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不為人知的背後
事情轉變之快,比六月天的天氣還要無常。本來是風雲變幻,電閃雷鳴。誰知一夜之後,天朗氣清,雲淡風輕。
媒體和關注事件發展的市民和一些為了爭取支持的立法會議員、區議員,都很不明白為什麽警方會突然偃旗息鼓,是否受到什麽外部的壓力,或者和社團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大多數的媒體和市民都傾向於後者,因為這事可是新上任的港督大人尤德爵士親自下令。在香港,還會有誰能夠威脅到他?還有誰能夠阻止到他的命令?
有這種想法的人占了大多數,既然有了想法,警察暫時不出來解話,當然要更加深入去猜測。達成了協議,倒底是什麽協議?警方在這中間是扮演一種什麽樣的角色?是否為了自己的職位,還有前途,和哪些十惡不赦的幫會成員混在一塊,罔顧自己的使命和市民的安全、利益。
在這上麵,報紙、雜誌自然就成為了多種猜測的主要發表地方。不用總編和老板指示的傳媒記者,把所有自己能夠找到,想到的籍口、解釋統統都放在紙麵上,讓香港市民在茶餘飯後多了不少的談資。不過大多都是抱著憤怒的情緒,看著已經放鬆戒備,輕鬆巡邏的軍裝警員也不大友善,甚至有些衝動的市民還會當著警員的麵說了不少難聽和諷刺的話。
警察成為過街老鼠,是自從有了廉政公署後就從來沒有見過,人們仿佛回到了五六十年代的“四大探長”和“四大家族”時期。警察是穿著製服,禦準的土匪。和幫會人士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他們狼狽為奸,做盡非法、違法之事。
其實這些警察也很憋屈,他們何嚐不想維護正義,為香港市民創造一個和諧(和諧萬歲)、穩定、美好的香港呢?接到命令去打擊社團成員和掃**社團產業,大多新紮師兄都滿懷**去執行上級交代的任務,不但毫不留情,甚至連一個角落、縫隙都不放過,慕求能夠找到更多的犯罪證據,將這些不法分子,懲之於法。
可他們辛辛苦苦找回來的證據,還有抓回來的人,卻不能成為指證大多社團重要成員的證據。不管是在夜總會、酒吧還是歌舞廳找到的毒品和武器,能夠成為證據指證的,隻有這些娛樂場所的持牌人。可經過短暫的調查取證,發現這些持牌人根本就不是社團的成員。他們中有退休的老人、傷殘人士和牛大的字都不認識一籮筐的家庭主婦,中環、油尖旺、新界、離島、屯門等鄉下地方的無業遊民、流浪者和癮君子,甚至還有正在監獄裏服刑的罪犯。可是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社團的主要成員,可能連自己什麽時候成為了這些娛樂場所的持牌人都一無所知。
至於哪些抓回來的,基本都是在社團最底層的人。砍人行先,死也死先的那種炮灰人物,對社團的高層人員和結構、運作大多都是不了解。這部分人的口供對警方和沒有差不多,當然這中間也有些“熱血”青年,大聲喊著自己是拜關二哥的,不會那麽沒義氣,出賣社團。其實他們知道的也根本不多,出不出賣都沒關係。
可在這些警察看來,這次的大行動,還是有一定的震懾作用。他們都相信隻要再次花費點時間去深挖,一定能夠找到更多有力證據,把為害香港的三大社團連根拔起。
正當他們躊躇滿誌時,卻是接到了自己的鬼佬上司發出的命令。所有人,包括正在執行任務的所有前線和支援警員,都必須結束現在的行動,回到各自的警署報到,還有收拾所有收集到的證據,統統要帶回警署,帶隊的警官要在最短時間內,寫一份完整的行動報告遞交給各警署的指揮官。
連續兩天的掃**,自然找到了不少證據和證物。劇哪些守在警署門外的記者看到的,拉證物的貨車都用了十多輛,還不算哪些抓回來的人員在內。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認為警方已經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來起訴,可接著的事態發展,卻完全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一連幾天,不管是媒體和市民,都嚴正關注(多麽像政府對待國際事務的態度,釣魚台是這樣,南沙也是這樣。什麽時候不再靠張嘴去關注,而是開支艦隊守護我們神聖不容侵犯的國土)警方接下來的舉動。這種關注的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每年一屆的香港小姐選舉,讓剛剛結束的選舉,很多市民連哪位佳麗奪得冠軍,都是在報紙的娛樂版上得知。
還是一如曆史,梁韻蕊奪冠,鄺美雲獲得亞軍,季軍是寇鴻萍。本來是大熱門之一的翁美玲,卻是在最後的評委評分中,隻是排在第八位。讓滿懷信心的她,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馮奕楓花盡心機才把梨花帶淚的翁美玲哄好,轉啼為笑。
不過注定這一屆選美出來的港姐要失望了,她們受到的關注程度遠遠達不到以往,讓無線電視都措手不及。
可又有什麽辦法?現在市民和媒體最關心的就是警方什麽時候出來,為他們所做的事解釋。至於港姐是誰,不就是美女一個,又不是自己老婆,隻能看看就算,還管得了那麽多?
