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師生大會3

撒月心裏很不爽,居然要她當著那麽多老師、還有校長的麵,向那個小瘦女道歉!

撒月現在意識到自己請人打汪洋的確不對,但是她不想跟對方道歉!自己幹嘛要給她低架子?離開校長室後,她越想越窩囊:怎麽辦?下次要不要在大會上做檢討?

如果不做檢討,學校裏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做檢討,自己丟得起那個人嗎?退學?退學去哪裏?去混個技校?但是吳翹在這裏,她的父母肯定會讓她在這裏讀?

撒月爸爸走的時候,再三叮嚀她要好好寫檢討,寫深刻一點,好好想一下:如果是你自己,無緣無故被人打這麽一頓,你會怎麽做?

我會怎麽做?第一,我要請人打回來?現在,人都怕狠,誰有狠誰就是強者!奶奶的!撒月在心裏罵。

她也不知罵誰、怪誰?怪那個死四眼方正,一個四眼狼,居然那麽尖的眼睛!怪那個錢小平,他成精了,圍著她們詢問!怪那個欠揍的門衛,肯定是他跟班主任聯手弄的!怪那個汪洋,誰叫她沒有及時答應幫她們帶東西,才惹出這麽多事!

撒月拿出手機,打通了阿彬的電話,她說:“你這個死東西,幹嘛要踢她?”

阿彬說:“不是你要我們打的?你還有四包煙,什麽時候給?” 更新第三章、師生大會3

“煙你媽的B,你讓我臉丟大了。”

“你媽的B,你讓老子在班房裏蹲了一晚上,這損失算哪個的?你記著,下次不拿三百塊錢來,老子不會放過你!”

他們這樣說話,都沒有掛電話,說是吵架也不是吵架,以前,他們就經常在一起這樣罵這樣吵。

“老子還不放過你,現在老子要退學了,到哪去混?”撒月說。

“你退學?”

“是呀,學校要我在大會上作檢討,不作就要退學。”

“你打了人,作個檢討也不願意呀,我替你作?”

“作你媽的N!”撒月說,“要你嚇嚇她,弄出這麽大事,那個家夥是誰,你怎麽不修理他?壞了老娘的好事。”

“你的爛事再不要煩我,記得錢的事,不要怪我哥們窮急了翻臉。”阿彬說。

“記得,下次給你一百元,多的沒有,要不是你找個爛人,隻會打人,如果隻是嚇她一嚇,我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你還怕,你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還連累我坐班房,以後爛事不要找我!”

“你不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黑的一個,還怕那些爛事?”撒月冷笑。

“混黑有混黑的規矩,我還沒混黑哩,不要把我說壞了!”

“你還怕壞這個字呀?”撒月哈哈笑著,掛了電話。 更新第三章、師生大會3

阿彬又打來了,說:“記得星期天或者星期六,錢的事。”

這如今居然還欠了一筆帳了!撒月越想越氣,想找顆石子出出氣,也不成,這走廊上一塵不染,想找個碎紙片都沒有。

“你爸走了?”吳翹問。

撒月點點頭,問吳翹:“你爸媽怎麽說?”

“要我寫檢討,好好向那位同學道歉,我媽還跟她媽說了一大堆好話,肯定是擔心他們也找人打我。”吳翹沮喪地說,“真衰,怎麽一進新學校就碰上這煩惱的事?”

“你想不想退學?”撒月問。

“我退學?”吳翹望著她。

“我知道你不會退學,要是我退了,我不知去哪裏?”撒月說。

“你不想呆在這個學校?”

“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做檢討?這不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那怎麽辦呢?如果現在從這裏退學,要麽去讀中專,要麽去打工。”吳翹就怕到時候,父母要把她的皮剝了。她為什麽不爭氣呢?父母都是希望她好好讀書的!看看這嶄新的學校,難道才生活二十來天就要離開嗎?她們這一走,可不是退學,而是被開除,檔案裏麵是要重重記上一筆的!

“老子不信,天下就沒有容納老子的地方!”撒月說。

“有,夜總會!”吳翹說,“你去當公主,肯定生意很好。”

“去你的,你才去當公主。”撒月說。

她們已經來到了食堂門口。食堂一共三層,一樓是吃麵條粉條之類的,二樓和三樓是吃大餐,菜都是一樣的,每個人幾樣,葷素搭配。

撒月喜歡吃學校的菜,覺得這菜炒得挺對她味口,而且每天花樣翻新,注重營養。一來到食堂,看到飯菜,她又覺得這裏是個好地方,真舍不得離開。她們在排隊的時候,撒月有點傷感地說:“明天很可能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今天多吃點。”

“多吃,不會吃兩份吧?”吳翹說,“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可不能因小失大。”

“你不跟我一起?”

