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您自個生唄?

巫阮阮額頭上頂著一道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隻是很驚訝而已,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怎麽會暈倒……”

“中暑。”霍朗扔下筷子也跟著坐下,冷冷的看了她半晌,問,“你很關心他?”

“我……”阮阮不可思議的睜圓了眼睛,肩膀忽然就塌了下去,“是回答關心還是不關心啊……你不要為難我,別說是霍霆,就是霍家的司機你告訴我他在你麵前暈倒了,我也會這麽驚訝,誰聽到自己熟悉的健康人突然暈倒,都會驚訝一下好麽?你真是,太不講理了,又不講理,又霸道……”

她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快要聽不清了,抬起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已然坐成一座冰山的霍朗。

“說完了嗎?”霍朗問。

“啊。”阮阮點頭。

“就不講理了,就霸道了,你也得給我將就著!”他義正言辭的警告,“少給我打岔,說正事。”

“正事不是他暈倒了呀?”

“正事比他暈倒了要驚悚的多。”

巫阮阮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滿眼的驚恐的等待著,不知道霍朗這個語氣到底會說出什麽令她震驚的事情,總之要控製好自己,不能再因為霍霆跳起來,不然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霍朗見她這幅樣子,剛剛緊繃起來的心髒莫名的軟了下來,他們家阮阮,隻有這麽大的膽量。

巫阮阮,你看你膽小人蠢,沒有我霍朗撿著你,你可怎麽辦啊?

“otai遇到了一點資金周轉問題,他的好兄弟孟東,為了替他擋災,暫時進去了,他希望我能通過金域通用伸出仁慈的援助之手。”

阮阮捂著嘴巴的手掌半天沒拿下來,有些緩和不過來,孟東進去了?進哪兒去了?進局子了?otai那麽高調的公司,怎麽會明目張膽的做違法的事情,遇到資金問題,他怎麽進去了呢?

霍朗看出她有些沒明白自己的話,也不打算解釋,“細節我就不和你說了,一來你不見得懂,二來你解決不了,重點是,他要我伸出援手,你覺得,我是該伸手拉他一把,還是該袖手旁觀。”

原本霍朗隻想看看他說霍霆的事,阮阮會是什麽反應,可現在他又覺得,這樣的大事小情,回到家裏有個人和他一起分享或者分擔,感覺很美妙。

所以我們說,愛情就是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另一半靈魂,另一半肩膀。

阮阮低頭琢磨一會,問他,“他需要你伸多大的援手呢?”

“十個億。”他從善如流的回答。

巫阮阮徹底震住了,麵色如遭雷擊,她雖然兩次步入豪門,但她本不是一個生活奢侈的人,她的生活還始終在人間而非天上,像這種一張嘴就借錢10個億的,她還頭一遭聽說,而10個億這個數字,對她來說,就像河外星係還遙遠。

但是她知道,霍朗有。

一個可以隨隨便便買下一千萬鑽表的男人,身家沒有十幾甚至幾十個億,那可真是太視錢財為身外之物,或者太視金錢為糞土了。

“十個億,可不是小錢……”

“廢話。”霍朗冷哼,“十個億可以做多少投資,會有多高的收益,你這種智商肯定算不到,他給我的利息簡直不值一提,沒有商人願意用10億的風險賺這一點盒飯錢。”

這個道理阮阮也懂,可她也知道,霍朗至少在這一點上和霍霆是不一樣的,霍朗的背景比霍霆好上太多,他對利益的追逐遠遠不及霍霆,真要用商人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他又怎麽會回到家裏來問自己這個凡事都做不了主的主婦一個?

她視線來回飄忽了一陣,低聲說,“其實霍霆的自尊心很強的,他若是有其他辦法,恐怕再艱難都不會和你開口,一定是走投無路才會找到你,可如果是僅僅是向一個商人尋求幫助……他應該也不會找到你,你不是商人。”

你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饒是時光剝奪了多年的親近,可血緣這東西的奇妙之處,很難說的清。

“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背景,是我無知,現在我知道金域通用的影響力有多麽驚人,既然你來問我你該不該幫霍霆,就說明你有能力幫助他。”她抬起頭眼波溫柔的望著他,那眸光熠熠的好似眨一眨,就能道盡千言萬語,“我不能回答你一個肯定的答案,說到底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隻有一個我,你們還是兄弟,你若幫他,那是你們兄弟情誼的問題,我不說高興,因為otai的生死存亡已經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是霍霆的太太,你若不幫他,我也不會說不高興,10個億說到底不是小數目,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幫也無可厚非於情於理,畢竟誰也不欠誰。”

