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住院期間4
汪洋在心裏對孟龍有一種親切感，也許就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出手，讓她有了一種安全感吧。她願意見孟龍，卻害怕孟虎，她想：隻要有孟龍叔叔在，孟虎肯定不敢怎麽樣？
“孟叔叔，他會殘廢嗎？”汪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孟虎，問孟龍。
孟龍搖搖頭，對她眨了眨了眼，說：“肯定會殘疾，如果不好好配合醫生治療，肯定會成殘疾。”
“你怎麽叫他叔叔？汪洋，他是個大哥哥，你看，伯母多年輕，你要這樣叫，她成了奶奶，多難聽。”汪母對汪洋說。
孟母也笑著說：“就是，我才不想被我叫作奶奶，我的孫子還不知道在哪戶人家的奶奶的汗毛中。”
孟母的話，汪洋聽不懂，汪母卻笑咪咪的，說：“看來你現在挺著急的，你也是的，怎麽不為你父母想一想，隻想著自己好玩？”汪母前一句是對孟母說的，後兩句是對孟龍說的。
孟龍嗬嗬地笑了一笑，說：“不急不急，男子三十而立，我要立了業才成家，還早。”
“哥，我可是個殘疾，是汪定找不到媳婦的，你要是不抓緊，老娘這後半生可會孤獨死了，會每天找你麻煩的。”孟虎說。
“找我什麽麻煩，我決定要打一輩子光棍。”孟龍說。 更新第六章、住院期間4
“你別要求太高了。”汪母說，“找對象，千萬不要看外貌。”
“他哪是要求高，是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孟母說。
“我還不到三十歲，慌什麽？”孟龍對母親說，便把頭轉向汪洋，問她感覺怎麽樣，長假完後能不能上學。
“我是想去上學，不知道能不能出院。”汪洋說。她真想離開這個地方，不管這裏有多幹淨，不管這裏有多舒服，都沒有呆在家裏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骨頭恢複還是挺慢的，你還是等到全部好了再回學校。”孟龍說。
“哥，我要吃燒烤。”孟虎看到哥站在自己術床邊，卻把身子和注意力都放在汪洋身上，心裏有點不爽。
“你還吃燒烤，你什麽燒什麽烤都不行，都不能吃。”孟龍把身子轉向孟虎。
“我玩不能玩，吃也不能吃，真苦！”
“苦？苦是你找的。”孟龍說孟虎。
孟虎的眼睛看著天上，他本來不想睜開眼睛的，因為哥哥壯實的個子站在床邊，而且還跟別人說著話，他的眼睛不是閉著，也覺得人像就在眼前，索性睜天眼睛。他吃什麽燒烤，他根本不喜歡吃那種垃圾倭食物，隻是別的小孩子都喜歡吃，他知道哥哥不會讓他吃，更加不會滿足他的要求去買，才特意那樣說的。 更新第六章、住院期間4
他看不得哥哥那種對別人、而且是對一上女生那麽熱情地笑著，對他這個弟弟卻熟視無睹，說話也是那麽沒有溫度，更加可氣的是汪洋那種瘟神。也許開學那天真不該特意去瞧那個出校門登記的地方，看到那麽一個安靜地等待排隊的、紮著馬尾巴的女生，也真是怪，為什麽那個時候就注意到她、並且因為想到表現一下，居然擠開了人家男生，還害得自己去向那男生道歉？那男生，一個一條腿長一條腿短的男生，居然要他低聲下氣地說話？
就是從那一刻起，就在認識汪洋的那一刻起，黴運就跟著自己了！
“媽，我餓了！”孟虎大著聲音對孟母叫。
“我寶貝公子居然說餓了，真是難得，你想吃什麽，我回家去弄。”孟母象是撿到個什麽好東西，臉上那笑呀，不是一朵花勝似花一朵，兩頰上麵居然飄出了兩朵好看的雲彩！
“人家不是說動了骨頭要補鈣，他那腿最好是補高鈣質的東西。”汪母說。她象想起什麽似的，對汪洋說：“這兩天沒有病房，都把我給急糊塗了，我也該買點補鈣的東西。”
汪洋的爸爸今天上班去了，中午他們才在醫院買著吃，汪洋那骨頭裂了縫，也要補鈣。兩位母親商量著去菜場，趕快買點菜回家去弄。
汪母走的時候，囑咐孟龍幫忙照顧一下汪洋。
現在，兩位呱噪的婦人走了，病房裏冷清了些。下午，打針的人少，也沒有查房的醫生，所以，病房裏隻是病人。這個房間，隻有進門那張床的老人閉著眼睛在睡覺，他的陪護不在房間。
孟龍問汪洋：“你當時一定嚇壞了吧？”
汪洋看著孟虎，不明白“當時”是什麽時候。
“你在網吧被人打的時候，那麽多人拿著凶器？”孟龍又補充說。
“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看到顧寅背上的血，非常害怕，那些小孩子，怎麽那麽大膽子，我們又沒有惹他。”
