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送她回去!”夏君羽看了眼懷中的人,隨意的將她丟給林擎,又從林擎的背上小心的接過嘉雲,撫著她的臉半是柔情半懊悔,“還好你傷的不重,否則哥哥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抱著嘉雲,夏君羽與林擎一同走在回蕪芷樓的路上。一步之遙的距離,林擎眼尖的看到嘉雲半搭在腰間的手指毫無預兆的動彈了一下。醒了?不知為何,林擎下意識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看向自己懷中的人。淩亂的發絲遮住了她慘白的臉,身上的傷口卻顯而易見,尤其是腰間的那一道細長的傷口,流出的鮮血甚至已經浸透他黑色的衣袍。

她流太多血了。林擎心下一緊,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因為分心,他差點撞上正在前麵悠閑“散步”的夏君羽。像是察覺到他的慌亂,他不發一聲的突然轉身,在看到林擎那張略顯慌張的臉後,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想救她?”

“她曾贈珠。”林擎看似不經意的答道。

“既有贈珠之情就給你一個還恩的機會,這之後,她於你,便隻王妃一個身份。”順水推舟,夏君羽讓林擎帶著勾欄先行一步。

“屬下遵命!”林擎單膝著地,行了禮,匆匆離開。

“咳……咳……”**的人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

“嗯……”勾欄看著夏君羽略帶怒意的眼神看的出了神。又一次被他救了,勾欄覺得心裏暖暖的。不管怎樣,他還是關心她的,盡管平日裏冷言冷語的板著一張死人臉,但是每次遇到困難,他都會在她身邊,救她於水火。可是,她又是哪裏惹著他了,為什麽他要用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目光盯著她?想著想著勾欄的頭就不自覺的垂下了,越垂越低,已經要抵到自己的膝蓋。

“頭垂的那麽低幹嘛?”

不幹嘛!勾欄很想頂嘴,不過考慮到他不善的言語還是硬生生忍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送自己回來的時候受了涼,勾欄突然很想打噴嚏,她垂著頭,嘴巴張的老大,鼻子吸了又吸,那憋在肚中的一股氣卻死活不肯出來。

“怎麽,傷口很疼?”夏君羽坐在床邊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聽得她低低的啜泣聲,以為她牽動了傷口正在哭泣,關心的話語不禁柔了又柔。

“砰”一聲,腦袋和下巴狹路相逢,撞出激烈火花。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幾乎是同時的,兩人顧不上自己

的疼痛,擔心的望向對方。

“噗嗤!”盡管勾欄忍了又忍還是沒能阻止住心裏那點小激流,看著夏君羽難得擔心的臉和他微紅的下巴,笑得有些張揚。

“哈哈,誒呦,嗬嗬!”痛並快樂著,勾欄皺著眉頭,捂著傷口,笑個不停。沒人惹她發笑,她也不知道笑點在哪裏,可她就是停不下來。夏君羽的臉再次黑下來,她卻笑得更開心了。

“薑洲月!”夏君羽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嚇得守在樓下的守衛抖了三抖,站著的身姿越發的挺拔了。

“是,是,我不是聾子,你不用這麽大聲的!”勾欄收起笑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嚴肅一些,可她抽搐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她實在是忍不住……

“笑什麽笑!”夏君羽氣急,大掌狠狠的拍向勾欄的後腦勺,勾欄被他拍的頭暈眼花,連連叫饒。

“終於肯消停了?”

“嗯!”勾欄點頭。

“那我們現在說正事!”夏君羽好不容易鬆弛下來的表情瞬間又變的嚴肅。真是無趣!勾欄腹誹。

“說吧,那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夏君羽斜一眼門外,立即就有人拿著一罐子的小蟲走到她麵前。“這是從你房外抓來的。”

這還用你說!勾欄白他一眼。說實在的,那些人是誰她自己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們衝著勾欄玉而來,口口聲聲說交玉不殺,下手卻比誰都要狠。

“怎麽,又裝啞巴?”夏君羽捏住她的下巴,見她雙眼無神便料定她已經神遊太虛,為了幫她回神,他很不客氣的扯著她的臉,差點沒把她的臉皮給扯破。

“別扯了!”勾欄一把拍掉夏君羽的手,委屈的揉著自己泛紅的臉,憋屈的說,“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堂堂青王府,號稱廟堂第一府的青王府,晚上的時候連個守夜的侍衛都沒有,江湖上的那些個小毛賊都欺負到頭上了,你卻隻到這裏來問我他們是誰?我要是知道他們是誰,不等你找他們,我一定偷到他們派一窮二白!”

“偷?”夏君羽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勾欄,“本王給你的東西不夠多嗎,竟然逼得你要重操舊業!”

重操舊業?不是吧,他是有多神通廣大啊,連她藏得這麽深的神偷的身份都被他看穿了!

“這幾日是我疏忽,以後不要在房門外放這些東西了!”夏君羽頭疼的看著她。昨晚林擎送她回來,一個不留心,就中了她“埋伏”,到現在還是滿臉的紅疹子。

“如果這裏安全,誰樂意在門口放蟲子啊!”

勾欄低著頭小聲的念叨。這王府是越來越不安全了,比尋常的大戶人家都不如,一熄燈,比義莊還要陰森恐怖。

麵對著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的勾欄,夏君羽隻能再三忍讓,為了他的目的,他的計劃,他必須要豎起他模範夫君的榜樣。

“你呀……”寵溺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麵就傳來鏡如的聲音。“王爺,太醫來了,說是前來請脈!”

“讓他進來吧!”夏君羽收起伸出去的手,端坐在一旁。太醫低著頭,輕踩著木板,走到他跟前,放下藥箱,行禮。

“禮就免了,好好把脈就是!”

“諾!”老太醫拱了拱手,拎起藥箱走到勾欄跟前,道了聲吉祥就要跪著把脈,那邊鏡如已經在夏君羽的示意下搬來了凳子。

“太醫莫跪,坐著請脈便好!”鏡如說著硬是把彎了膝蓋的太醫從地上拉起來,按到座上。太醫不放心,惶恐的看了眼夏君羽,見他微微點頭,才開始專心請脈。

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老太醫從座位上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王爺放心,娘娘的傷並無大礙,氣色不好隻因失血過多,容微臣開些補血養氣的藥材,不日便可恢複!”得了夏君羽的應允,老太醫很快列出一張藥單,鏡如接過藥單,跟著太醫抓藥去了。

生病撒嬌,莫失良機。這個特殊癖好是勾欄在勾欄雅苑的時候被慣出來的,隻要她一生病,整個院子的人就圍著她轉,她要星星,要月亮,他們也想著法的滿足她。

“那個……”欲言又止,勾欄的心裏掙紮著,糾結著。她很久都沒有出去了,距上一次去勾欄雅苑,不知已經過了幾個月。

“想出去?”像是看穿了勾欄的心思,夏君羽主動提及出府的事情。

“嗯嗯嗯!”一聽可以出府,勾欄的腦袋立刻點的跟啄食的雞崽子一樣,眼睛裏閃著異常的光芒,就這麽滿是感激的看著夏君羽。

“想出去也行!”夏君羽故意停頓了一下,勾欄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生怕夏君羽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逆天事情來,到時候她做不到,還是得困在這個院子裏。

“其實想要出去很簡單!”

有多簡單?

“隻要你乖乖的讓我陪在身邊就行!”清了清嗓子,夏君羽滿不在意的說道。

“真的?”不是騙人的?勾欄眼巴巴的看著夏君羽,直到他不自然的點頭,她才歡呼一聲“萬歲”。她是真的太久沒出去了,而且,劍舞的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