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男的會懷孕?

遠隔萬水千山的還被騙的膽戰心驚確實令霍朗有些不爽,但他也在慶幸,這是虛驚一場。

他寧可被騙一萬次,也不想這騙局屬實。

況且她也不完全在說謊,在李秘書終於把那說來話長的話完整的複述給霍朗,他才覺得不是他們在組織騙局,而是自己太輕信這兩個不靠譜的中年人。

確實有一輛福特車側翻,但是她並不在車裏,當時她正和李秘書騎車散步,這福特車因為疲勞駕駛,先是撞上保險栓後是爆胎側翻,是李秘書及時拉她了一把,才奪過這一劫,但是她的後背小麵積的擦傷,腰上也有淤青,對於連塊真正的磚頭都沒有摸過的女人,這確實可以叫做重創。

她摸著霍朗打著石膏的手臂,心痛至極,“你這是,洗紋身洗壞了,包這麽厚呢?”

霍朗推開她,轉身坐進沙發,“不好笑。”

她笑臉一放,“咋骨折的。”

霍朗看看自己的手臂,紗布上還有螃蟹一腳踩在番茄醬裏給他印的小腳印,“骨折,肯定不是被人打的,是摔的,誰一輩子還沒摔過跟頭。”

“誰那麽倒黴,摔個跟頭就給自己摔骨折。”

“我要回中國了。”他倨傲的一仰頭,看著她。

霍朗母親一聽這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又要走,立馬態度一轉,笑臉相迎,“那你還真別說,摔個跟頭就把自己摔骨折了的,就我兒子有這特立獨行的摔法,無與倫比的與眾不同,你看這紗布上還印著血紅的小腳印,這一定是還未成年的獵豹,別的動物怎麽能近我兒子這麽高貴的身,是吧兒子,媽媽想死你了。” 她上前坐到霍朗身邊,伸手抱了抱他。

按著以往的套路,霍朗一定會一巴掌推開她,順便損上兩句,老女人你的粉掉渣了蹭到我的臉了。

可這一次,霍朗居然沒有推開,也沒有給她巴掌擋開她撲過來的身體,而是在她抱住自己的時候抬手接過來,不再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而是真的如同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一個強壯的兒子安慰被時光蹉跎了鋒利的母親那樣,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我也想你。”

“發自肺腑的嗎?”

“發自腎髒,比肺腑還深。”

“那我兒媳婦呢?又成泡影了?”她問的一臉誠懇,讓霍朗忍不住想笑,完全就是一副‘我好著急抱孫子’的模樣。

霍朗接過李秘書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淡然說,“養胎。”

霍朗母親點了點頭,悄悄的拍了拍他的大腿,在不讓李秘書聽清的聲音範圍裏,問道,“是女的?”

霍朗蹙了蹙眉頭,這問題問的,真是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媽這女人,天命太好,不然就憑這個智商,繼承多大的家業恐怕都會幾年敗壞光,她沒有讓霍氏跌成碎瓦反倒成了金磚,這上輩子一定是救國救民了,這一生才有這麽上等的好報。

他甩開她放在腿上的手掌,“你說話是不是從來不經過大腦,從腎髒過濾完就直接說出來,我說在養胎,你問是不是女的,男的會懷孕?我李叔叔會懷孕?”

作為連吻都沒結過的資深單身老男人李秘書,十分哀怨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就算男人真能懷孕,恐怕他這輩子也趕不上這熱潮了。

霍朗母親哎呦一聲,想戳他的太陽穴一想到他不是小孩子了,這麽一戳會令他沒麵子,於是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反複強調表示我不確定,我都等了30年了,你還不能讓我多問兩句嗎?好歹我要知道我兒媳婦是男是女,甭管是男是女,醜媳婦終於要見婆婆,我都在手術室命懸一線了,你也不帶兒媳回來見我,這是我命中注定長命百歲,要是我一不小心,操之過急的駕鶴西去,我得多死不瞑目。”

霍朗嘲諷的笑笑,盯著她翹起來的手指頭看了半天,“把你惡心人的蘭花指收起來,像個老鴇,我說過了她在安胎,7個多月的肚子,我匆匆忙忙怎麽帶她回來,還有,如果你命真大,像這樣車都翻了你還毫發無損,你就總有機會看見她,你要是沒那個長命百歲的命,我帶她來,你也不能起死回天。”

“你回中國吧!”