“你不惹他，他會無緣無故拿刀砍你們？凡事有因就有果，誰信呀？”孟虎說。
“我們隻不過一個跟他說了一句話，而且開玩笑。”汪洋看著孟龍。
“那些孩子太小，可能都是些在外麵混的、沒有正經讀書的。”孟龍接著說，“這些孩子，多半是家庭有問題。”
“他肯定是一個晚上沒有回家，眼睛裏都是紅的，他家人也不找他呀？”汪洋說。
“他們有的是父母都在外麵打工，有的是父母離了婚，有的是逃亡在外。”孟龍說。
“哥，你把搖控器給我。”孟虎叫著。
孟龍把搖控器遞給弟弟，孟虎在電視機上調著台，一秒鍾換一個一秒鍾換一個，一口氣調了三十多個台，還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現在興的數字電視，也幸虧節目多，他根本不是想看電視，而是在無來找事做。
“孟虎，你在找什麽呀，你那樣也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節目？”孟龍問。
孟虎沒有理哥哥，他心裏煩，哥哥跟那個女生聊得八百帶勁，自己說了一句話居然沒有人回應，一點討論的興致被他們都趕走了，是被他們的忽視擠走的，這個哥哥，好歹自己也是他弟弟，居然弄得那女生是他妹妹似的！切！
孟虎把個搖控器按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孟虎，你瞎調什麽呀，想找電視也不是那麽找的，好好看一個台。”孟龍說。
孟虎調到遊戲頻道，看了一會兒，直罵那兩個玩遊戲的是苕，是豬，看了不到兩分鍾，又調到一個卡通頻道，是一直在熱播的動畫片，大人小孩子都喜歡看。
“你弱智吧，還看這個？”孟龍說。
“你才弱智。”孟虎反駁。
“我們都喜歡看，我媽也喜歡看。”汪洋說，“很有意思的，我家隔壁有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子，每天嘴裏都會叨念著：懶羊羊狒羊羊，我要看喜羊羊。”
“那麽好看呀，你們都看，電視台發了。”孟龍說。
“你那天看看，真的挺有意思的。”汪洋說。
孟龍笑了笑，摸摸汪洋的頭。
“你們現在讀書，是不是特別希望多點看電視的時間呀？”孟龍問。
“那當然，大家都希望多點時間看電視、玩。”汪洋說。
“你看電視、玩，別人的成績就會超過你們，現在讀書的竟爭力非常強，學生壓力大老師壓力也大，要是每個人都憑著自己的愛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人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每個人都會變得沒有起色了。”
哥，你別拿那一套說教，好象自己真是個老師似的，充其量也隻是一個體育老師，現在變成了看門的。“孟虎截住哥哥的話。
“看門的怎麽了？”孟龍說，“看門的工作才不輕鬆，就象那些保安，沒有他們，沒有一個地方的安寧，延伸出去，那些警察、軍人，他們的工作都是機械、反複的，看似一點也不需要，根本沒有一點意義，但是他們是維護和平的使者。”
“你別又拿你那一套來說。”孟虎捫著耳朵。
汪洋本來聽得津津有味，卻被孟虎打岔了。
孟龍住了口，也把眼睛看著電視。孟虎看了一會兒動畫片，又把頻道調到科教台，看著中央十台的動物世界，裏麵正在講著非洲叢林的恐龍。
“我長大了，也要去非洲看看，那裏真是個神秘的地方。”孟虎神往地說，“我要去探訪南非的霸王龍！”
“你還去看恐慌龍，你知道霸王龍時速多少？”孟龍問。
“哪個去算他們跑的時間，我又沒有見過真正的野生恐龍。”
“你還見過家養的恐龍？”汪洋問。她本來不願意、也不敢跟孟虎說話，但是有孟龍大哥在此，而且，談的又是那麽刺激的東西，她的好奇心便忍不住了。
“我沒有見過實物，見過電視裏的，不行嗎？”孟虎說。
“霸王龍時速四十公裏，跟犀牛的速度差不多，但是它不是速度最快的恐龍；真正速度快的，是小足類的恐龍，大概時速七十公裏；雷龍是大腳型的恐龍，非常笨，一小時大概跑幾公裏。”孟龍說。
這個門衛大哥學識真豐富，連這也知道！汪洋在心裏說，於是敬佩地把眼睛望向孟龍，希望他我講一些動物的知識，他們學的生物課，知識太少了，而且都是教科書，老師都是麵對那麽多學生，大眾的教學，哪有這一個老師、兩個學生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