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章地寶迷陣1
清幽的月光照耀,林間樹影姍姍,夜風吹來,有些涼,狹窄的山道邊上滿是密匝匝的灌木層。
一條白色的絲帶彎彎曲曲地掛在上麵,被風吹著,輕輕晃動,乍看時,好似一條小蛇。
伸手將那絲帶抓起來,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那絲帶的末端綴著一排黑色的小珠子,禁不住眉頭緊皺起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絲帶應該是水兒身上掉下來的。這孩子從小在山裏長大,家境貧困,一直都沒有什麽像樣的飾品,可是,出於女孩子愛美的天性,她還是盡量將自己打扮地嬌俏一點,就比如這條用來紮頭發的劣質絲帶,可能就是讀書的時候,從地攤上淘來的,總共也值不了兩塊錢,但是水兒卻很珍惜,每天都會洗幹淨戴在頭上,雖然顏色素淡,卻更顯出她的出水芙蓉般的清麗。這也算是她唯一的飾品,因此,她不可能將她隨便丟棄在這裏。
但是現在,她卻把絲帶丟在了這裏,這說明了什麽?不問自知,這說明當時她走過這裏的時候,要麽是非常著急,要麽就是被人脅迫了,掙紮之中,不小心把絲帶落在了樹層裏。
心裏想到這些,我不覺是一陣的焦灼和擔憂,禁不住把腰裏的柴刀就抽了出來,兩眼警覺地掃視著四周的山林,隨時提防一些意外的發生。
絲帶被我塞進懷裏小心地揣著,接著則是沿著那山道一路向前趕了過去。現在水兒下落不明,但是我有一種直覺,感覺她應該就在剛才燈光亮起的那個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是很好,說不定遇到了什麽危險。
我這個擔心並非是杞人憂天。一般來說,當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被外來人口涉足之後,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裏,大抵上,都要經曆一段時間的血雨腥風,這期間會發生很多常人無法逆料的事情,就比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後,對土著人進行了大規模的屠殺,又似乎非洲草原的黑人們被掠奪和綁架到大洋彼岸當做黑奴,總之,在“新大陸”初期,很多事情,都是帶著血腥和醜陋的氣息。
現在,水兒他們所在的這處苗寨和深山,實際上也是一處新大陸。而現在這處新大陸裏更是迎來了一些外來人口,比如那些盜墓人。在很多傳統觀念裏,盜墓的人總是透著神秘的氣息,實際上,說白了,這些人是比盜賊和土匪都還要惡劣和卑鄙的人,可以想象,能夠為了發財連鬼都不怕的人,會是好人嗎?
曆史上,無一例外,一些出名的盜墓賊,同時都是一代惡梟,曹操倒還罷了,總算是有點道義,沒有親自扛著?頭去挖別人的祖墳,但是人品也好不到哪裏去,餘下的再比如孫殿英,那就是十足的流氓和土匪,完全一點道義都不講,幹過的壞事成千累萬,罄竹難書。
現在這些前來苗疆挖墳的盜墓人,自然也都不是善類,這裏麵定然也有很多投機倒把,想要渾水摸魚大發橫財的流氓歹徒,說不定有些人在別處還犯下了不小的惡事,直接就是逃到這裏來避難的。而這些人來了之後,肯定不會安分守己,肯定會鬧出一些亂子。
水兒是一個清麗淳樸的苗家少女,目前隻有十六歲,豆蔻年華,處子之身……可以想象,倘若讓那些賊人看到她,特別是在這深更半夜的荒山老林之中看到她,那些賊人會做什麽?完全不用問,他們肯定會見色起義,肯定會餓虎撲食一樣將水兒掠進樹林之中……
“該死的!”
當時,心裏想到這些,我額頭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牙齒也不知不覺緊緊地咬了起來。
水兒啊,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否則的話,我定然讓那些膽敢傷害你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在心中怒吼著,加快腳步向前奔跑,一路鑽進了山林的深處,在幾乎沒有什麽道路的密林中狂奔著,顧不上自己的臉頰被樹枝紮得生疼,也管不上這裏有沒有什麽凶猛的野獸,總之一心隻想著水兒,想著要找到她,確保她的安全。
此時我真是後悔,後悔當時沒有果斷將她攔住,竟然就這麽放她自己孤身一人出來了,這簡直就是把鮮肉往狼嘴裏送。那些盜墓人有幾個是好人?他們可不會顧及什麽法律不法律的,如果他們還怕這些,就不會來盜墓了。他們隻會想著怎樣滿足自己的私欲。何況,這深山老林的,他們就算幹了什麽壞事,幹完之後,隻要往深山裏一躲,也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誰還能找到他們?
