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你非要非逼死我是嗎?

巫阮阮一覺醒來,陽光已經暖暖的透過朦朧的白紗簾照進來,被子被她蹬到了腳下。

霍霆抱著剛剛洗過臉的小燕呢回到**,將她放回阮阮的身邊,扯過被子給兩隻小貓蓋好,隨手從椅背上拎起自己的白色開襟毛衣套上,眉眼溫柔的笑著說,“都藏好了,我要開窗換空氣了。”

白紗簾掀起落下,將他遮在裏麵,霍霆隔著一層朦朧的白色看著**露著兩個小腦袋瓜的人,心情好的就像胸膛裝進了太陽,笑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落地門窗被推開,帶著青草味道的清晨涼風吹了滿室,兜起紗簾輕輕飄**。

在阮阮看來,眼前所見的一切,就像一場舊電影,演的全是戲,播放的都是記憶裏的時光,現實它並不如電影裏這麽美好。

尤其是,有人根本連場電影都不讓她看完。

於笑在外麵敲響主臥的門,沒等有人回答就徑自推開,聲音甜膩的叫了一聲,“老公,媽回來了,等你和呢呢吃早飯呢。”

霍霆的笑容褪盡,淡淡的應了一聲,關上陽台的推拉門,脫下自己的毛衣裹在呢呢身上,“去找阿青阿姨給你穿衣服。”

呢呢穿著道袍一樣的拖地毛衣,乖乖的出了房間,於笑站在門口還想說話,對上霍霆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也訕訕的離開。

隻有兩個人獨處的空間,讓阮阮再次緊張起來,床頭突然震動的手機嚇了她一跳,不管是誰,都像見到救星一樣的接起來,“喂?”

“巫懶懶,我安啊,你哪去了?”

“我來看我大女兒,在她爸爸這裏,怎麽了?”她掀開被子想要快速離開,可是霍霆卻先她一步,抵在門上,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毫不客氣的在他胸口錘了一拳,她發誓,如果霍霆再敢對他作出上次那樣的事,她一定會和他拚命。

霍霆捂著被她垂的發痛的胸口,涼涼的一笑,沒有讓開,隻是輕輕抿起開始發紫的薄唇。

“你怎麽還有個大女兒?你這是欺騙我和你領導的感情啊!這老婆找的太賠了,領走一個大的還得帶走兩個小的……”

現在,別說是安在和她說這廢話,就是樓下天天來回收舊冰箱舊彩電的大媽她也會覺得是件十分有安全感的事情,爭執不過霍霆,她便向後退,可是霍霆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一步也不許她離開,硬生生的給她拉到自己麵前,反身抵在門上,安的那些話,一句不落的聽在他的耳朵裏。

“安,你在家嗎?”

“我在啊,我昨天和別人釣魚了,一晚上釣了三十多條羅非,就是小點,但我勝在數量,你不在家這魚怎麽吃完啊?要不放生得了……”

“安,你能不能來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霆一把奪走電話掛斷,安再次打來,他還是掛斷。

“把電話還給我。”阮阮故作鎮定冷靜,伸手去奪手機。

“你和男人同居了?”他沉聲問道。

過一透兩。巫阮阮的恐懼和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們之間的關係,這段感情現如今的處境,他還能問出這樣的話,她和男人同居怎麽了,告訴他不是,他要說她做了踐人不敢承認,告訴他是,他又要對她施暴是嗎?

幾乎是使出了蠻力,在霍霆的胸口狠狠打了一拳,看到他的眉頭緊擰起來,卻還是單手撐門,不許她離開,阮阮再度衝回房裏,在梳妝台的抽屜裏亂翻了一氣,沒有任何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她持起一把修眉刀,指著霍霆,“你讓我出去!”

再軟的柿子,也有它自己的硬度。

巫阮阮確實是個溫婉的好姑娘,可是再溫婉的人,她長著堅硬的牙齒,亦可以磨出鋒利的指甲。

她曾嚐試用愛去寬容,去成全,可換來的隻是更多更甚的傷害,那麽她就要學會如何給柔軟的自己,穿上堅硬的盔甲,她無心害人,隻是不想傷己。

很多人的愛情都是這般,我可以為你去死,但是,我不能被你殺死。

有愛一切皆是溫暖,無愛一切皆是空談。

巫阮阮變成現在如此尖利的模樣,最難過的還是霍霆,這就是無需多言的心疼,純粹的心疼,因為就是他,把溫柔可愛的阮阮變成一個冷靜淡然的女子,最後,把她逼成了這幅樣子。

“我說過,我不怕死,人早晚都要死,你威脅不到我。”他緩步向她靠近,語氣淡漠,卻緊盯著她手裏的修眉刀。

阮阮一狠心,將刀鋒對準自己頸脖的動脈,紅著眼眶咬著牙。

霍霆插在口袋裏的手指微微發僵,心跳變得不穩,震得胸口發疼,他停住腳步,淡笑,“知道我討厭你,還要自殺,我該多麽喜聞樂見啊?”

