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章 不會老的女人 3

深山洞穴,一片漆黑,當我睡著之後,先是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走來走去,後來甚至還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歎息,那歎息聲讓我似曾相識。隻是,一時間,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而聽到那聲音之後,我很想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無形中似乎有千斤重的東西壓在我身上一般,讓我動都動不了。我咬牙運力,拚命與那股重壓的感覺對抗,試圖掙脫它的束縛,但是最後卻宣告失敗。

這個時候,我大約明白自己這是怎麽回事了。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在民間,所謂的鬼壓床,就是指人睡著之後,在將醒未醒的時候,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任憑自己用盡多大的力氣去對抗,最終卻都無法讓自己的身體動彈起來。針對這種狀況,迷信的說法是鬼壓床,而實際上,這並不是什麽鬼壓床,而是一種自然的生理現象。這個事情,我小的時候多次遇到過,一開始我也很害怕和擔心,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怎麽老是睡覺的時候感覺自己動不了了。

但是,我卻是一直安安全全地活了這麽大,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什麽意外,所謂的鬼壓床之說不攻自破。後來,當我讀了大學之後,接觸的知識開始變多變豐富,也有了大量查詢資料的機會,於是針對這個問題,我專門查詢過一些資料,甚至還專程找一位醫學院神經學教授谘詢過,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所謂的鬼壓床,其實就是在人將醒未醒的時候,大腦部分蘇醒,想要對身體發出控製指令,但是負責傳送指令的那部分中樞神經還沒有醒來,所以指令無法送到,導致人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停使喚了

。這個時候,人就會在腦子裏拚命地想要動彈,但是又的確動不了。這就讓人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壓在身上一般,非常沉重。實際上這並不是什麽鬼壓床,也沒有任何靈異所在,就是一種正常的機體反應。當然了,在現實生活中,也有一種人,會出現與這種現象截然相反的表現,那就是他的大腦是沉睡的,而潛意識裏做夢所產生的對機體的操控指令居然都順利傳到了肢體之上,這就使得他雖然是睡著的,但是卻可以如同睡醒一般站起來走路、喝水,甚至是炒菜做飯,更甚至是殺人,而這種症狀,就是眾所周知的夢遊症。

與夢遊症比起來,鬼壓床其實是比較正常的反應。由於之前有了這些經驗,所以現在遇到鬼壓床,我就不怎麽害怕,而我所害怕的是,那一聲低沉的歎息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發出的呢?難道是小石嗎?可是那聲音聽著完全不像小石的樣子啊,而且,我從那歎息之中,似乎聽到了一種飽經歲月的滄桑感,這種感覺,非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絕難發出。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

那歎息聲不分男女,單純從聲音判斷,無法判斷出是男是女,而這樣的一種聲音,我在此之前,恰好剛剛聽到過。沒錯,就是宋美齡的聲音!

難道說,那聲歎息是宋美齡發出的嗎?她也已經找到了這裏,並且發現我了嗎?那麽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麽?會不會對我不利?

一時間我的心情有些忐忑,鬼壓床的感覺愈發沉重,簡直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鬼壓床的感覺,主要是因為之前太過疲憊的原因,現在我體內的指令傳輸神經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此時我想要醒過來,除非有直接的外界刺激才行。

也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在耳邊傳來,瞬間將我徹底驚醒,我醒來之後,立刻就去摸手邊的手電筒,飛快地將手電筒打開,四下照了過去。

這麽一照之下,卻發現小孫正在齜牙咧嘴地掙紮著,而那尖叫聲也是它發出的。我不知道它發現了什麽東西,但是從它的反應來看,它肯定是看到了什麽不太正常的東西,這才導致它的反應這麽劇烈。

此時,小石也被驚醒,這個女孩畢竟有點傻,所以她醒來之後,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一臉懵懂的模樣,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

。這讓我心中一陣的無奈。但是這樣也好,我也省得去安慰她了。於是快速起身,一邊向小孫走去,一邊嘟囔著問它道:“叫什麽叫,難道有鬼不成?看你嚇成什麽樣子了,還號稱能夠通靈,是個鬼猴,原來就這麽點膽子嗎?”

