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命中注定
莫嘯重新坐下之後,目光難免撞上了莫道遠充滿憂慮的眼。那雙眼睛莫嘯再熟悉不過了,莫道遠經常對著桌子上擺放的一對資料表現出這種憂慮,通常這種時候莫嘯石不敢去打擾他的,因為莫道遠會因此發脾氣。
莫嘯馬上就把頭別了過去不看莫道遠,莫道遠的眼光開始暗沉下去。眼前就是他的兒子,被他一度視而不見,一度苦命尋找卻隻換來淡漠的兒子。莫道遠每當在辦公室裏處理完一整天的事物就會想起他,因為他多麽希望他的兒子可以和他一起並肩作戰,一起捍衛他辛苦半生創下的企業。那將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莫道遠的目光盯著莫嘯手裏的行李很久了,他看到莫嘯有些狼狽的樣子覺得心裏一陣陣酸楚。要是以前,莫嘯每每狼狽的回到家裏,莫道遠都會訓斥他又去哪裏胡混,要是在外人麵前更會覺得莫嘯不像話的樣子很丟麵子。
可是現在莫道遠隻是擔心莫嘯過的不好,這遲來的父愛,總是顯得無奈又顯得怯懦。“你這是怎麽回事?被趕出來了?”莫道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緩,他怕傷害莫嘯那脆弱的自尊心。
可是在莫嘯看來任何來自莫道遠的關心都是那麽虛偽,在他最需要父愛的時候,莫嘯的愛碰上了莫道遠的無情,如今他的心早就冷透了。“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
“爸爸是擔心你在外麵吃苦。”莫道遠急迫的解釋到,因為他和莫嘯之間的誤解已經太嚴重了。
“你早就不是我爸了,當初我叫你爸爸的時候你有一刻把我當做你的兒子麽?”莫嘯充滿質問的眼神裏充滿了傷感,從那樣的眼光中莫道遠也認識到他對莫嘯這一生所帶來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莫道遠真的不敢相信,他對莫嘯的一生產生了如此大的創傷。當時他自己也是年少無知卻野心勃勃。可是做錯的事情注定要付出代價的,如今最親的人要互相傷害就是他的報應。
“我當時不知道你就是我的……”莫道遠默默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在莫嘯麵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理虧,所以再難看到那種讓莫嘯覺得害怕的威嚴。
“你當時一直把我當野孩子養,難怪我現在還是要別人當野孩子。”莫嘯的因為剛才的事情,莫嘯的眼裏很容易就溢滿了淚水。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發生了什麽事?”從莫嘯止不住流下的淚水,莫道遠更加確信莫嘯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什麽。”莫嘯不肯說。悶悶的喝著酒。這一刻就是苦澀的,滑過喉嚨時候的那種清冽就像午夜的風一樣的清冷,他的一生或許還沒有真正的開始,路途就變得如此艱辛。
晚上莫嘯落魄的站在達子的門口,達子先是一陣驚訝,然後趕緊把莫嘯拉了進去。這一晚達子租來的小屋子裏擠滿了三個人。這一刻他們真的是在相依為命。
上學的時候,達子有的時候就想到他和西崽成了兄弟是因為都有痛苦的經曆,可是莫嘯他明明哪裏都不值得人同情。但是後來他就漸漸地明白莫嘯的不幸。但是莫嘯的生活依然有讓人羨慕的地方。就是他可以生活的很奢侈。
那個時候孟維和蘇乞兒普通的家庭,雖然家裏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起碼衣食無憂。西崽雖然是被收養,可是養父母都是國家幹部,也不會少他吃穿。每個人的生活看起來都各異,但是他們竟然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兄弟。
隨著時間的緩慢移動,達子終於認識到那不是陰差陽錯,而是命中注定。他們的起點不同,過程不同,但現在他們都是流浪。不是人就是心,最後他們都是憑借一顆受傷的心繼續未知的生活。時刻準備著麵臨新的傷害。
孟維離開了家,過上了流浪的生活,他有夢想,或許心是充實的,可是身體卻是饑寒交迫的,這些年他為此付出了太多。而蘇乞兒原本幸福的生活。隨著父親下崗後的嗜賭如命,一個家風雨飄搖,他和西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達子和安俊黎他們不得而知,但是蘇乞兒已經消失了。
