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恐慌
“還有呢？”孝淵問道。
徐賢想了想，道：“身體健康。”
“欸，這個就不用說了吧，他那麽壯，怎麽可能不健康，下一個。”
“才華、孝順、健康……”徐賢掰著指頭從頭數了一遍，道：“還有就是事業和專一，就這兩個。”
“事業……”孝淵直接略過了，在認識的人中，如果劉一的事業還不算成功，那就沒有人成功了。
“這麽看來，好像隻有專一這一條不行了。”孝淵癟癟嘴，道：“其實說心裏話，如果前四條都滿足的人，第五條很難滿足吧，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新聞，比爾蓋茨還有婚外情呢。”
“有是有。”yuri接過話道：“但是也不能每個都這樣吧，還是有專一的人存在的。”
“也是……”孝淵點點頭，但過了會兒，又道：“但是我們也要想想現實的狀況吧，假如這世上還有一個和劉一的條件一模一樣又非常專一的人，那他憑什麽看上我們啊，又不是童話故事，王子都要找灰姑娘。”
“說的也是……”yuri歎了口氣，道：“還是找和自己差不多人……”說著她看向徐賢，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忙內，你那個容女婿怎麽樣了？不是說這次回歸了就公開麽？打歌舞台已經結束好幾天了，怎麽沒動靜啊？”
“我、我還在考慮呢。”提起這件事，徐賢又有點上火了，道：“歐尼，我不知道我這樣對不對。但是我現在真的……想分手了。”
“分手？”孝淵不解問道：“好好的為什麽分手啊？吵架了？”
“不是……我也說不清，反正我就是覺得……他越想做的事情，我就越不想做……我總覺得他在逼著我，我覺得我們的感情還沒到那個程度。”
“……”
好一會兒沒人說話。
“我也有過這樣的時候。”yuri忽然出聲說道：“明知道感情還沒有那麽深，卻做了一意孤行的事情。我以為感情可以慢慢的累積出來。但是最後發現不是這樣的。現在想想，發現就和信用卡一樣，透支了買東西，但是卻背負了債，早晚得還……忙內啊，歐尼隻是給你建議啊。如果你真的覺得感情還沒到，那就不要再進一步，再等等。你可以和容女婿說，就算服役了，也有假期啊。如果彼此心裏有對方的話，這不是阻礙的。”
徐賢沒有出聲，孝淵聽了，道：“你說你，跟著摻和什麽啊，讓忙內自己想吧，這種事情沒人能替她決定。”
“好吧……”yuri輕輕歎了口氣，轉過身：“不早了。睡吧。”
“晚安。”
“晚安歐尼……”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隻有呼吸的聲音，過了會兒這聲音變得均勻。三人陸續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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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沒有開燈，劉一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發呆。
忽然手機震動了起來，劉一條件反射地拿起來看號碼，見不是sunny。眼睛裏的光彩失去了些，澀聲道：“找到了麽？”
“還沒……”電話那頭傳來二念的聲音。道：“老大，附近基本都找遍了。沒看到人。”
“好，謝謝。”劉一沒精打采地說道：“幫忙的人別虧待了，花多少錢報個數給我。”
“……”二念猶豫了一下，道：“老大、”
“行了，你休息吧。”劉一沒給二念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斷了。呆了一下，他又撥了個號碼。
“胖子，查到什麽了？”
“沒。”覃朔的聲音傳過來：“沒有出入境記錄，沒有電話記錄，沒有短信記錄……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沒走遠，你們有沒有什麽值得紀念的地方，電視劇裏麵不經常演麽，吵架了一定會……”
劉一把電話掛斷，扯過外套披上，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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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果然是這樣。沒有覃朔這句話，劉一馬上就要去報警了，但是現在他忽然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紀念地……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標準，那可就太多了。第一次去的民宿，東國大學的教師公寓，一起吃烤肉的漢江營地，樂天商場，明洞……很多很多地方，走馬燈一樣在腦袋裏晃過，劉一忽然覺得有些鼻酸，原來過去了這麽久，原來有這麽多在記憶裏抹不掉的畫麵，原來在心裏這麽在乎……
電梯到了，他跑到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倒車，加油，阿斯頓馬丁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旁邊的車位，另一輛阿斯頓馬丁裏麵，一雙眼睛在看著他。
……
y其實根本就沒走，她能走哪兒去呢？她本來想著，找一個最容易被找到的地方，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但誰想得到劉一竟然那麽笨，愣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y就這樣坐在車裏，呆呆地看著劉一‘咻’地一下開車走了，好一會兒也沒回來……
於是趁著這個工夫y又去超市買了麵包，飲料，零食……
過了會兒，允兒回家了，然後劉一開車回來，風風火火地跑上了樓，沒一會兒成員們都過來了，車一輛一輛停在旁邊，但就是沒有一個人來這邊看一眼。
y泄氣了，她想出去，但是又猶豫不決。吵了架躲起來的，自己回去了，這算什麽啊？還有，冷靜下來想想，其實劉一根本不可能幹出來在外麵有孩子的事情，別說他沒有花心到那種程度，就算他是那樣的人，他也沒有時間。這件事可以過去，但是自己不能懷孕的事實可是親口說的。如果他問起來，怎麽解釋？”
根本沒法解釋啊……sunny犯愁了起來，腦袋裏閃過無數個畫麵，劉一失望的畫麵，李鳳霞大發雷霆的畫麵。劉一和允兒結婚的畫麵……sunny忽然發現，她根本沒法接受劉一和別人結婚。昨天剛說過的不想結婚完全是假的，她想結婚，而且是非常想！
但是現在……還能結婚了嗎？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騙子？
y陷入了深深地後悔中，不應該說的啊，如果不說。萬一治療好了，什麽事都沒有。但是現在說了，連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轉念一想，紙是包不住火的，撒謊也不是長久之計。一個謊言要用很多個謊言去支撐。這才幾天心裏已經很累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算有治療好那一天，就算這件事過去了，撒的那些謊也沒法解釋，還是問題。