“我肯定跟你一起,但是我們要好好考慮清楚。”吳翹說,“你老爸肯定也不讓你退學的,交了那麽多錢。”

“不是錢的問題。”撒月說,“說真的,你不想退是不是?”

“我們不是退,是被開除!”吳翹提醒。

“要不,我們先寫著試試?”撒月問。

“隻有這樣。”

撒月因為舍不得食堂,做出了寫著試試的決定。整個下午,都是無精打采的,做作業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

別人都下課了,她還在猛抄同桌的作業。

“你真刻苦呀。”孟虎知道汪洋被人打的事跟這個女人有關,他是聽到哥哥跟班主任的電話才知道的,覺得這女人不簡單,很想試試她有多少能耐。

“切,一邊去。”撒月知道這個男生是譏笑她。

“你上次那紙條究竟寫了什麽?”孟虎又問。

撒月一聽紙條二字就光火,拿著書打在他臉上,這俗話說的好:打人莫打人的臉,罵人莫罵人的短!孟虎被一個女人打了一書本,正打在鼻梁上,生痛,也順手甩了她一書本。

“你這個臭女人!是不是暴力女呀,不是請人打人就是自己動手?”孟虎說。

“我暴力怎麽了?”撒月一聽這男生的話,好象已經知道她們所做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想來個破罐破摔,於是把筆一扔,想跟這男生幹架。

吳翹連忙跑過來,把她按住。一件事情未完,又惹出事來,她豈不是臭名昭著了!她附在撒月的耳朵上,小聲說:“現在這個時候,不能亂來。”

撒月一想:要是這個時候跟這男生對打,肯定自己吃虧,俗語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就忍了!她說:“我忍!”

“我忍!”孟虎的臉紅了,眼睛也紅了,“我忍,好男不跟女鬥。”

“我好女不跟男鬥!”撒月繼續抄作業。

同學們也都各就各位,本來一場血腥戰爭,就這樣流產了,同學們大部分是無不懊惱地哦了一聲。

“要不要我幫你寫檢討?”孟虎本來住了口,想不過,又湊到撒月跟前,來了這麽一句。

撒月仔細看了看孟虎,知道他是取笑自己,但是笑著說:“那真是太感謝了,下次放假,請你吃沃斯堡或者肯德雞,由你選。”

孟虎冷笑了笑。過了一會兒,說:“那好,你先把經過告訴我,包括細微的心裏活動。”

“切。”

“切什麽切,要想寫深刻,就要從心裏活動入手,深挖思想之根,把那些素材都找出來,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本,才能寫好。”

吳翹聽到孟虎的話,對撒月說:“他有點門路。”

“我們再找地方細談。”撒月說。

下午放學後,孟虎又跑到操場上打籃球,他不再跟一個年級的打,覺得他們水平太差,浪費自己的表情,跟老師們一起打,還有點意思。

這個學校,有幾個籃球打得特別好的學生和老師,孟虎跟他們在一起,又不是他們的對手,總是連球都搶不到手,他偏偏又不服輸,所以,在場上橫衝直撞。

“你會不會打球呀?”一個學生說他。

“我不會打,但我喜歡打。”孟虎說。

“這位同學,喜歡是好事,但不要影響大家發揮。”一個老師說。

孟虎一看,是自己班上的化學老師,便不做聲了。悶聲不響地搶球,想到學生和老師的話,積極性又減了一些,覺得沒有意思。正巧,撒月來給他解了圍。

撒月在外圍招了好久的手,孟虎都沒有看到,她又不知道孟虎的名字,隻得大聲叫著:“十班的那位同學!”

孟虎聽到這話,抬頭一看,是撒月,便撤了。

“你找我?”孟虎用手抹著額頭上的汗。

“不找你找誰。”吳翹也來了。

“找我幹什麽?”孟虎問。

“寫檢討呀。“

“寫檢討?”孟虎笑著說,“不會吧。”

“不是你同意的嗎?”撒月說。

我C你們的也不知道?孟虎在心裏說。

“我們說話算話,下個星期放假的時候,一定請你去撮一頓。”撒月又說。

“那你們把整個起因、過程,你們怎麽想的,有沒有想過後果都告訴我。”孟虎我是在套你們話哩,這兩個傻B!真好玩!他在心裏說。

“你這樣一說,就是個特別會寫作文的,我們就靠你了。”撒月說。

她們兩個把事情的起因講了,又講了找阿彬的經過,孟虎覺得不過癮,又問:“你們當時是怎麽想的,是想把她廢了?還是把她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