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勸解
“你們倆個家夥怎麽到現在才來？剛才招監製已經找我要人。一會說話小心點，不然不但你們會挨罵，連我也不能幸免。”馮奕楓側頭對著倆個跟在他身後，一付唯唯諾諾的青年教訓著。
其中一個留著寸長短發的高個子，看看馮奕楓的臉色不是太好，小聲應付道：“楓哥，你也知道，我們倆個每天都要跑幾個劇組，下班後還要去兼職，所以才會這麽晚的。”
“嗑”一下敲在短發青年的額頭上，語氣不善道：“你這話對我說說沒關係，監製問你時，最好不要亂說。你們可都是藝訓班出來的，現在到各個劇組跑龍套，是學習，又是累積經驗。你去什麽兼職？沒飯你吃麽？”
另一位留著類似“披頭四”發型的青年，看到自己朋友被教訓，硬著頭皮對馮奕楓道：“楓哥，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家裏還有一大堆人要養，要是僅靠跑龍套那點錢，根本就沒法過活。貪早抹黑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學到演技，能夠在熒幕上一展自己的才華麽？可沒有偉仔那麽好的運氣，這麽快就被公司相中，能夠出演重要角色。”
聽出這位青年的怨氣還是比較重的，馮奕楓也沒有辦法，隻能歎了口氣道：“偉仔有偉仔的際遇，你們有你們的機會。星仔，你和偉仔是好朋友，一起來報考藝訓班。他在藝訓班的辛苦和勤奮你也該看在眼裏，難道這點你都看不開？不要跟我說什麽運氣好不好，演戲不是講運氣，要是他做得不夠好，做到不達標準，沒有監製會用他。現在偉仔能夠在劇集中飾演配角，你不應該眼紅，也不該有怨氣，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
“我知道，你說得這些我們都明白，隻是心理有點不平衡。其實也要謝謝楓哥，要不是你多次為我們掩飾，還給了我們這麽多的機會，可能監製早就趕我們出劇組了。”星仔和光頭強很誠摯的對馮奕楓致謝，他們也知道，要是沒有眼前這個多番照顧他的場記，根本就不可能屢次遲到都沒人過問，還多了不少上鏡機會，跑多幾場。
“不要說這些廢話，難道不當我是朋友麽？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下次請我喝下午茶，我可是知道你們兼職的那間茶餐廳的菠蘿油和絲襪奶茶很不錯。”
“嘿嘿！沒問題，要是楓哥你多安排我們出鏡幾次，不要說菠蘿油和絲襪奶茶了，請你吃飯都沒問題。”光頭強笑嗬嗬道：“我可是聽說楓哥是王監製的高徒，上次在【萬水千山總是情】劇組，我們就見過好幾次你來劇組找王監製。現在做場記，下次可能就是做監製，我們還要你多多提攜呢！”
“你可不要亂說，你們以為監製是那麽好做的麽？從場記到監製，這中間所要花的時間和累積可不是說說就行的。做好你們自己的本職工作，將來成為大明星，反過來是我要你們提攜也不奇怪。”阻止了星仔和光頭強的無謂糾纏，指著擺放服裝的架子道：“還記得你們今天的戲份麽？快點去換衣服，我先去招監製那邊，你們遲到的事我會擺平，千萬記住不要亂說話，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們的。”
“謝謝楓哥！”
望著嬉笑離去的倆人，馮奕楓搖頭苦笑。周星馳和吳誌強（吳鎮宇），還是倆個什麽都不是的新人。周星馳還沒有【喜劇之王】裏麵所演的那樣老把自己是演員掛在嘴邊，說什麽演員的自我修養這些不切實際的話。剛從藝訓班出來的他們，作為新人，每天都做著同樣的工作－－－跑龍套。在他們這期藝訓班的所有同學中，際遇最好，機會來得最快的就算是梁朝偉，在【香城浪子】做一個比較重要的配角，和周星馳、吳誌強這種跑了無數個劇組，演出了無數角色，但從來都沒有演繹一個有正式名字的角色沒法比。路人甲乙丙，士兵甲乙丙就是他們這種新人在電視劇裏麵的代名詞。
“招監製，人已經來了，我讓他們去換衣服，很快就會來的。”
招振強點點頭，指著還在擺放道具的道具師道：“你快點去看看還有什麽地方遺漏的，盡快處理好。我們的戲程已經滯後，我不想還有任何影響到流程的事情出現。”
“招監製說得沒錯，我們還有其他劇組和通告的，不能老是在一個劇組裏花費時間。”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很突兀出現，明顯就是針對馮奕楓說的。“就怕有人左耳進右耳出，還得過且過，一點都不把我們的話放在眼裏。”
湯鎮業已經不止一次擠兌他了，馮奕楓很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現在無線最力捧的小生。和他見麵、合作，也是首次，怎麽見他老是針對自己，還說些很難聽的話。難道就因為第一次合作，自己沒有幫他去洗衣房拿衣服回來？要真是這樣，他這人的人品還真不咋樣。
“放心好了，招監製的話我一定會聽清楚，也記在心裏。不過其他不怎麽重要的事，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應付。”對方的不友善，馮奕楓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對他來說，湯鎮業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有的隻是一絲的意外。
