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 大勢已去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春，康熙帝頒詔天下，複立胤礽太子之位，此消息一經傳出，滿朝上下，皆是兩麵，太子派死灰複燃。
早朝過後，日頭漸漸高掛，胤衸早早就候在午門，待大臣們出了宮，眾阿哥們才緩緩走了過來。
“四哥”胤衸離很遠便喚了胤禛一聲，胤禛正與胤祥等人聊著，聽見胤衸喚了自己，才朝胤衸這邊走來。
“衸兒為何在此？”胤衸的褂子如往日一般出挑，顏色也是最鮮豔奪目的，胤衸聞言，便呲著虎牙，咧嘴衝著胤禛一笑，說道：“四哥，衸兒有事相求哦”
“何事？”
“四哥，衸兒到了讀書的年紀，皇阿瑪說，該有個哈哈珠子了，所以……”胤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十八怎麽來了？”胤禛剛想說話，就被一旁的胤礻我插話進來，隨後，胤禩、胤禟、胤祉、都走了過來。
“三哥、八哥、九哥、十哥”胤衸挨個問了好，胤衸抬眼瞧了瞧胤禩，大概在這個時候，最難受的應該非他莫屬了。
胤禩麵色無常，衝胤衸一笑，便帶著胤禟、胤礻我走了，胤衸本打算和胤禩說說話的，大概胤禩這個時候需要靜一靜，構思一下以後的事情了。
“衸兒，別瞧了，人都走了”胤禛伸手拍了拍胤衸的肩膀。
“啊”胤衸瞧見胤禩的身影越走越遠，便回身說道：“四哥……”
“衸兒方才說的事，可是想讓四哥幫忙尋個哈哈珠子？”
“恩恩”胤衸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可，此事皇阿瑪已經吩咐過，衸兒的哈哈珠子已經選好，衸兒回了乾清宮就知道了”胤衸沒想到康熙連這種小事也要親力親為，既然如此，認命吧。
“既然如此，那衸兒先行告退”胤衸請辭，便轉身朝乾清宮而去，胤禛和胤祥看了許久，才出了午門。
乾清宮……
“皇阿瑪，衸兒可不可以不要哈哈珠子？”在胤衸看來，隻是多了個跟屁蟲，沒看出哪裏像幼仆。
聞言，康熙放下茶碗，瞧著胤衸說道：“衸兒，此事已定，不必再說，從明日你便去上書房吧”
“衸兒遵命”說完，胤衸就坐到桌子，倒了杯茶，喝了起來，康熙搖了搖頭，便起身走了出去。
次日，皇子一天的課程竟有十個時辰之久，胤衸無助的望天，感歎年齡的增長，如果有可能，他寧願一輩子，隻做現在的小胤衸。
胤衸在魏珠的陪伴下，先去選了哈哈珠子，是個比胤衸還要小二歲的男孩，長的算白淨，嘴角旁長了顆痣，單衝這點，胤衸就覺著，這孩子將來是個饞貨。
“你叫什麽名字？”胤衸在前往上書房的路上，問道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孩。
“回十八阿哥的話，奴才名叫“慶圓”慶圓？名字不錯聽，胤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以後就叫你小圓子吧”
“謝十八阿哥賜名”小圓子被選作哈哈珠子時，接受了嚴格教育，規矩學的像模像樣。
到了上書房，已經有不少阿哥坐在座位上，胤衸仔細瞧了瞧，除了胤祿外，還真沒一個認識的。
胤祿瞧見是自個兒弟弟，衝著胤衸眨了眨眼皮，笑嘻嘻的呲著牙。
胤衸跟自家兄弟點了點頭，便找了空位坐了下來。
李光地來的時候，就特別注意著胤衸，李光地的到來，給眾人帶來不小的驚喜，以前可都不是他教書的，今兒胤衸剛來，李光地也跟著來了。
“從今兒起，就由老夫教阿哥們讀書了”李光地故意操著一口大白話，主要是康熙特地吩咐，也算對胤衸開頭的一個照顧。
胤衸讀書算晚的，所以按照李光地所說，就是讓他勉強跟著，有不懂的地方，記下來，私下李光地會在教他一次。
胤衸趁李光地教書時，偷偷打量著李光地，這是誰啊？一代儒者，可是康熙最為信任的人，如今已經年過六十的李光地，根本就是人老心不老，心裏年輕著呢。
