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月出現在眾人麵前,身著藍印花布褂、土布褲,腳蹬一雙黑布鞋,明眸誥齒,清純可人,俏麗之極,大家不由得看的呆了。

“我要同他們一起走。”她說。

老陰婆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氣,她一聲不響地盤腿坐回到了太師椅上,點燃了煙袋鍋,陽公也放下了阿枝的腦袋,戒備的目光移向了這邊。

吳道明驟感氣氛不對,說了聲:“大家有話慢慢說,總有商量餘地的,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大廳角落的洗手間裏,吳道明一麵假裝小便,一麵迅速的扒拉著尋找生長稍長一點的**,最後發現了四根,一狠心將它們都拽了下來,疼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

他將**握在了手掌心裏,心想,看來一場惡鬥是躲不過了。

回到了大廳,聽到明月正含淚對老陰婆說話:“……我感謝婆婆救了我,但我的心早已有所屬,無論他在什麽地方,我都會去找他,一生一世陪伴在他的身邊,婆婆,求您成全明月。”

老陰婆冷笑道:“那個黃公子就是奪了你貞操的那個人吧?你中毒不也是吃了黃家的月餅麽?你怎麽知道他們黃家不會始亂終棄呢?自古以來,天下男人大都見異思遷,個個都是負心漢,不如跟了奶奶,學好了上乘武功,便不怕那些臭男人了。”老陰婆的目光瞥向了陽公,陽公自是佯作不見。

“黃公子不是那種人,他答應過要娶我的。”明月以堅定的語氣說道。

“明月,你對黃建國了解的多麽?此人極富心機,黃家居心叵測,甚至還毒殺你的師父無名師太和吳先生,你要三思啊。”寒生誠心實意的說道。

“不錯,黃乾穗在飲食中下鶴頂紅暗算我和你師父,若不是寒生兄弟搭救,我們早就埋屍荒野了。”吳道明點頭證實道。

老陰婆頗感意外的看著寒生和吳道明。

“怎麽樣?黃家如此陰險毒辣,你還是執意要去送死麽?”老陰婆說道。

“這一切是黃乾穗所為,建國肯定是毫不知情的,我要去向他問個明白,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學生,若是知道的話,決不會同意他父親這樣做的。”明月堅持說道。

“老陰婆,隻有事實能夠轉變明月的想法,所以我還是決意將她帶走,天道循壞,一切順其自然吧。”寒生對老陰婆說道,語氣堅定。

老陰婆心中惱極,突然一轉念,麵色一變,說道:“明月,奶奶退一步,以寒生所說為準,他說你走,奶奶我不攔,他說你留下,你不得異議,如何?”

明月清澈的眼睛微笑著望著寒生,點點頭,說道:“好。”

老陰婆手按太師椅扶手下麵的電門開關,霎時整個房間的電燈全部熄滅,漆黑一片,緊接著老陰婆的嘴嘬起一噓,一縷關東薩滿蛤蟆迷煙如一條黑線,在黑暗中筆直的對寒生而去……

滿屋的燈光突然間熄滅,立時一片漆黑靜寂,吳道明知道不好了,老陰婆要下手,一時間來不及多想,手一張,一口真氣吹出,四根陰錐分成兩組,每組兩根,在黑暗的掩護下分別向老陰婆和陽公疾射而去……

陽公聞得細細的破空之聲將近,“啪”的啐出一大塊粘痰,在空中與那兩根陰錐相遇,痰中的內力抵消了陰錐的力道,其粘性裹住了那兩根失去力度的**,翻滾著摔落在了地上。

老陰婆更是不慌不忙,輕輕一吹,煙袋銅鍋裏驟然飛出兩塊小火團,擋住了射向她的那兩根陰錐,火苗瞬間引燃了**,發出了一股毛發的焦糊味兒,灰燼散落在了空中。

那股黑煙已至寒生身前,迅速的散開,包裹住了毫不知情的他,煙氣一部分被吸入了體內,其餘的穿透衣服朝皮膚毛孔鑽去。

黑暗中一陣微弱的白光閃爍,靜電“劈啵”作響,屍衣護住了寒生的身體,轉瞬將蛤蟆迷煙消弭的幹幹淨淨。而進入寒生肺部的迷煙對他絲毫沒起作用,蓋因寒生體內的白陀須乃是辟毒聖物,小小的關東黑巫術又怎能奈何的了。

老陰婆於陰笑聲中按亮了大廳內的燈光,寒生站立在原地表情依舊,吳道明偷襲不成,甚感羞愧,他心道,自己任督二脈已通,怎麽還這麽不濟?看來童貞已失,武功大不如從前了。

“寒生,現在聽你說一句話,明月是走還是留?”老陰婆想他既已中了自己的獨門迷煙,定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去學舌了,於是心中不停地發出“留”的意念。

不料寒生朗聲道:“當然是跟我們走了。”

“你再說一遍。”老陰婆懷疑自己聽錯了。

“走。”寒生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老陰婆一聽大跌眼鏡,怎麽回事?自己的迷煙竟然沒起作用!