“哼！真是這樣就最好。我也不想因為一些無關重要的人，而阻礙了戲程，我可是還有不少其他工作的。”湯鎮業英俊的臉，因為馮奕楓這麽一個小小的，身份卑微的場記回擊，臉色自然就不怎麽好看，使他心裏很不平衡。自己是什麽身份？無線現有受到力捧的小生之一，憑借一部【天龍八部】走紅，不但在電視台占有一席之地，還有機會拍攝電影，這使到湯鎮業的自信心無限膨脹。可這個向來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小小場記，居然在監製麵前直接回擊自己的話，使到湯鎮業對馮奕楓的惡感越發厚重。
招振強雖說對馮奕楓沒有太多的好感，但他平時的工作態度還算不錯，以他一個新人的來說，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對於湯鎮業經常無故針對和擠兌馮奕楓，他可沒有想過去阻止，畢竟一個是當紅小生，一個隻是靠關係進來的場記，孰輕孰重，一眼而知。不過，他同樣不希望在自己的劇組中產生太多的不和諧（和諧萬歲，和諧永垂不朽），這樣對他的工作是沒什麽好處。
“好啦！阿湯你快去準備吧！一會就輪到你了，今天的戲程可是排得比較緊張。”
“放心吧，劇本早就讀得滾瓜爛熟，要不是因為某些人的工作不盡職，現在可能已經拍了好幾場戲了，至於現在才開工麽？”說完還一臉不屑的瞪了眼正在記錄的馮奕楓。
拍拍湯鎮業的肩膀，招振強道：“你是大明星，沒有必要老是針對一個場記，他根本對你沒有威脅性，怎麽看你對阿楓很不滿的？”
“哼！他還不值得我針對他。不就是一個場記麽，以我的身份，他有什麽資格讓我不滿了？”
“嗬嗬，沒有就好。像你說的，不就是一個場記麽，有什麽值得你不滿和針對的？”盡量緩和湯鎮業和馮奕楓之間的不和，這可不是招振強為了馮奕楓著想。他隻是不想在自己的劇組中，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對不遠處的黃日華點點頭，招振強才把心思放回拍攝的工作上。
剛才那一幕，都被站在不遠處的黃日華看在眼中。趁著開始忙碌起來，走到馮奕楓身邊道：“阿楓，你和阿湯倒底發生了什麽事？看他老是看你順眼、針對你，不會是你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他吧？”
“是華哥啊！”沒想到黃日華會主動來找自己說話，馮奕楓瞄了眼不遠處和莊靜而有說有笑的湯鎮業，聳聳肩無奈道：“我怎麽知道他哪裏看我不順眼，不就是上次他讓我去幫他拿衣服，我說沒空。從那以後，他就開始針對我了。”
搖搖頭，要是馮奕楓所說的是真實，那麽湯鎮業就太過小氣了。不過黃日華也不是那種相信片麵之詞的人，笑道：“你也不用叫我華哥，還是叫我噴火華吧。阿苗可是向我提起過你，說你和他是好朋友。既然這樣，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多我這個朋友吧？”
“嗬嗬！你是大明星，我是小場記，你要是不介意有我這種低微的朋友，我當然不會介意了。”
“什麽大明星，你可千萬不要這麽說。阿苗說你是天林叔的徒弟，將來肯定是會做監製和導演的。不過，你也該知道，阿湯現在正受公司力捧，你沒有必要和他針鋒相對，最後吃虧的肯定會是你。公司是不會因為一個場記，而讓一個新星吃虧的，你也不想天林叔左右做人難吧？”拍拍馮奕楓的肩膀，安撫道：“我知道新人入行肯定會是被欺負的，我也有這種經曆，你也要有這種心理準備。吃點虧不會死人，忍氣吞聲也不會讓你損失什麽。你當我是朋友，就聽我一句勸。不管阿湯是因為什麽針對你，凡事忍一忍，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需每事都和他口角，招監製難做時，你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為了自己的將來，能忍則忍。”
笑笑，馮奕楓真的沒想到黃日華回來做和事佬。不是，是來勸自己。黃日華也是一番好意，在他看來，馮奕楓隻是王天林的徒弟，不少人知道這點，會給點麵子王天林，不會為難馮奕楓。但在馮奕楓和湯鎮業之間，不管是公司還是監製，偏幫湯鎮業是肯定，是無可口誹，也是很自然的事。最後落得的最大可能就是馮奕楓被辭退，王天林難做。
“謝謝你！”初相識，黃日華就能站在對等的立場勸說自己，算是很不錯的。“我這人做事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湯鎮業是因為什麽看我不順眼，我都沒關係。隻要他沒有抵觸到我的底線，什麽都好說，我就當他說廢話，當他不存在好了。”看了眼神色有點不自然的黃日華，馮奕楓接著道：“我明白你也是為我好，放心吧，我是不會在劇組和他衝突的。看看什麽時候有時間，約上阿苗出來，我們一起吃頓飯，我都有段時間沒有見過阿苗了。”
黃日華都不知該說馮奕楓有骨氣還是自不量力，苦笑道：“行，阿苗正和發哥還有芝姐合作拍戲。我看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出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