可是,警方卻遲遲沒有任何舉動。不但沒有一個人出來解釋為什麽就匆匆結束行動,也沒有一個高級警官說過一句警方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在結束了大行動的一個星期後,市民和媒體,還有華籍議員終於忍受不住,紛紛走上街頭,舉行了大大小小的遊行示威。宣泄自己對警方的不滿,對港英政府的不滿,對政府高官和警方高官的不滿。報紙、雜誌、電台、電視台都長篇敘述,紛紛發表對於這種不作為的舉動的強烈不滿,要求警方和政府在最短時間內,給市民一個答案,還香港一片朗朗晴空。
這種訴求已經有逐漸激化的轉變,一些激進的人,來到港督府和政府總部門外絕食靜坐。安坐在港督府的尤德爵士,自然也感受到來自民間的壓力。他在接受韓義理的處理方案後,還真的沒想到這次會引來這麽大的反響,這麽大的不滿。匆匆找來各位被傳媒問得口啞啞的官員,還有英籍議員詢問解決辦法。
“怎麽辦?都啞巴了?怎麽到現在個個都如在嘴巴上拉上了拉鏈,一個個都不說話了。”在港督府的會議廳裏,尤德爵士鐵青著臉,用陰深深的眼神,打量著下麵打扮得衣冠楚楚的眾位高官和議員。這中間最不安的就算是韓義理和保安司司長戴宏誌,因為這個解決的方案,還是他們倆個密議後,向尤德爵士提交的。
在港督之下就是布政司,對於警方做了些什麽,為什麽會引來這麽大的動靜。還有在這中間,尤德爵士這位新上任的上司是處在什麽位置,上任也隻有半年的布政司夏鼎基,都被蒙在鼓裏。現在自然也不好發表什麽意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悠哉遊哉的享受著港督府提供的上等英國紅茶和餐點。
既然政府老二(囧)都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嘴賤,胡亂發表什麽意見,免得惹火燒身。是誰闖出來的禍,自然由誰來承受。包括議員在內,所有目光都同一時間射向韓義理和戴宏誌。其中又以尤德爵士的目光最為銳利,最為不善。
“港督閣下,這次這件事,不管是理在何方,都必須有人出來解釋清楚。我想這事關政府的管治威信,還有港督閣下您的個人威信問題。”夏鼎基也略略猜到這事一定是得到了尤德爵士的首肯,所以韓義理才會這麽快就收手,不再全力打擊香港社團。至於這裏麵倒底是為什麽,在後麵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交易和黑幕,他想想都感到心寒。
夏鼎基能夠坐上布政司的位置,可不是靠托關係走後門,靠吹噓上議院哪些議員的豐功偉績得來的。聰明如他,自然也知道一些有關鐵娘子和中國大陸高層哪位矮個子,在有關香港回歸問題上的舉動和動向,這中間很有可能事關身在倫敦哪位戴皇冠的尊貴女士。
小小猜到其中的利益關係,他就不敢去妄斷尤德爵士正確與否。但為了照顧這位凳子都還沒有坐熱的港督閣下,隻好把韓義理和戴宏誌推出來,讓他們承擔市民的怒火。
“現在市民和哪些華籍議員對警方的態度很不滿,加上傳媒的胡亂猜測,讓不明真相的市民更加的憤怒,已經開始遷怒於政府了。為了盡快平息這種情況,最好在短期內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由保安司和警務署聯合發布消息。至於要發布什麽消息,這些消息能不能抵消市民的憤慨,那就要看警務署署長和我們的保安司司長了。”夏鼎基瞄了眼一直聽著自己說話的尤德爵士,發現他的臉色隨著自己的話而變得紅潤起來,笑容也多了起來。
能夠避免自己剛上任帶來的信任危機,尤德爵士就算拋棄韓義理和戴宏誌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政治,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夏鼎基所說的話,自然就說到他的心坎裏,既可以擺脫市民對政府的不信任,又可以把自己抽離出來。
“夏鼎基司長說得沒錯,既然這樣,那麽下麵的事情就交給韓義理署長和戴宏誌司長處理了。可以使用政府的一切資源,隻要能夠盡快平息市民的情緒,讓一切回歸正常就行。我對你們很信任,希望不要讓我失望。今天會就開到這裏,散會!”尤德爵士說完就很不負責任的調頭就走,仿佛看不到韓義理和戴宏誌那蒼白的臉色。
尤德爵士的潛台詞是人都能夠聽出來,在座的都是老油條子,現在有人出來承擔責任,誰還多管閑事?拍拍屁股就走,不管了。
夏鼎基是最後走出會議廳,在門口轉身對韓義理和戴宏誌道:“不要牽扯太多敏感的人和事,我不知港督閣下或者更高層交代你們些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以你們收集回來的證據,應該能夠收拾一些人,讓市民和傳媒住口。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去做,找個腦子機靈點的,說話順溜點,反應快點的去應付發布會,不要在傳媒麵前丟臉。”
夏鼎基的話,無疑就是給韓義理和戴宏誌帶來一線曙光。還是這種喜歡動腦子,一輩子都在算計別人的政客腦子管用。待在高位這麽久,還不明白話中的意思,他們也就不用繼續做下去了。倆人決定商量一下,怎麽去度過這次的危機之餘,中間還有沒有能夠利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