傻阮阮,想要報複討厭你的人,犧牲自己的生命怎麽行,你要活的多姿多彩,活的鮮豔明快,才不會稱了壞人的心意。

“我不想死,但是如果你想碰我,就隻能殲屍。”?阮阮堅持道,雖然軟綿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震懾力,但是決心毅然。

霍霆十分寒涼的微微一笑,他們之間早晚是陰陽相隔,隻要她在堅強一點,贏家一定是她,他點頭,“也行,活人睡多了,死人還沒睡過。”

阮阮怔了幾秒,沒想到霍霆連這麽BT的話都說得出來,顫聲道,“你非要逼死我是嗎?我死在這裏,你還能和你的妻子在這張**安眠嗎?”

霍霆苦澀的彎彎嘴角,伸手去奪她手裏的修眉刀,一掙一奪太過危險,霍霆怕阮阮誤傷她自己,一把握住刀鋒,尖銳的刺痛讓他眉頭緊緊蹙起,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緊握的拳頭滴到地毯上,他瓷片一樣的細白的皮膚,讓這鮮紅顯得分外突兀。

阮阮頓時失去了力氣,驚恐的看著霍霆這自殘一樣的舉動,她猜,下一秒,霍霆就會撲上來,所以惶恐不安的抱住自己的肚子。

霍霆攤開掌心,將沾了血的修眉刀折疊好,揣進自己的休閑褲袋裏,連同受傷的手掌也一起隱匿,?眼底一片冷清,明明是看著巫阮阮,卻又讓阮阮覺得他聚焦在遠方,就像將她看穿了一樣。

他能感覺到大腿側麵由血液帶來的溫熱感,淡淡的開口,“別這麽緊張,你不是何時何地都會讓我有胃口。”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走?”阮阮又氣又怕,目光掃到他染了鮮血的褲子,呼吸都開始微微發顫。

霍霆真的很想把阮阮摟緊懷裏,拍拍她的背,將她的臉頰貼在自己的胸膛,告訴她,別怕寶貝兒,老公在這。

明明是很柔軟的女人,偏偏被他折磨的好像全身都在炸毛的小貓,連尾巴都支起來了,好像就算自己剪斷了她的指甲,她還有一口鋒利的小牙,隨時等著反咬。

片刻的僵持,他淡漠的開口,聲音涼的像冬夜的風,“巫阮阮,你還愛我嗎?”

“不愛!”阮阮連思考的時間都免去,立刻尖聲否定,語氣堅定沒有半點猶豫。

霍霆沉默幾秒,倏地轉身,背對著阮阮,閉了閉眼睛,兩滴眼淚敲敲滑落,思忖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挺好。”

走到門口,他稍稍側身,“吃完早餐……你就回去吧,你,”他頓了頓,吞咽著口水,讓自己的情緒快速平複,“你男朋友不是在家等你嗎?下個月我再通知你來。”

沒有怒火,沒有諷刺,隻是陌生的禮貌著。

霍霆走了,阮阮有些脫力的坐在床尾,看著已經滲入地毯的鮮血,變成一塊醜陋的黑斑。

愛字很難開口,不愛,卻總是能脫口而出。

我還深愛著我的霍霆,隻可惜,你不是那個他。

霍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等到巫阮阮對他說出‘不愛’兩個人,這意味著,他以後再也不需要想方設法的去傷害一個自己愛入骨髓的人,這是多麽值得他慶幸而欣喜的一刻,他又為什麽會落淚呢?3106744

他打開冷水洗了把臉,愈發覺得眼淚滾燙,還決堤一樣止不住,一個大男人,結過婚,離過婚,一轉眼就是三個孩子的爸,怎麽還能哭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可是男人怎麽了?

就是鋼筋鐵骨,男人的心那也他媽的是肉長的啊!

