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一直盼望著冬獵,可謂是度日如年,在過了半個月以後,隨著又一場初冬的雪,冬獵開始了。

皇家獵場在京郊的西北方向,距離京城約有一百裏的路,不遠,但也不近。因為地麵有一層薄薄的積雪,即使監天司說最近幾日都是大晴天,白芷跟杏葉兩人還是收拾了很多的東西,大氅,暖爐……

總之隻要是保暖的,她們兩個全都給帶上了。

看兩人收拾的大包小包的,桑枝也是無奈了。

“攏共就去五六天,用得著拿這麽多嗎?”

白芷回道:

“有備無患,寧願用不著,也不能需要的時候找不到。”

嗯,也有道理。

桑枝被說服了,也不管兩人拿什麽了,就算把慈寧宮都搬過去她也不管,就老老實實的等著出發。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就浩浩****從皇宮出發,前往皇家獵場。

坐在馬車裏的桑枝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後看,想要看看池宴的馬車在沒在後麵,但後麵的嗎車一眼看不到頭,根本不知道哪輛才是池宴的。

杏葉見狀,一夥兒問道:

“主子,您到底在看什麽啊?這一會功夫看了好幾次了。”

桑枝隨口道:

“沒看什麽,就是看看路邊的風景。”

風景?

杏葉探頭朝外麵看一眼,已經入冬了,樹葉都落的差不多,樹枝之上稀稀拉拉的掛著幾片泛黃的葉子,兩道的草也都枯了,這有什麽好看的。

“主子,可這……”

杏葉還想再問,卻被白芷給扒拉到一邊去了。

“你怎麽那麽多的話,主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別問。”

在這個世上,杏葉除了聽桑枝的,還聽白紙的,白芷不讓她問,她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自己的小舉動被發現了,接下來的路程桑枝也沒好意思在掀開車簾朝外看,總歸池宴也是要跟著去的,早見晚見早晚都能見著。

抵達皇家獵場時,已經臨近中午,獵場內有專門供人休息的別院,桑枝自己單獨一個院子,右邊是百裏昊跟薑婉寧蘇媛媛,左邊則是百裏長歸,其他的人則是在前麵的大院,男女分開。

房內早已經提前燒好了炭火,一進去就暖烘烘的,桑枝脫了大氅,也把暖爐遞給杏葉,白芷趕緊去倒了杯熱茶,讓桑枝暖暖身子。

剛坐下歇一會,百裏昊就帶著薑婉寧跟蘇媛媛過來,說是過來看看,有沒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若是有就讓管事的調換。

桑枝並沒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臨時落腳點,這裏安排的已經很好了。

幾人閑聊了一會,百裏昊見桑枝露出些許的疲態,便沒再繼續叨擾,好讓她先睡一會。

他們一走,桑枝困意襲來,睡了有半個時辰,醒來後,編覺得肚子有些餓,將白芷叫來,問何時用午膳。

這小院裏有單獨的廚房,白芷就去給桑枝簡單的做了幾個菜,吃飽喝足,桑枝來精神了,她想在這皇家別院附近轉轉,表麵是為了消食,其實是想找池宴,看看他住在哪個地方。

池宴雖說在天啟做質子,但好歹也算是皇子,應該不會住在前院,應該會有一個自己的小院子。

果然,她在拐了一個彎後,就看到一出略小的院落,不過門口卻有兩個侍衛看守著。

這是怕人跑了嗎?

遲疑了一下,桑枝走了過去,侍衛看到他歸來,趕緊躬身行禮。

“見過太後。”

“免禮吧!”

讓兩人起身之後,桑枝假裝不經意的透過門縫朝裏麵看了一眼,隨口問道:

“這裏麵住的是誰?為何還要你們看守?”

其中一個侍衛回道:

“裏麵住的是南江皇子,攝政王吩咐我等在此看守。”

百裏長歸吩咐的?他派人看著池宴想要幹什麽?

遲疑了一下,桑枝讓兩個侍衛把門打開,她要進去看望一下南疆皇子。

兩個侍衛有些為難,站在門口神色猶豫。

“太後,攝政王吩咐了,為了確保南疆皇子的安全,任何人不得進入。”

桑枝麵色一寒,冷聲喝問道:

“怎麽?這任何人之中也包括哀家嗎?”

兩個侍衛迫不得已,隻能將門打開,桑枝讓白芷杏葉在外麵候著,她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小院不大,兩進兩出,穿過一道門,就直接到了院子裏,裏麵靜悄悄的,好像根本就沒有人。

桑枝猶豫了一下,來到屋門前,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輕地敲了兩下,須臾,裏麵傳來清潤的聲音。

“來了。”

想到自己之前不是用男子身份,就是別的女子的身份跟池宴見麵,此時要用真麵目麵對他,不由得有些緊張。

門吱呀被打開,池宴站在門內,桑枝站在門外,四目相對,池宴神色有些凝滯,他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是誰?”

桑枝深吸一口氣,回道:

“哀家是天啟的太後。”

池宴忙屈身要行禮。

“見過太後。”

隻是身子還沒來得及彎下去,就突然晃了兩晃,扶住門框才站穩了身子,而且還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胸口。

“你怎麽了?”

桑枝目帶擔憂的問道。

池宴苦笑了一聲。

“謝太後關心,我沒事。”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臉都是白的。

桑枝知道池宴是會武功的,能讓他如此虛弱,定然是被人給打傷了,能打傷他的人武功肯定更厲害。

在這天啟,敢打傷南疆皇子,且武功高強,除了百裏長歸還會有誰。

不過桑枝也並沒有點明,隻對他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歉意。

“抱歉,當初哀家是偷溜出宮,不想被人知道身份,故此才隱瞞你的。”

池宴衝她溫柔的一笑,似是根本就不介意。

“無妨,太後的難處我是明白的。”

見他看著自己的眸色如水,臉上淺笑如風,桑枝莫名心跳快了兩拍,臉頰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暈,她有些慌亂,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隻道:

“那個,看你身子也不舒服,你便好好休息吧!哀家就不打擾你了。”

話罷,轉身欲走,池宴卻叫住了她。

“太後,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