雖然在一段感情中，遇到了問題共同解決是最好的，但是哪有那麽完美的事情。無數戀人的分開，還不是因為都想把自己的不好藏起來。然而往往越這樣做，事情越複雜。
y待在車裏。從最開始想讓劉一找到，到著急什麽時候出去，而現在，她卻已經不想出去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一直在這兒待著，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出去麵對劉一。她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話。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
她能想象劉一找不到她的心情，正因為這樣。她越發的覺得對不起他。莫名的她又想起了允兒，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如她……
“或許……把他讓出去才是愛他吧……”sunny摸了下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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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像瘋了一樣，開著車從距離最近的地方開始，把他和sunny去過的地方，幾乎都走了一邊。從淩晨街道上人跡罕至，到晌午大街上滿是人，他幾乎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sunny的影子。
劉一開車回家，他的身體有底子，還扛得住，但是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開始出現很多幻覺，總是克製不住自己去想y會不會出什麽事，她的安全有沒有保障，他甚至還想y是不是被綁架了，那個雨夜的槍響不斷在他耳邊徘徊，他忽然發現，他怕了。
他怕sunny出事，如果真的出事了，他現在做的事情還有什麽意義。賺錢？有用嗎？他本來也不是花很多錢的人，賺的錢可以說都是為了給他的家人y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她出事了，要錢什麽用？
劉一從車裏爬出來，抹掉眼睛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眼淚，靠著車慢慢坐下來，坐在地上，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頹然的氣息。
y在旁邊看著，心痛如刀絞。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沒法看著劉一變成這個樣子。
車門從裏麵推開y走出來，咫尺的距離，她卻沒法走過來。
劉一正在發呆，忽然感覺麵前多了個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到是sunny，他沒有動，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oppa……”
劉一‘彈’了起來，雙手抓住sunny的肩膀，手指非常用力，幾乎陷入了她的肉裏y忍著疼，眼淚流了下來，又叫了一聲：“oppa……對不起……”
“真的是你……”劉一鬆開捏著sunny肩膀的手，狠狠把她摟進懷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胳膊上的肌肉墳起，勒得sunny幾乎喘不過氣。
“你去哪兒了，嚇死我了，我哪兒都找不到你……”劉一的眼淚放肆地淌進sunny的領口，滾燙灼人y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哭，隻是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好一會兒，劉一終於確定了sunny現在在自己懷裏，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他把sunny鬆開，但還是拉著她的手，忽然往她身後看了看，笑了起來，道：“我還真是笨，怎麽就沒看看車裏呢，老婆，還是你聰明，躲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oppa，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啊，有什麽對不起的？”劉一握緊sunny的手，道：“如果覺得對不起，以後千萬不要再這樣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定不能讓我找不到你，這件事算我求你，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試一次了，我受不了，明白嗎？”
“嗯。”sunny點點頭，道：“昨天的事情……”
“我現在就把老五叫來，我讓他把他那個女朋友也找來，咱們好好說清楚，我絕對沒騙你！”劉一賭咒發誓，拉著sunny的手就要上車。
“我知道你不會的，不用找他了。”sunny把劉一拉住，道：“我知道你做不出的。”
“就是嘛，我有病啊跟別人生孩子，我不有你呢麽。”劉一笑著說道，攬著sunny的肩膀晃悠地走向電梯，道：“老婆，我現在好像有點暈啊，咱們回去睡一覺……”
“oppa，我知道你聽到了。”sunny跟著劉一走著，但還是說了：“我上次去美國檢查，醫生說我懷孕的可能性很低，那份報告是假的，我騙了你……”
“老婆，一會兒睡醒了吃什麽呢？咱倆好久沒吃西餐了吧？一會兒找個地方吃牛排吧。”
“oppa……”sunny要哭了，拉住劉一點袖子，道：“你別打岔好麽，我很認真的說呢。”
y都這樣了，劉一沒法再裝傻了，道：“老婆，這算什麽事兒啊。醫生說你很難懷孕，又不是‘不能’懷孕，沒錯吧？是很難還是不能？”
“……很難。”
“對嘛，任何一件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不能，咱們想不能的辦法，很難……那就容易了啊，你保持治療，然後呢，我們多多努力。比如說正常的概率是30次懷上，那咱們做一百次總行了吧……不過這樣的話，今晚咱們去吃鰻魚吧，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補一補。”
“oppa……”雖然心裏知道劉一這樣是為了安慰自己，但是sunny並沒有舒服多少，她明白這件事對劉一是怎樣的打擊，他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愛自己。
這份愛，遠遠比自己想象中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