明月上前給老陰婆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明月再次謝過婆婆救命之恩,明月就此辭別。”

“慢!寒生說你走,你可以走,但奶奶我並沒有說寒生可以走,他的腦子與眾不同,奶奶早就想嚐一嚐了。”老陰婆耍起賴來。

陽公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寒生還是童子呢,其腦鮮甜,絕無老爺們的臊臭氣,我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寒生怒道:“老陰婆,你竟然出爾反爾,簡直是禽獸不如!”

老陰婆把臉一板,喝道:“廢話少說,陽公還不動手?”

陽公聞言即刻張口“啪”的啐出一口粘痰,破空直奔寒生人中穴飛來,由於寒生不會武功,而且活吃人腦的滋味要好很多,所以這一口隻用了一半的功力。

“危險!”吳道明大吼一聲挺身上前,擋在了寒生的前麵,伸手朝粘痰抓去。

沒想到自己身形甫動,陽公便已察覺,“啪”的一聲,第二口粘痰緊接著啐出,用足了十成功力。

吳道明真氣貫臂一把抓住了已飛至寒生麵門的那口痰,頓感手中粘糊糊的一麻,忽聽破空聲又至,急忙躲閃,但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將臉一側,第二口痰打在了他的右邊臉上。吳道明頓覺眼冒金星,半邊臉都已麻木,一股惡臭直往鼻孔裏鑽,揮之不去。

老陰婆哈哈大笑,從太師椅上飄然躍起,手中多出一把鋒利的小刀……

就在此時,“嘭”的一聲響,暗道門被撞開了。

“不許動!香港皇家警察!我們懷疑這所房子裏涉嫌窩藏走私人口,請配合檢查。”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員持槍衝了進來,走在後麵的正是周警司。

房子裏的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一名警員發現了阿枝的屍體,大聲喊叫了起來:“長官,快來看!”

周警司走到了餐桌旁,見到了阿枝的屍首和打開的腦顱,裏麵的不鏽鋼羹匙和吃剩下的大腦,不由得一陣反胃。

他轉過身來大聲說道:“現在我宣布以謀殺罪逮捕你們!來,把他們全部都銬上。”

陽公一看見事不妙,擒賊擒王,身形驟然間躍起,憑空抓向了周警司,若有人質在手,就有逃命的機會。

周警司哪裏見過動作如此快之人,一時間呆愣住了。

吳道明見狀硬挺著縱身一躥,橫在了周警司的前麵,被陽公一抓,後心受到重創,他痛苦的抬起臉來……

“老吳!”周警司麵對著吳道明的臉,大吃了一驚。

“砰!”一名警員刻不容發的開了一槍,擊中了陽公的手臂,撕裂了肌肉,打斷了橈骨。

陽公的胳膊無力的垂了下來,氣勢立刻蔫了,被警員用槍逼住,順勢戴上了手銬。

在槍口的逼迫下,老陰婆也不敢造次,她默默地點起了煙袋鍋,將煙霧噴向了空中。

“這老太婆就是你要找的‘香江一支花’吧?”周警司問吳道明。

吳道明忍著劇痛,艱難的說道:“老陰婆的煙有毒……”

周警司大驚,立刻命令道:“趕快滅掉老太婆的煙袋鍋!”

一名警員上前拽下了老陰婆手中的煙袋,突然間身子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其餘的警員見狀緊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槍口依舊指向著老陰婆。

“快將老太婆銬起來!”周警司急道。

警員們手捂著鼻子,麵麵相覷,均不敢貼近這個古怪的老太婆。

寒生走上前,接過手銬,對老陰婆說道:“老陰婆,你作惡多端,今天就是你的報應。”伸手抓住老陰婆手臂,將手銬銬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名警員猶豫的望著明月,考慮要不要將這個貌若天仙的姑娘也銬起來。

吳道明告訴周警司,寒生和明月都是他的人。

周警司命令道:“隻須逮捕這兩個老東西,其他的三人是我的線人,大家先撤到外麵空氣流通處。”

警察們押著老陰婆和陽公,抬著那個昏迷的警員出了暗道,院子裏麵的清新空氣令大家精神為之一振。

院子內的大樹下銬著阿葉,他是最先被抓的。

周警司吩咐留下幾名警察等下麵毒氣散去後進行搜查,其餘的人押著三名嫌疑犯返回七號差館。

“老吳,你怎麽會在這裏?”周警司將吳道明拉到了一遍,壓低聲音問道。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吧。”吳道明喘著氣道。

“你這臉腫成這副模樣,又受了傷,真不湊巧,今天晚上見麵的事都已經約好了……”周警司皺起了眉頭。

“我去。”吳道明強忍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