安俊黎原本是有個房子的流浪者,現在變成了徹底的流浪者,他每天出去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哪天是不是也會消失,莫嘯也是個孤獨的流浪者,他是最奇怪的,親人都在,隻是愛早就變了模樣。他永遠有那麽一套讓人驚豔的別墅,也有魏秦的家,也有莫家作為最後的退路,可是他的心卻一直窮途末路的流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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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清一個人在電梯裏,突然的頭痛欲裂讓他瞬間瑟縮在電梯裏。二樓,三樓……,等到電梯門開的那一刻,蛋清強忍著走出了電梯。辦公室並不遠,蛋清強撐著回到了辦公室,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把藥吞進嘴裏,喝了一口水然後癱倒在椅子上。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每一次難忍的疼痛過後,帶給蛋清的都是一種恐懼,那種恐懼就像是沒有源頭的流水,不知道哪天就會在烈日下幹涸。
最怕的就是生命隨時可能終止,蛋清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準備好。那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還並不知道他就像是一顆流星,現在在他們的生活裏笑,而很快就會隻剩下一片黑暗,那以後他就會徹底消失掉,消失在他們的生命裏。
蛋清有的時候就在想,那以後他們回憶起他將會是什麽模樣。或許時悲痛,也或許隻當作一段回憶很久以後可以目無表情的講出來。
“進來。”蛋清聽到敲門後,立刻調整好自己,用一如既往健康的的聲音回答道。
雲彩又是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這次她敲門的聲音很輕柔帶著一點擔憂,這讓蛋清沒想到是雲彩,因為雲彩總在工作了一會,覺得很沒勁的時候才會到他這裏來偷閑。
“我剛才看到你很難受的樣子,是不是又頭痛啊?”雲彩擔心的問道,輕柔的聲音和弱小的身體讓她看起來很乖巧。
“沒事,隻是有一點頭痛而已,已經沒事了。”蛋清強忍著頭痛,盡量讓他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你怎麽總是頭痛啊,”雲彩問道。
“我這是老毛病了,沒關係的。”蛋清笑著說道,盡量掩飾自己的病情。
雲彩似乎想說什麽,可是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蛋清拿起桌子上的文件,這是電話裏助理說要送來的緊急文件。昨天爸爸去了在其他城市投資的產業,所以如果有突發事件就要他來處理。
蛋清望著密密麻麻的東西,白紙黑字裏的世界枯燥極了。他開始明白這麽多年父親的辛苦,以前他總是埋怨父親不顧家,還怪爸爸對媽媽的死不聞不問。但是現在他知道父親的生活是多麽難過,每天埋頭在一間辦公室,做著重複的工作,要管理好一家公司的運營,又要防範其他的競爭對手。
忙忙碌碌地一上午,蛋清變得毫無精神。一方麵疼痛的折磨,另一方麵他滿心的疑惑。
疑惑?夢溪的事情讓蛋清疑惑。他們之間是欠缺了什麽麽,雖然在生命的最後蛋清希望夢溪可以有一個歸宿,有一個可以對她好的人,可是他的心還是無法承受這種背叛。
蛋清走出電梯,他打算出去透透氣。雲彩看到蛋清的神態很奇怪,看起來疲憊極了。她擔心他恐怕又是頭痛的厲害。想起蛋清上次頭痛的樣子,雲彩真是覺得可怕極了,她擔心他恐怕會倒在大街上,或者開著車出了事情,於是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扔給同事追了上去。
蛋清並沒有開車,他穿過一個商場的後門,然後走到了一條人比較少的街道。跟著蛋清走了好久,雲彩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向哪裏。直到拐彎抹角的轉到了一條大街上,雲彩才開始覺得熟悉,原來是一條小吃街。
雲彩盯著各種路邊攤,覺得哪一樣都好吃讓她流口水,但是她沒有忘了正事,在她快速掏錢買了個冰激淩的時候,她立刻跟上了前麵拐彎的嶽臨風。
“哇。”雲彩一陣驚訝,原來在這樣雜亂的小吃街深處,竟然隱藏著一家咖啡廳。
雲彩跟著走了進去,坐在一個角落裏。蛋清坐在一個靠著窗戶的位置,正在看桌子上麵放著的雜誌。雲彩偷偷的看著他,她竟然就這麽一路跟著他來了,這是為什麽?因為擔心他。
雲彩突然有一陣臉紅,她沒想到她會為了一個男人做這麽瘋狂的事情,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雲彩又一次偷偷的看過去,她的眼裏和心裏都充滿了一個女孩子的懵懂,然後蛋清的眼裏有各種的風景,各種的人,卻唯獨看不到角落裏的她。
突然有開門的聲音,雲彩像是做賊心虛一樣慌忙的用雜誌擋住了臉。雲彩突然間就覺得心跳好快,為什麽害怕成這個樣子,她在黑洞洞的雜誌下麵閃爍著充滿光亮的眼睛,那種無法與人分享的感覺,或許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