他最愛的女人,到死都在愛的女人,用那樣決絕的語氣告訴他,不愛了,他難道不該悲傷嗎?這悲傷已經巨大到成滔天駭浪,恨不得將他高高卷起,再狠狠拍下,摔得人筋骨俱裂,五髒皆碎,他這麽疼,難道不該悲傷嗎?

阮阮有另外一個愛人,他的喃喃將來要叫別人爸爸,難道他不該悲傷嗎?

一個好好的家啊,他就這麽殘忍的親手摔個支離破碎!可是他不這麽做,又該怎麽樣呢?讓阮阮陪他走過餘生,他很幸福,阮阮也很幸福,然而未來的那些年,這個家,她一個人怎麽支撐?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巫阮阮,她不會允許別人拿走他的企業,這一生,也絕不會離開霍家,心力憔碎的維護一間公司,隨時麵臨經營不善,贍養一個嗜賭如命的尖酸婆婆,隨時麵臨傾家**產,照顧一雙不會長命的女兒,隨時麵臨她們的長眠不醒……

三年,麵對喪夫之痛,十三年,二十三年,麵對喪女之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相繼離世,父親,丈夫,孩子……

不是他不想要喃喃,他比任何都喜歡這個小孩,隻是他不忍心想到未來的哪一,天她會親手埋葬自己的親人一個又一個,要她嫁一個好男人,生一個健康的小孩,組一個完整的家,免去她晚年的孤寂,讓她還有活下去的意義,這就是霍霆想做的。

阮阮隻是嫁給了他,又不是賣身給他,為什麽要把漫長的一生都奉獻給死人?可是這個女人,對他愛的執著而茫目,不打不攆,她怎麽會走?

人們常說,長痛不如短痛,麵對短痛的時候,有幾個人下得了決心。被毒蛇咬上,隻需一刀就能保命,又有多少人,下得去刀,最後就這麽因為毒液喪命。更多時候,決定我們人生的,是當初決策的方向,而不是怎麽走完路程,就像麵對毒蛇咬過的傷口,決定你活命的,是割肉與否,而不是怎麽下刀,割成圓形還是方形。

霍霆知道阮阮疼,可是不挖走她心上這塊肉,她麵臨的會是一生永無止境的傷痛。

不許她和呢呢常見麵,也不過是想分離她們之間的感情,一個月不見,確實心焦如焚,可10年不見,20年不見,再聽到她死亡的消息,那和朝夕相伴定是有著天壤之別。

霍霆這小半生,第一對不起的人,是巫阮阮,許她一段姻緣卻不能白頭偕老,第二對不起的人,是呢呢,為了保護那個他第一對不起的人,他剝奪了呢呢享受母愛的權利。

如果隻能在阮阮和呢呢之間選擇,必須要犧牲其中一個,那麽如今的局麵,就是他做出的選擇。

至於喃喃……好好享受和母親這難得相依的時刻吧。

眼淚流過,現實的殘忍不會減少半分,霍霆潦草的洗了把臉,在冷水下衝洗傷口,叫來阿青幫自己包紮。

阿青一見霍霆的傷,差點腿一軟直接跪在他麵前,“少爺,您這是怎麽弄的啊?”

“不小心被刀劃到,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男人哪有不受傷的。”他若無其事的笑笑,眼看阿青連包紮個傷口都不敢對他用力,幹脆自己拿過來胡亂的纏了兩圈,用膠布一粘,“少奶奶下去了嗎?”

“剛下去,正和夫人說話呢。”

霍霆皺了皺眉,回到房裏換了一條長褲,下樓。

霍老太太這顯然是早上才回來,眼下兩個大黑圓圈乍一看會讓人以為這是吸毒過量,烏青烏青,衣服也沒換,坐在餐桌上抱著呢呢喂她吃雞蛋羹,見到霍霆的手掌受了傷,眼珠骨碌一轉,看向阮阮,“這怎麽回事啊?”怎麽你一來,我兒子就受傷了。

巫阮阮淡漠的看著那幾圈白色紗布,沒開口回答,霍霆從母親懷裏抱過呢呢,雲淡風輕的解釋,“在抽屜裏翻東西刮到了。”

霍老太太翻著他的手掌看看不算大傷,也沒多說,扭頭看於笑,“笑笑你快給媽看看那個紅棗粥好沒好,哎呦我這一天不吃你做的東西,渾身難受,打牌都沒精神,輸的這個猛烈又慘烈……”d2M。

————【細又,特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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