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騎兵的沒落

隨著那群人的離開,地上扔下了不少木棍和鐵通。整個鬥毆的過程,隻有短短的幾分鍾,不過在參與的眾人裏,除了那些到現在還躺在地上不能起來大漢外,就隻有馮奕楓一個後背挨了一棍,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痛。

阮龍和木晨趕過來看看馮奕楓的傷勢,那位巨漢也把手中的木棍扔去,來到馮奕楓那邊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我的家就距離這裏不遠,先到我家裏看看傷勢。我想應該不是太過嚴重,擦點藥就沒事的。”

對這位巨漢,阮龍還有點不放心,本來攙扶著馮奕楓離開的,可是剛扶起他,牽動了後背的傷勢,馮奕楓不由痛喊出聲:“輕點,好痛。”

“還是快點跟我來吧,警察很快就會過來的,你們也不想去警局喝茶吧?”巨漢不再管他們,拿起自己放在不遠處的物品,往市場另外一邊離開。

“我們還是跟著他去吧,剛才幫過我們,估計不會害我們的。”就這麽一會,馮奕楓就覺得自己的後背像是被火燒般的疼痛。隻要站直腰,就會牽動後背的肌肉,那陣痛讓他連冷汗都冒出來。

阮龍和木晨扶著彎著腰的馮奕楓,再次走進市場裏,往另外一邊離開,陳景本來想第一時間回家的,可是現在馮奕楓受傷,他也不能不聞不問,隻能緊跟在身後。

巨漢的家距離跳蚤市場真的不是太遠,走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一個三層高的公寓。巨漢領著他們一直上到最高的樓層,原來巨漢隻是租住在公寓最頂層的雜物房裏麵居住,還好這裏的地方還算整潔,地方不算太小,不然這麽多人進去,就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指著一張明顯是加大的床道:“先讓他躺下吧,我這裏有你們中國人的跌打藥酒,隻要擦擦就沒事,很快就會散瘀的。”隨之在一個貨架上拿出一瓶黑漆漆的藥酒,在馮奕楓麵前搖了搖。

還真看不出來,中國的藥酒在外國都有市場。不過在這方麵,木晨明顯就是專家,他以前練武,可是被他爺爺用藥水浸過著長大的。結果巨漢手中的藥酒,打開來聞了下道:“沒問題,裏麵都是些田七、麝香和龍血竭之類的散瘀藥。”

巨漢沒有介意木晨的動作,隻是靜靜的為眾人到了幾杯水,他就開始整理自己買回來的東西。“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會,那群人可能還會去糾集人手,他們在這一帶可是橫行了很長時間,連警察都拿他們沒什麽辦法。”

馮奕楓現在已經脫下了上衣,他的後背有一條呈紫黑色的瘀痕,看出來剛才那一棍的力度很重,要不是他經過長時間的鍛煉,身體的素質比較好,就這一棍可能就夠他躺進醫院裏去了。木晨自然就擔任了臨時醫師的責任,為他推血散瘀,隻不過每推動一下,都把馮奕楓痛的臉色青白。

“謝謝你剛才幫了我們,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呢?”阮龍伸手向巨漢道謝,自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少爺和他的舅舅,我叫阮龍,他是木晨。剛才看你的身手,應該是從軍隊上出來的吧?”

巨漢和阮龍握握手,對木晨點點頭道:“我叫安德烈.列昂尼得.耶維奇,你們可以叫我安德烈。我看你們倆個應該都是從軍隊出來的,中國解放軍?”

阮龍搖頭道:“我是中越混血兒,木晨才是中國人,不過我們都不是中國軍人。”

這時已經緩過氣的馮奕楓插口問道:“安德烈,你是蘇聯人?”

安德烈臉色變了下,額頭上的青筋隨之突了出來,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我是哥薩克人,蘇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哥薩克人?哥薩克人不就是蘇聯人麽?”馮奕楓和陳景他們都很好奇,全世界人都知道,蘇聯人意指就是整個蘇維埃所有的加盟共和國,哥薩克自然就也在此列,怎麽安德烈說自己是哥薩克人,但卻不承認自己是蘇聯人?

安德烈也知道他們應該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拿出一瓶應該是伏特加的酒,猛灌了幾口,才坐在馮奕楓對麵道:“我們隻是初相識,就沒有必要說這麽多其他的事了。以後你們就少去那個跳蚤市場,不過我看你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要是想去的話,就多帶幾個人在身邊。那群混混雖然人比較多,不過沒什麽戰鬥力,就你身邊的這兩位保鏢,就足夠可以把他們擺平,不過你還是多帶些人保護自己的安全。”

萍水相逢,的確也不太好過於深究對方的身份,隻要安德烈沒什麽惡意就好。不過隨之馮奕楓就被房間上麵掛著的幾把軍刀所吸引住,這些軍刀可不是那種指揮用的軍刀,而是騎兵所用的馬刀。就安德烈的家中,他就認出了有大馬士革軍刀、沙皇俄國1881式恰西克、高加索式軍刀和被稱為“鷹之利爪”的哥薩克騎兵刀。看這些軍刀鞘上麵帶有的斑駁鏽色,還有刀把上的磨損程度,應該是經過長年使用,並不是那種專門用來收藏的工藝品。

“這些軍刀都是安德烈你的麽?看來你很喜歡收藏軍刀,怪不得剛才你會看上那邊假冒的王者之劍了。不過我看你的眼光是不至於那麽差,怎麽會看上那把假劍的?”