霍朗作勢要起來,被她一把拉回來按在沙發,“這個點都沒有末班車了,你再待會吧,我也不是那麽嫌棄你。”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親情呢,不見相念,見了就互掐。

別人不知道,李秘書是深有體會。他是霍朗來美國第7天的時候,進入霍氏,一個猛子紮進這個深水譚兢兢業業一幹就是26年,他是眼睜睜的看著霍朗和莊園裏的那些果樹一起長大,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霍朗的姑姑從年輕才俊貌美佳人變成了娶不到嫁不出的老光棍,他太了解這一對名義上的母子倆。

隻要他們倆同在一個空間,那誰也別想寂寞,如果你寂寞,不如打開耳朵敞開心扉,指不定哪一句就指桑罵槐拐彎抹角的一枚冷箭紮到你身上,於是周圍的人,所有的人,包括家裏那些不甘寂寞的鍋碗瓢盆,都在他們家裏顯得格外有分量。

這母子倆,可以從每天睜開眼睛打開房門還穿著睡衣就開始對掐,臨上班前,準備要分開了,一人坐一輛車,還不忘打開車窗掐,下班了回家,一個看報紙一個做麵膜,繼續掐,他們之間相處的方式從霍朗知道怎麽能流利辯駁開始,就不再像一對母子。

甚至有些聒噪。

可惜的是,因為工作的關係,霍朗母親並不是總有時間和他對掐,他的童年還是非常寂寞的,但換而言之,隻要霍朗母親有時間,那時間也就基本都用在和霍朗互掐上。

李秘書以前不知道為什麽她喜歡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雖然她在自己還未完全長大的時候過繼了這個小孩,但是也犯不著把自己的情商拉到小孩子那麽低,整天像兩隻黃鸝一樣沒完沒了。

那是霍朗13歲生日那年,邀請了很多同學來家裏,有白人黑人也有黃種人,那天霍朗母親特別的高興,她一直以為她把霍朗教得孤僻到隻有沈茂那一個淘氣鬼,沒想到這來的人七七八八真不少,她還指著那些小孩子說,有奶油味的有巧克力味的,像霍朗和沈茂這樣的,就是花生醬的,她穿上滑稽的小醜衣服把自己花成一張花貓臉,展示著自己特意去學會的吹氣球本領,說實話,那很傻,隻有幾個女孩子會捧場,拿走她擰出來的玫瑰花,她隻想到去迎合孩子們,卻沒有想到一群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需要的是什麽樣的迎合。

然後,一個白人的孩子,在霍朗和他母親一轉身的功夫,說了那麽一句改變了霍朗一生的話,他說,霍朗家有錢,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

霍朗當即把他們全部攆走,連一塊糖果都不許他們帶走,偌大的客廳隻剩他和母親,還有正推著蛋糕出來的李秘書,當然最後連那些氣球,霍朗也不許他們帶走,隻有沈茂一個人留了下來,原因簡單,沈茂家也有錢,霍朗有的沈茂也不缺。

那個裝扮成小醜的女人,摘下紅色的假發,一頭黑發如瀑灑下,她朝霍朗笑笑,說,不值得交往的朋友,就要趁早看清,我們沒有損失,這才是你最好的生日禮物,至少剩下的都是最好的。

她彎下腰去整理那些被嫌棄的造型怪異的氣球,霍朗也蹲到地上,撿起幾個捧進懷裏,他說,你擰的氣球太醜了。

她說,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學了,你得給我時間學會怎麽當一個好媽媽,我不也是頭一次當媽嗎?

霍朗說,醜是醜,可是媽媽,我喜歡。

因為霍朗的朋友少的可憐,所以她選擇不僅僅去做一個與他相依為命的姑姑,一個無論如何努力也替代不了生母的媽媽,而是也選擇了,成為霍朗的朋友。

陪他一起看盡人生的得意失意。

她為霍朗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霍朗就是塊石頭,也該知道春夏秋冬誰暖誰凍,他懂她的用心,所以他就按著她的用心去做,嘴上偶爾的反駁,反倒會讓她覺得,自己離她的距離並不遠。

霍朗長這麽大,從來沒自己買過一件衣服,連雙襪子都沒有,你說他少爺性格使然,可他能走進非洲,能奔赴內政哄亂的國家,吃喝拉撒全在自己手裏,他不自己消費,一來是他比較吝嗇,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攢錢,投資不做,就是眼看著自己賬戶的錢數往上蹦,二來,是他母親全部會為他準備好。

沈茂曾經問過霍朗,你總是嫌棄她給你買的東西不稱心,為什麽不自己去選。

霍朗說,我自己買不花錢嗎?不過,嫌棄歸嫌棄的,我還是要穿的,她給我的,一定是她能給予的,最好的,我沒理由拒絕。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那麽急迫的想把她的所見所感所有,毫無保留的給我,因為,她是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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