本來,我以為我這麽一說,小孫立時就會萎下來的,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它非但沒有萎掉,反而是更加驚悚地齜牙咧嘴大叫著,而它的眼睛也沒有看著我,而是拚命看向我的身後。小孫的這個反應讓我心裏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覺是突然轉身,抬手手電筒向對麵照去。

這麽一照之下,我不覺是有些驚住了,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對麵,先是一條暗河,此時那暗河已經縮小到隻有一丈來寬,小溪的兩側林立著很多白色的石筍。而此時,在我的燈光照耀下,我赫然發現小溪對麵的一根粗大的石筍上,居然有一副血紅色的畫,而當我走到溪邊,仔細去看那畫麵時,方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張詭異的笑臉,而那畫畫所用的顏料,卻也不是紅色的油漆或者水粉,而是人血!

我可以想象到這個畫畫的人是一個多麽惡趣味的人。這人肯定是在我睡著的時候到達這裏的,而他到達這裏之後,沒有驚醒我,但是卻在暗河對麵的石筍上偷偷地畫了這麽一副畫,其目的很顯然就是為了嚇唬我。

我有點被惹火了,緊皺著眉頭盯著那張血臉,懵然之間,感覺那血臉的表情有些詭異,那張臉是一張女人臉,尖尖的小巴,微微抿起的嘴唇,彎彎眯起的眯眼,雖然隻是了了幾筆,但是卻形象生動。可是,這漆黑的山洞之中,突然見到這麽一張人臉,與其是這種笑臉,還不如一張凶戾惡煞的臉來得更加實在,這眯眼詭笑的神情,反而讓人心中發毛,總感覺那笑容裏麵藏著陰謀詭計,隨時都會對我發出什麽陰毒的詛咒一般。

當下我恨恨地對著那笑臉吐了兩口唾沫,消除一下晦氣,回身把小孫解開,警告它最好老實點,不要亂跑亂動,然後則是開始收拾東西,把背包背好,帶著小石準備繼續出發。

小孫的確很老實,可能它看出來我心情不好的吧,被我解開之後就一直很安靜地跟在我身邊。

我看它一臉倒黴樣,心裏也有些惻隱,於是緩聲安慰了它幾句,然後則是讓它繼續追蹤方大同等人的蹤跡。小孫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沿著暗河的岸邊往前走,路過那張人臉的時候,它有些下意識地扭了扭頭,似乎心有餘悸

見到那小孫的模樣,我心中再次火起,心說你這死猴子怎麽這麽膽小了,那隻不過是一張圖畫而已,就算它是用人的鮮血畫出來,那又有什麽好可怕的?難不成它還會咬你一口不成?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往前走了沒幾步,漸漸轉到那石筍的側麵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瞥看之下,卻隱約看到那石筍後麵似乎站著一個人。

這個狀況讓我心中一震,立時停下了腳步,轉身用手電筒往那邊照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這麽一看之下,我更加確定那邊站著一個人了,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是個女人,因為我發現她居然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長裙子,而她黑色的長達也披散著,看著極為清晰。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個情況,到底是人還是鬼,但是想了一下,覺得是人的概率比較大,而且那張鬼臉有可能也是她的傑作。見到這個狀況,我心說這還真是把我當小孩子耍了啊,畫個鬼畫符嚇唬我就罷了,畫完你還不跑,竟然就躲在那石筍後麵,以為我眼睛是瞎的不成?

當下,我心中一陣怒火中燒,示意小孫和小石一起留在原地不要動,而我自己則是退後幾步,然後猛地向前一躍,直接從那暗河上跳了過去,然後則是一手握著手槍,一手拿著手電筒,徑直向那石筍後麵的女人撲了過去。

可是,當我來到那石筍背後,看清楚那個人影之後,我差點一聲驚呼了出來。

那石筍的背後居然隻掛著一條大紅色的裙子,裙子上方掛著一蓬黑色的長發,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黑色的長發裏麵居然有一張麵具,那麵具的表情和石筍背麵的那張人臉圖畫如出一轍,也是眯眼彎彎笑,尖尖小巴薄嘴唇,給人的感覺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到了這時,我已經可以斷定,擺下這些東西的那個人,肯定是個心理****,不然它不會這麽幹。

不過,既然對方隻是個喜歡惡作劇的****,我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因為這個****雖然惡心,卻並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這麽看來,此人暫時還不能算是敵人,所以我心情反而是放鬆了一點,拍拍手,對著那人臉麵具笑了一下,似是嘲諷,也似是在自作樂。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對著它笑的時候,我赫然看到那麵具上的眼睛居然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