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詩毅 隻願君心似我心 024 全本 吧

看著男人輕輕趴伏在桌案上,雙目微闔,袁詩音唇角笑容微斂,起身站起,來到男人身邊,蹲下身將男人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咬牙,吃力地將男人扶起。

男人身形高大,又完全沒有意識,身子沉重得如同大山,袁詩音好不容易將他扶拖到床榻上躺下,已是累得氣喘籲籲。

拉好薄被替男人蓋好,袁詩音轉身,走了兩步又頓住,折了回來,站在床榻邊,水眸深深地看著男人。

緩緩伸手,微顫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上男人的眉眼、高.聳的鼻梁,薄薄的唇邊,她傾身,輕輕吻上男人的唇瓣,隻一下,又連忙直起腰身,快步走向門口,拉門而出。

床榻上的男人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瞼,吃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微傾了身子將頭扭向床榻邊,伸出兩指塞進自己的喉間,頃刻,就將腹中的酒水盡數“嘔”了出來塍。

酒中有蒙.藥,他在第一杯酒水下肚,就有了察覺。

雖然他平素不酗酒,卻也不至於小小的一杯就醉的那種,但是,今夜,他一杯下肚不久,就有些意識混沌,又加上,今夜這個女人的表現太過反常,所以,他才不得不存了心眼,將飲下去的酒水用內力封在胃裏,盡量控製藥力的蔓延,所幸她也走得極快,他幾乎都快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酒水一嘔,人立即清爽了不少,微微調息,他便迅速從床榻上下來,追了出去莉。

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動機和目的,可他實在想不到她給他下藥的理由。

剛開始,他還以為她是為了趁他昏迷,促成兩人的夫妻之實,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果是,她自己就不會離開。

鬼鬼祟祟的離開,是要去做什麽嗎?

平時她我行我素、想去哪裏或者想幹什麽,他也從來沒有管過她不是嗎?那她至於還要將他迷暈?

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好奇更甚。

問了門口看守的侍衛,侍衛伸手指了個方向,說王妃剛剛離開,他取了侍衛腰間的佩劍,在侍衛愕然的目光中,快步循著他所說的方向而去。

夜,還不是很深,所以,街上不時還有稀稀落落走過的人,商慕毅追了一會兒,才發現悄然走在路邊上的袁詩音。

唯恐被她發現,他隻得遠遠地跟著,不敢靠得太近,袁詩音走得很急,幾乎目不斜視,腳步輕盈。

不是回袁府的方向。

難道是去密會小.情人?

如果是,其實也沒有必要將他迷暈啊,如果真是那樣,他一定也會成全她的。

春日的夜很涼,被冷冷的夜風一吹,商慕毅感覺到神識更加清明了過來,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發現路越走越偏,最後竟是到了郊外,然後,竟是上了郊外的望君山。

因為不像是大街上,便於掩匿,這樣無人的地方,跟蹤並不是一件易事,他不得不再拉開了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

月色朦朧,山路崎嶇,袁詩音順著山路蜿蜒而上,而商慕毅則是不走山路,走在邊上的林子裏,直到袁詩音走到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前停了下來。

遠遠地,可以看到山洞裏有火光,顯然已經有人在,袁詩音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商慕毅連忙掩進一棵大樹後麵。

直到袁詩音走了進去,他才眸光微斂,悄聲跟上,見洞口邊上正好一大簇蓬勃的藤蔓,便閃身藏了進去。

微微探頭,可瞧見洞中光景。

洞並不大,洞壁上多處有火把,將洞內照得通亮,一個黑衣人麵朝洞口而立,黑衣黑褲黑鬥篷,從身形來看,並不高大,無法辨出是男是女,袁詩音就站在黑衣人的身後。

“來了?”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黑衣人並沒有回頭。

商慕毅瞳孔一斂,是女人,竟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聲音還有幾分似曾相識,應該是他認識的人。

是誰呢?

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嗯”袁詩音的聲音。

“就你一個人?”黑衣人緩緩轉過身,麵對著袁詩音。

商慕毅凝眸望過去,無奈寬大的鬥篷本就將此人遮個嚴嚴實實,又加上黑紗掩麵,隻有一雙眸子露在外麵,映著洞壁上的燭火,發出冷冷的光。

依舊很熟悉,卻還是想不起是誰。

“商慕毅呢?”黑衣人開口。

商慕毅一震,險些弄出聲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聽得袁詩音道:“放心,他已經在我的控製之中。”

控製?!

他想起今夜的酒水,原來是為了控製他,可是,目的呢?

屏住呼吸,他凝神靜聽。

“你的控製之中?”黑衣人的聲音明顯森冷了幾分,“我想,上次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確了,我要商慕毅的人,我要他在我的控製之中,而不是你!”

“我知道,隻要你將我要的東西給我,我當然就會將商慕毅的人給你。”

“嗬~”黑衣人冷笑,“說得倒是輕巧,好像商慕毅就是一個物件似的,你想將他交給我,就能交給我,哪有那般簡單?你也沒有這個能耐。”

袁詩音同樣回之以輕笑,“我沒有這個能耐,但是,有個人有。”

“誰?”

“阿蓮。”

輕飄飄的二字,從袁詩音的唇裏逸出。

商慕毅一震,差點弄斷了手邊的藤蔓,阿蓮,跟阿蓮什麽關係?

他的心裏忽然生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袁詩音接下來的話將他的預感應驗。

“我告訴他阿蓮在我的手裏,他會不聽我擺布嗎?”

商慕毅瞳孔劇烈一縮,阿蓮……

果然在這個女人手裏!

那,書房裏麵的那封信,也是假的,也是這個女人寫的是嗎?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阿蓮的字體,他隻是看落款,而真正出自誰人之手,他並不知道不是嗎?

好陰險的女人!

要不是想要聽聽她們到底意欲何為,要不是想聽聽她將阿蓮藏到了哪裏,他恨不得直接衝了出去。

“阿蓮?”黑衣人輕嗤:“你倒是會做戲!”

“所以,隻要你將我的東西給我,我保證會將商慕毅交到你的手中。”

“我憑什麽相信你?”“就憑我每次傳遞給你們的信息都是真實可靠的,你就應該相信我,沒有我,你們知道客棧馬車裏的兵器嗎?沒有我,你們知道商慕炎派商慕毅去了虞州嗎?”

袁詩音咄咄而問。

商慕毅身子一晃,震驚地瞪大眸子。

如果不是親耳所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原來是她!

原來背後搗鬼的人是她!

難怪啊難怪!

難怪沒有歸寧,難怪說去江南走走,難怪他前腳回來她後腳就回來了,根本就是尾隨著他一起,是嗎?

難怪他就隻是陪著受傷的阿蓮呆在醫館一宿,客棧裏裝著馬車的兵器就不見,所有的痕跡都被抹了去;

難怪他和阿蓮趕到虞州的據點,那些賊人才剛剛緊急撤離……

原來如此啊!

一直以為,她隻是性子刁蠻任性了些,她隻是吃不得虧了些,她隻是睚眥必報了些,她隻是嫉妒心強了些,沒想到,她竟然心思深沉到如斯地步!

擄走阿蓮,騙他說阿蓮回家了,請他吃飯,在酒裏麵下藥將他迷暈,這樣一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能輕舉妄動,但是,胸腔裏的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都吞噬,他忍不住,他真的忍不住。

大手一揮,身前的藤蔓碎裂橫飛,一片紛紛揚揚中,他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