“我是早就看出那把劍是假的,隻不過我很好奇他用的是什麽鋼所製造質量上還可以,所以才想和那個攤主談談,要是價錢合適,買下來收藏也沒什麽問題。”喝了幾口酒,安德烈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看來是我多事了,原來你早就看出劍是假的,那麽我這一棍挨得就有點不值。”馮奕楓苦笑,自己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呢?還讓自己受傷,要是被翁美玲知道的話,肯定會被笑話的。“這些軍刀都是你收藏的麽?我可不可以看看?”

安德烈從牆上拿下其中的那把大馬士革軍刀,“嗆”的拔了出來,一陣寒意直撲眾人的臉上。“這幾把軍刀不是收藏品來的,都是我家族的的祖輩使用過的。這把大馬士革軍刀,是我的爺爺的爺爺所使用的,他當時可是沙俄時期的騎兵將軍,這把刀是殺死了一個奧斯曼土耳其的騎兵將軍的戰利品,後來成為了自己的佩刀。還有這把,是我祖爺爺所使用的,是俄皇賞賜給他的。”指著那把1881式恰西克滿臉榮耀道。

“另外那把高加索軍刀和哥薩克騎兵刀,是當年我爺爺和叔爺爺在和蘇維埃紅軍戰鬥時所用,其他的都是他們的戰利品。隻不過他們都已經離世,隻剩下這幾把軍刀留下來作紀念。”說到這裏安德烈再次猛喝幾口,人也變得感傷起來。

經過交談,安德烈才把自己的一些情況告訴馮奕楓他們。原來從安德烈的好幾代人,都是沙皇俄國的哥薩克騎兵戰士,最高做到騎兵將軍。在十八世紀,俄國沙皇發現了哥薩克人的勇猛無畏可以用於征戰,便通過發給俸祿、分封土地等手段收買哥薩克上層,掌握哥薩克軍隊,為鞏固自己的統治和進行侵略擴張充當馬前卒。哥薩克軍團曾一度成為沙皇俄國向中亞、西伯利亞和我國東北進行侵略擴張的急先鋒,所到之處,燒殺搶掠,聲名不佳。

在十月革命前,安德烈的家族,就是曾經是沙俄手中的屠刀,多次成為鎮壓紅軍的劊子手。在革命成功後,安德烈的曾爺爺逃到了俄國南部,成為白軍的核心戰鬥力,最後隻能逃亡國外,一輩子不能回到故鄉,最後在奧地利終老一生。

為了恢複家族的榮光,為了讓哥薩克騎兵再次成為戰場上的主角,安德烈的爺爺再次披上軍裝。在二戰期間,再次回到蘇聯,秘密聯係一些有誌推翻斯大林統治的哥薩克人和其他一些受到迫害的少數民族,讓他們一起參與第三帝國對蘇聯的進攻。當時安德烈的爺爺,就是拿著哥薩克專用的騎兵刀在戰場上,對著自己的同袍揮舞著。他們這群哥薩克騎兵,就自然成為了希特勒進攻的急先鋒。

真不知是安德烈的爺爺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德軍失敗。他和一些殘存的騎兵,踏上了撤退的路,隻不過他們那時隻能靠兩條腿跑路,很快就被T34追上,一發炮彈就在安德烈的爺爺不遠處爆炸。不過他並沒有死,隻是一條腿沒了,當他清醒過來時,就已經躺在飛機上。後來去到意大利的西西裏島修養。直到盟軍在哪裏登陸,安德烈的爺爺自然就成為了美軍的俘虜,還好他已經是殘廢人,盟軍對他沒什麽興趣,很快就釋放了他。

沒了一條腿,安德烈的爺爺也已經沒有人生的樂趣。他在意大利休養時,就想了很多。就算有最快的戰馬,最鋒利的戰刀,也根本不可能和鋼鐵洪流對抗。騎兵的時代已經是一去不複返,他家族對於騎兵的榮耀已經不可能再次實現。輾轉回到了已經被解放的法國,接上還在哪裏安頓的安德烈父親,躲在德國的一個鄉郊小鎮上度過餘生。而安德烈也就是在德國出生,應該是聯邦德國,也就是西德。

後來安德烈的父親對於恢複家族的榮耀沒什麽興趣,現在也沒有什麽仗要打,於是就在西德耕田過日。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麽不爭氣,安德烈的爺爺就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孫子身上。在安德烈高中畢業後,就把他送到西德的軍校就讀,後來還憑著自己的能力,進入了西德邊防軍第九大隊(GSG9),成為了隊裏的重火力手。

安德烈在退役後,在歐洲周遊了一轉,來到英國居住下來,他不想再次回到那個鄉郊的小鎮上度過餘生,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他現在就是在英國的礦場打工,生活還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