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歡的人
時間一晃就過去，林遇安上次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來得及跟衛子譯說，緊接著開學，他也回R市了。
想起來總覺得遺憾，要不是沈風那個壞家夥，唉！
“想什麽呢？”於湛端著飯走過來坐在她對麵。
“沒什麽。”林遇安用勺子將餐盤裏的菜和著飯送入口中。
衛子幼參加藝考去了，兩人平時形影不離，現在卻隻有林遇安一個人孤零零在食堂吃飯。
“快考試了，你想好要考什麽學校了沒？”
“媽媽讓我念中文係。”
於湛握著勺子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他說：“嗯，也挺好的。”
“我想考C大。”林遇安抿著嘴角，說話時眼睛裏帶著絲絲期許。
於湛淡然看了林遇安一眼，低下頭去，“嗯。”
林遇安吃了一口飯，抬起頭，於湛正盯著餐盤發呆，睫毛密長根根分明，本來澄澈的眼眸這時卻顯得有些呆滯，平時總掛著微笑的唇角此時也緊抿著。
林遇安感覺奇怪，但她一直不八卦別人的事，索性不再說話。
……
衛子幼參加藝考回來，也進入到緊張的複習中，黑板報上的數字在一天天減少“37、36…3、2…”
“明天考試了，我好緊張啊遇安。”
“不用緊張，你的文化課成績挺好的呀，不要太緊張，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才能好好考試。”
“好，那你也是，今晚要早點睡覺。”
“好，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林遇安鼓起勇氣，走到書房門口，再呼一口氣平靜下來。
“叩叩。”
林卿知開門，走到沙發上坐著。
“媽媽，我想考R市的C大。”
“就考T市的不行？”林卿知翻看著手裏的書，並沒有抬頭看林遇安。
“我，我……”林遇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你自己想清楚。”
林卿知說完又走回書房，“砰”一聲關上門。
林遇安看著那道門，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覺得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年月久了，門自然就鬆動了。
她睡得很香甜，明天的考試她很有信心。
兩天的考試時間過得很快，林遇安走出考場，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哎！終於結束了！
衛子幼走在她身邊，嘰嘰喳喳說著話，興奮異常。
“你說於湛會考什麽學校啊？要是跟我在一個城市就好啦，不管多遠天天去找他我都願意。”
衛子幼晃著興奮的小腦袋，手舞足蹈的。
林遇安抿著嘴，她的高興是壓抑在心裏的，衛子幼的高興是張揚的，兩人一動一靜，卻又很合得來。
林遇安視線掃了掃周圍，正好看到學校門口的於湛。
他低著頭站在樹蔭下，兩隻手揣在褲兜裏，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平和卻又帶點憂傷。
林遇安用手示意衛子幼，衛子幼高興地跑過去，沒跑出幾步，就見到一對中年人下車，對著於湛說著什麽，後來於湛跟他們上了車離開。
“啊哦。”林遇安看著撅嘴的衛子幼，“噗嗤”笑出聲。
衛子幼回頭，嘟著小嘴，“我還沒問他要考什麽學校呢，不開心。”
“一會兒給他打電話唄。”林遇安笑道。
“也對哦……”
林遇安扶額，臉上全寫著嫌棄兩字，“哎，看來沒錯了，戀愛真的讓人智商為負。”
衛子幼回過頭來，“你說什麽？”
林遇安趕緊打個哈哈笑，“我沒說什麽呀！你聽錯了。”
“我聽見了，你別跑！”
“……”
兩人追鬧了一陣，又來到學校附近他們最喜歡的那家奶茶店，畢竟以後回來喝的機會很少了。
“遇安，你說我現在打電話給於湛，他會出來嗎？”衛子幼噘著小嘴，用吸管攪拌著杯中的奶茶。
林遇安正想著剛剛接走於湛的人。
那對中年人應該是於湛的父母，看得出來他是在書香門第長大的孩子，父母都那麽有氣質。
可是他的父親，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呢？
“遇安！你又發什麽呆呢！”衛子幼推了推林遇安。
“啊？什麽？”
衛子幼握著小拳頭作勢要打她，又把手放了下去，低下頭沮喪地說：“唉！遇安，我總感覺於湛不喜歡我，討厭我。”
“他如果討厭你，高三這一年怎麽會一起跟你在一起。”
衛子幼紅著臉，小聲說：“我們還沒有在一起。”雖然同學們總是愛拿他們倆開玩笑。
林遇安喝一口奶茶，笑著說：“子幼，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就表白吧！”
衛子幼忽然抬起頭，用漂亮有神的眸子牢牢看著她，看得遇安特別不自在，推她手一下，“幹嘛啊，你這眼神。”
衛子幼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遇安，我感覺於湛喜歡你。”
林遇安差點被喝的奶茶嗆到，她咳了幾聲，“沒搞錯吧，整個高三下來我和他除了講題的時候說的話多一點，平時幾乎沒有說話，你們倒是經常一起啊。”
“你真的不覺得嗎？去年我生日你手受傷時他的反應。”衛子幼盯著杯子裏的布丁，頓了頓又說：“還有我哥生日，我打電話給他，他一聽說你在就立馬趕了來，送你去醫院時他都特別特別緊張。”
林遇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確實覺得於湛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但那種眼神絕不是喜歡，絕不是。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向衛子幼解釋這種感覺，看著衛子幼，淡淡說道：“他一直像個大哥哥一樣啊，看到同學朋友受傷自然緊張，上次體育課你不舒服他不也背著你去醫務室了麽。”
衛子幼點點頭，又問：“遇安，那你喜歡他嗎？”
林遇安這回沒有猶豫，搖搖頭，抿了抿嘴角，笑道：“不，我有喜歡的人。”
衛子幼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也釋懷了，又八卦地笑著問：“誰？是不是二班那個愛打籃球的男生，叫……”
林遇安伸手阻止她，那個男生給她寫過一封信，她早已經拒絕，現在旁邊還坐著二班的人呢，要是別人聽到了又要誤會了……
……
於湛和父母回到家裏，人還沒坐下就聽見母親對父親說：“怎麽了你？看不起我們娘倆是嗎？我讓你去接孩子怎麽了？孩子高考完了你去接一下怎麽著你了？”
父親取下眼鏡，用手揉一下鼻梁，淡淡地出聲：“我說了當時有一個簽售會，我這不是安排了時間來接了麽。”
“是是是，你是大忙人，你是大作家，我們娘倆都不重要，耽擱大作家您的時間了。”母親喋喋不休。
父親不再說話，戴上眼鏡，去酒櫃拿出一瓶紅酒打開。
於湛站起來，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門。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玻璃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母親用力地質問聲：“你哪次回到家不喝酒，你當家裏是什麽？這裏是你大作家花天酒地的地方嗎？”
緊接著一聲極重的關門聲，於湛知道是父親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