心中真是越想越急,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急促。
由於心情太焦灼,這一陣奔跑下來,我完全沒來及去觀察四周的情況,待到我在一處陌生的山林裏停下來,覺得此地應該就是剛才亮燈的地方之後,才發現我似乎是迷路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處,也不知道水兒到底在不在這裏。
幸好天上還有月,可以為我指引方向,否則的話,我今夜可能就要一直在這山林裏麵遊**下去了。
這會子也幸好我的體力驟然恢複了,否則的話,估計我現在早已累趴下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倒是很好奇,為什麽自己今天晚上,突然體力恢複了呢?這是怎麽回事?好像今晚我也沒有吃什麽靈丹妙藥啊?難道說,是身體內部自行調整充分了,把積蓄的潛能都爆發出來了?
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已經來不及深究。
站在山林裏,四下望著,無奈之下,又大聲喊了水兒幾聲,結果依舊之聲驚起一灘飛鳥,其他別無所獲。
也就在這個當口,突然我發現前方的樹林中似乎有一抹淡淡的光芒一晃而逝,這讓我心中一驚,直覺告訴我那邊肯定有情況,不覺是抬腳奔了過去,結果走過去之後,才發現那是一處比較平坦的樹林,林間遍布幽幽的青草,時而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年月遺留下來的墳頭,總之是一處比較陰森,但是又不乏生氣的地方,很詭異的感覺。
也就在我心頭正疑惑的時候,突然側麵又閃起了一抹淡光,凜然扭頭看時,眼角的餘光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在一棵樹後一晃,爾後躲進了樹林深處。
這一驚不小,因為我感覺那身影似乎是一個活人,也就是說,現在樹林裏有個人正在暗中觀察我。這個狀況可比遇到鬼恐怖多了。這深山老林的,哪裏來的活人?
“水兒,是你嗎?”我勾著頭,小聲地喊著,一邊向那邊尋過去,一邊悄悄握緊了手裏的桃木棍,同時另外一隻手裏則是緊緊地攥住了柴刀把子,準備等下一旦有什麽異常,我也不管對方是誰,隻要不是水兒,那我就要雙管齊下,一棍一刀,先把他搞殘了再說話。深山密林,三更半夜,無故出現在這裏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好人,就算他是什麽好人,也隻能怪他命不好!
故意放輕腳步,一點點靠近方才的那棵老樹,接著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向樹幹後麵撲了過去,預想著那樹後藏著一個人,而我的棍子和柴刀正好都是朝他的身上招呼著。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一撲撲了個空,樹後隻有一片荒草,並沒有什麽奇特物事。
“咚咚咚——”
但是,就在我心神恍然若失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一處草層中猛然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蹄聲,隨即我猛然抬頭看去,正看到一頭大約有狼狗大小的黑色獸影從草層裏跳了出來,撒開四蹄向著遠處的樹林裏奔跑而去了。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那獸影奔跑了一段距離之後,竟是發出了一陣譏諷似的笑聲,隨即,那影子突然憑空消失了。
我心中一愕,下意識地微微躬身眯眼,用眼角的餘光望過去,卻並沒有看到什麽陰氣,而是看到一個虛白色的,甚至還閃著點點金光的獸影,在林間漸行漸遠,慢慢放大,最後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麽?
平生第一次遇到這麽怪異的東西,一時間我有些愣住了。很顯然,對方並非是什麽鬼煞陰魂,可是又不是什麽真正的活物,那會是什麽?神仙?妖怪?
這可能嗎?
完全鬧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可是心中的好奇卻被勾了起來,禁不住皺著眉頭,抬腳追了過去,想要弄個究竟。
這麽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一片略空曠的林中空地陡然出現。那空地上,芳草萋萋,月光幽涼,而就在這空地的中央位置上,此時正靜靜地立著一個身影,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水兒。
雖然光線不強,可是我看得清晰,甚至隻看一眼那背影就認了出來。那身影正是水兒,隻是讓我不太明白的是,她這時卻似乎對四周的事情完全沒有感知一般,正在空地上兀自輕輕地走著,不時還振振有詞,仿佛遇到了鬼打牆,被迷了魂魄一般。
這個狀況讓我心中感到非常怪異,因為我記得水兒身上是帶著我給她雕刻的桃木小刀的,而且為了確保安全,我還在上麵塗了最能克製陰煞之氣的雞血,所以,按道理來說,水兒這個時候是很難被髒氣**的。那麽,如果她不是被陰髒之氣**了,那她現在的樣子是怎麽回事?她自己神誌不清了,變成神經病了?這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