”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卓秋練。在這些孩子中,她最擔心的是雅晗,其次是世菲,最後才是這對主仆。雅晗柔弱,世菲太過感情用事,而劍舞武功高強,應變能力強,這世上她不能應付的事太少了,至於勾欄,功夫雖然三腳貓,輕功卻是絕頂,又古靈精怪,深諳打不過就跑的道理,她似乎從不會傻的讓自己吃虧。可就是她最放心的兩人,離開了她的視線,如今卻雙雙出事,她知道,是她的錯。再怎麽厲害靈活,不過都是年輕女子,人心險惡,她們還都太嫩。

嚴重嗎?很嚴重啊!想到這,勾欄不禁紅了眼睛。雅晗見勾欄這樣,知道她此次過來定不是這麽簡單的,便扯了世菲,去了門口,臨走時還不忘回頭與勾欄使個眼色。

“媽媽,劍舞她走火入魔了,現在誰也不認識!”勾欄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努力克製了情感,聲音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怎麽會這樣!”練武之人最怕的就是走火入魔,武功越高,入魔後的危險便越大,卓秋練不禁擔心起劍舞的生命來,“劍舞她,還好吧?”不確定的語氣。

“人沒事,就是有點瘋!”

“人沒事便好,其他的可以從長計議。”卓秋練看的比較開,人沒事,病可以慢慢治。

“媽媽,我這次回來是有事想拜托你的!”屋內一片寧靜,屋外又有她最信任的兩人守著,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於是,在卓秋練訝異的目光中

,勾欄從繡鞋中掏出一張紙條,交到她的手中,說道,“媽媽將這紙條藏好了,待我離開後,去後院鴿籠那裏,尋一隻夜裏會發光的鴿子,係上這信,寄給我師父!”

“會發光的鴿子?”卓秋練有些詫異,這後院的鴿子都是她養的,她怎麽不知道有這樣一隻奇怪的鴿子。

“是!那隻鴿子是師父的,我拿來混在鴿群裏的。”勾欄見卓秋練依舊迷茫,便繼續說道,“為了區分,我在那鴿子的羽毛上擦了熒光粉。”

“原來是這樣!”卓秋練恍然大悟,又想到一些關鍵的事情,問:“勾欄,你師父失蹤很久了,就連你受傷那會都聯係不到他,送出去的信一封封的石沉大海,就連信鴿也沒再回來。你確定你送出去的信他能收的到嗎?”

“媽媽,她收的到的!”勾欄確信的說,“師父她老人家行蹤詭秘,遠在天邊也好,近在眼前也罷,隻要她不想現身,就沒人能逼得了她。可是這信鴿不同,這是師父給我的救命信鴿,隻要它出現,天涯海角師父都會過來找我的!”

“要真是這樣,那劍舞就有救了!”

勾欄貴為王妃,又有傷在身,自然不能在外久呆。與苑中的姐妹互相聚了一會便在丫鬟的攙扶下乘車離開了。藏了許久的信被送出,又吃了大廚精心燉製的血燕,勾欄覺得不虛此行了。

宏哥哥,你在哪裏?馬車穿梭在熱鬧的街道,不時的傳來嘈雜的聲響。勾欄端坐在馬車內,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膝蓋發呆。自從暗影受傷逃離後,她就失去他的消息了。也許,確切的該說,在她決定進宮後,他就不再和她聯係了。隻是她放不下他,所以一直通過暗影偷偷的了解他的狀況。上次之所以會在林子裏迷路也是為了偷偷的見他一麵。說起迷路,她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個看上去遺世獨立的琴師。她記不起他的名字了,好像姓範,叫什麽晞。他是個美男子,換做往常,勾欄是絕不可能忘記他的名字的,隻是當時情況特殊,她迷了路,又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事情。

“停車,我要去花葬琴館,晚點再回王府!”時間還早,距離天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所以勾欄決定繞道去琴館。他救了她,把她從迷林裏帶出來,給她吃給她穿,結果她卻搞了個離奇失蹤,連聲正式的謝謝都沒有對他說過!

王妃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車夫停了

車,調轉了方向,朝秦歌城的另一邊跑去。

車夫對於花葬琴館並不熟悉,隻知道它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與鬧市有些距離。

“王妃知道前麵怎麽走嗎?”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便在一處三岔口停下,車夫一臉為難的望著前方,等著身後的人給他指點方向。

怎麽走,她哪裏知道怎麽走!抬眼看著麵前陌生的景物,勾欄臉上的迷茫一點也不比車夫少。當初,她進琴館的時候是睡著的,沒有半點知覺,出來的時候又是夜晚,還棄了走正門的機會翻了牆,上了屋頂,要不是她無意間的一回頭,她甚至連花葬琴館這名字都不知道。現在居然有人問她怎麽走,繞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半點頭緒。

“問一下這附近的人吧,沒準他們知道!”坐在不遠處的丫頭看出了勾欄為難的神色,連忙替他們出主意。

“花葬琴館?你是來求曲的吧?”車夫下車,隨便拉了個人問路,那人卻把他晾在一邊,自己走到了馬車邊,語氣有些不善,道,“又一個來求曲的千金大小姐,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範琴師可不是那種貪財畏權的人。他說過,他的曲子隻贈有緣有情之人,像你們這種每天躲在閨閣中,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識人間疾苦,不明世間真愛的人,即使錢再多,官再大,範琴師也是不會理睬你的!”

惡言惡語,語氣不加。勾欄在車裏翻了個白眼,心道,千金小姐哪裏招惹你了,你就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雖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但總有人例外。這世上,心地善良,有學識有理想有作為的小姐多了去了,哪裏有像他說的這麽不堪的。不過想歸想,現在有求於人,勾欄當然不會傻到與他當麵爭執。

“這位小哥誤會了,我不是什麽千金小姐,也不是來向範琴師求曲的……”勾欄耐著性子,打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隻是說的人有這份閑情,聽的人卻未必樂意。這不,勾欄才開口,那人就很沒禮貌的打斷了她,“不是千金小姐你坐這麽華麗的車,不來求曲你找範琴師做什麽?”

隔著簾子,勾欄看不到那人說話時的神情,卻可以想象的到。此刻,他肯定是一臉的鄙視嫌棄模樣。

敢情這人是仇富啊!勾欄有些無奈,她是得多被命運眷顧著啊,這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就拉了朵奇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