她等了好半天,都沒有等到霍朗的回答,隻是微微偏著頭,若所有思的模樣。

阮阮說,“霍朗,我不知道你想從我口中聽到的答案是什麽,也許是希望我替你否定,可那不是證明我對你和我們感情忠心的方式,如果你心裏有那麽一絲想法是想幫助霍霆的,我不想抹殺他最後這一點點希望。我對霍霆……是沒有恨的,雖然他曾經傷害過我,可是,如果沒有他的傷害,我現在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霍朗久久的思考著阮阮的話,他沒有問,你對他沒有恨,那是否還有愛?

就算愛,也是殘餘的感情,就像他對金木謠,哪怕他現在心裏已經滿滿當當的裝了他的小阮阮,可木謠曾經在他心上踩下的痕跡,卻依舊清晰可見。

真愛過的人,是忘不掉的,隻能讓它停留在過去。

而擁有她現在的人,是自己,他才是最後的贏家。

他不是經常後悔自己做的事,這一天卻有些後悔把阮阮拉扯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自己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還沒能放過阮阮。

夜裏,阮阮睡下之後,他一個人坐在滿是月光的客廳裏給遠在美國的母親打電話。

第一次沒有和她拌嘴,而是正正經經的說了一番話。

然後,霍朗發現他更愛那個為他付出全部青春的可愛老女人了。

霍朗媽媽問他: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麽沒的嗎?你忘了你是因為誰,被人拋棄了?

霍朗說:沒忘。

霍朗媽媽又問他:那你是不是傻呀?沒忘你還想著幫他?

霍朗說:不傻。我爸沒有了,我被人拋棄了27年,這些都已經是不能挽回的事實。可在霍霆快要陷入昏迷時,我聽到他回答別人我是他的大哥,我心裏很不好受。除了那個不要我的女人,霍霆已經是這個世界上離我最近的人,我們身體裏有一半的血液都是相同的,就像你心疼我爸那樣,我把他從地上背起來的時候,我也心疼了……

他問:媽,霍霆和我一樣,也沒有爸了,很多事情我想做,但是都沒來得及,當兄弟這件事還來得及,可我又不知道該不該做,媽,我怎麽辦呢?

霍朗媽媽自己都快記不清霍朗到底有多少年沒有問過她這句話:媽,我怎麽辦呢?

好像上一次他提這樣的問題時,還是十幾歲,因為沈茂說一句,他也看上金家的木謠姑娘時,他問了這麽一句,媽,我怎麽辦呢?

不是她的小狼不夠堅硬強大,而是這個總是身披盔甲善於橫刀跨馬的男人,內心柔軟如沙。

霍朗媽媽說:我還是不能原諒他們家的人,因為我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家人。你長這麽大,媽從來沒逼著你幹過一件違心的事,從你上學到你戀愛,再到現在你決定自己的前途和去留,你李叔叔告訴我,要想讓別人家自己的兒子把自己當親媽,那就得順著他,哪怕他殺了人,我也要毫無怨言的去挖坑埋人,我都順你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能養老了,我再把你得罪了,那我多傻啊?我告訴你,媽媽聰明著呢……

電話掛斷,霍朗的胸口滾燙,好像剛剛喝下一股溫熱的烈酒,他重重的靠近沙發靠背,身後突然環過來一雙纖細的手臂,伴隨著一股淡淡的奶香。

阮阮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頭,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耳朵,聲音溫柔的好像這傾灑的月光,“你命很好,有這樣的媽媽。”

他和母親的對話,全被悄無聲息站在身後的阮阮聽到,一句不落。

“你命也不錯,有我。”霍朗偏過頭,英挺的鼻尖輕輕蹭著她,他側過身,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攬著她的腰身,就這樣粗魯而直白的把她從沙發後麵撈到自己懷裏,“偷聽我打電話是吧?我得懲罰你。”

阮阮仰躺在他懷裏,目光出奇的明亮,輕聲笑著說,“罰我多吃兩碗飯吧……”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你也就這點出息,連個菜都不知道要,隻知道吃飯!”

阮阮自己給自己揉了揉,立刻聰慧的改口,“那罰我一口氣吃一隻帝王蟹吧!”

霍朗低聲笑笑,輕輕捏著她的耳垂,“想的倒美,罰你……再給我生個大胖姑娘?”

“無所不能的霍總呀……”阮阮笑得狡黠,小狐狸一樣,“您自個生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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