今日，李光地所講的正是“中庸”，對於中庸，胤衸心中是有點概念的，隻不過記得不熟悉，在李光地徐徐道來一切後，胤衸撬開了記憶，跟了下來，課後，侍衛們前來送飯，都說先讓師傅吃，隨後在皇子吃的，胤衸等了半天，也不見李光地動地兒。
“十八阿哥，請隨老夫過來”李光地忽然開口，胤衸嚇了一跳，便走了過去，跟李光地去了後麵，進入上書房後殿，裏邊擺了一張桌子，是地桌，李光地過去後，坐了下來，又衝胤衸使了個眼色。
胤衸坐下後，剛欲開口，李光地便率先開口說道：“十八阿哥，往後這個時辰，都要隨老夫到這裏，老夫從頭教十八阿哥”
哦？原來是開小灶啊，胤衸心裏笑著，肯定是康熙吩咐的，胤衸隨即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老夫便教授你三字經”
胤衸心中無奈，真拿自己當嬰兒呢？還三字經。
“恩”胤衸點頭答應。
李光地將三字經拆開幾次，教授胤衸，隨即反複念了幾遍，便讓胤衸憑借記憶，默誦一遍，胤衸起初想打諢過去的，可轉念一想，不行，如果第一天就顯得過於迂腐，康熙那邊也不好交差。
於是，胤衸將三字經默誦了一遍，隻默誦到李光地教授的地方為止。
“很好，沒想到十八阿哥如此天資聰慧”胤衸得到李光地的誇獎的時候，真想捂嘴偷笑。
接下來，繼續上麵的課程讀下去，一直到申時，才完成了一整日的課程，胤衸忽然知道，“卯入申出”是怎麽回事。
下了課，李光地便讓眾阿哥離去，胤衸走出上書房後……
“皇上”李光地微微頷首請安。
康熙從後邊走了進來，麵色祥和，在李光地麵前，康熙很願意表露心中所想：“如何？”
“回皇上，十八阿哥聰慧過人，比皇上預想的要好很多”李光地說的是實話，教書時，李光地曾注意過胤衸的表現。
“恩”康熙若有所思的答應著，隨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胤衸剛帶著小圓子出了上書房，就在門口碰見了胤禩，瞧見胤禩，胤衸很是驚訝，便開口問道：“八哥？怎會在此？”
聞言，胤禩相視一笑，說道：“怎麽樣？讀書可好？”
“恩，很好，學了很多”胤衸莞爾一笑。
“八哥帶你去個地方吧？”胤禩的笑容無時無刻掛在臉上，哪怕是受了天大挫折，都會笑的自然，這是胤衸最佩服胤禩的地方，這個八哥，如果不是生在皇家，一定是個好男人。
“恩，那好吧”對於胤衸沒有拒絕自己，胤禩很是高興，便吩咐小圓子先回去，自己則是帶著胤衸出了宮。
胤禩帶著胤衸，來到護國寺的一角，這裏有一家酒樓，生意很是紅火，胤禩找了一間包房，便和胤衸做了下來。
“八哥，今兒找胤衸有事嗎？”胤衸坐穩後，開口問道。
“沒事就不能找十八弟嗎？”
胤衸心裏打著問號，胤禩沒事找自己幹嘛？
“能啊，哈哈哈哈，都是自己兄弟，當然可以長聚聚啊”胤衸笑著打諢，一麵手舞足蹈的跟胤禩比劃。
胤禩不知何時，就特別喜歡胤衸的笑容，兩顆小虎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總是眯成一條縫。
聊著聊著，菜就上了來，店家很會做生意，還替胤衸在身上搭了條帕子，胤衸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很辛辣，有股子四川菜的味道。
“好吃嗎？”胤禩看胤衸吃的香，順口問了一句。
“恩，很好吃，就是過於辛辣”胤衸雖然很喜辣食，可這個也太辣了。
“慢點吃，辣就喝口茶”胤禩說著，把一旁的茶碗推到胤衸麵前。
“咳咳，衸兒？”胤禩早就知道，衸兒一直是康熙和胤禛這麽叫他，可如今自己也試著叫了出口。
“恩？”條件反射，胤衸便答應著，可答應後，才覺著不對，是氣氛不對，胤衸紅著臉，說道：“八哥……”
“衸兒，可知道，大勢已去四個字如何作解？”胤禩收起笑容，冷靜的看著胤衸。
“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