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遭到了一個清臒老者和一個白發老尼的偷襲,尤其是那個白發老尼,武功怪異至極,竟以白發為暗器刺瞎了我倆的眼睛……”艮七開始敘述那場惡鬥的經過。
老者聽罷沉吟不語,良久,才緩緩說道:“這麽說,他們不是為野拂寶藏而來,而是為了救那嬰兒?我早就說過,不要在這個時候擄食嬰兒,引起社會上的廣泛注意,想補的話,就去市場買一些豬腦來吃,盡管口味差點兒,聊勝於無嘛。還好,警方還沒有介入進來,否則,計劃就會被你們這兩個蠢蛋破壞。”
艮七和坤八急忙說道:“大哥,是我們錯了,一時貪吃,以後再也不敢不聽大哥的話了。”
老者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此事若是讓師父和師母知道了,不吃掉你們倆的腦子才怪。我們弟兄八個必須加快進度,在師父他們到來之前找到野拂寶藏。否則,你倆難辭其咎,到時候,大哥也救不了你們了。”
“師父他老人家要來?”艮七嚇得麵色如土。
“嗯,師父和師母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來就來的。對了,這個朱彪到底是什麽來頭?我看他怎麽有點缺心眼兒?武功倒是沒有,不過也得加以提防,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看著不順眼的話,直接用他的腦子下酒。”老者輕描淡寫地說道。
“知道了,大哥。”艮七和坤八恭敬地回答道。
老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遂問道:“秦人穀的藏寶圖還在你們手裏吧?”
艮七心中一凜,心道,這下慘了,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弄丟了藏寶圖,哥倆兒的腦子可就真的要成了大哥的下酒菜了。自秦人穀逃出來的一路上,他和坤八已經編造了謊言,而且經過了無數次的排練,否則,想要瞞過乾老大的眼睛可是不容易。
“大哥,我們正要跟您說這事呢。我倆犯了個滔天大錯,一看不是白發老尼的對手,我倆就搶先一步毀掉了藏寶圖,生怕被那老尼搶了去,也是因為如此才分了心,被老尼重傷。”艮七言語間未露一絲破綻。
“哦,這樣做也對,隻要藏寶圖沒有泄露出去,我們就可以重新來過。”老者皺了皺眉頭說道。
“大哥請放心,我們兄弟倆已經熟記於心了。”艮七說道。
老者點點頭,說道:“我們懷疑野拂當年藏寶的兩個地方,桃花源的秦人穀和天門山的鬼穀洞這兩份藏寶圖,其中肯定有一份是假的,是野拂為掩人耳目而故弄的玄虛。現在秦人穀已經被人注意上了,我們下一步就集中力量先解決天門山鬼穀洞。”
“大哥英明。”艮七和坤八同聲道。
朱彪眼睛望著桌子上那一大臉盆紅燜豬肉,口水不住地向下咽。
“朱少俠,老夫欽佩你行俠仗義,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多了,來,老夫敬你一杯。”乾老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彪趕緊將酒喝下,筷子戳起一大塊肥肉塞進了嘴裏。
剛才上桌時介紹了,這老者就是艮七和坤八的大哥乾老大,最早在大門口看見他們的瘦高個子的青年人是震四,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個黑皮膚中年人是坎六,還有幾位兄弟有事不在,艮七和坤八是排行最小的兩個,本應坐在桌子的下首,因為與朱彪相熟,所以特意被安排坐在了朱彪的左右。
“朱少俠,你這一路西行尋親,其情令人感動,可見少俠用情之深,老夫自歎弗如啊!妻兒因何出走,內裏一定有不少隱情吧?”乾老大笑著端起了酒杯。
朱彪一怔,支支吾吾不想說下去。
“也罷,我們來共同幹一杯。下一步,朱少俠打算到什麽地方?”乾老大見朱彪不願說,於是也不勉強,一口喝幹杯中之酒。
“天門山。”朱彪仰起脖子也一飲而盡。
乾老大有意無意地看了朱彪一眼,說道:“湘西天門山?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那裏可是不太安全啊!”
幾杯落肚,朱彪的臉色紅了起來,緊接著連話也多了。
“唉,都是那個吳道明和白發老尼給害的,若不是他倆弄丟我的兒子,我也不至於跑這麽多路。”朱彪發起了牢騷。
“白發老尼?”乾老大心中暗自警覺起來。
“就是他們兩個亂搞男女關係,結果孩子被劉今墨搶跑了。乾大哥,你說說,兩個人年紀都老大不小了,怎麽還是那樣勾勾搭搭的呢?”朱彪憤然道。
乾老大微微一笑,說道:“這要看他倆的相貌,有的人潔身自好,有的呢就有失檢點。你說說他兩人的相貌,待老夫為其相相麵。”
朱彪講述了吳道明和無名師太的相貌。
乾老大眼睛看著艮七和坤八,兩人聽到朱彪的描述,不住地點頭,表明朱彪所說的正是在秦人穀中襲擊他們的人。
“嗯,按照你說的相貌,那老尼姑晚年出軌,確實與其麵相有關,你說的那個姓吳的是否就是人稱嶺南第一風水大師的吳道明?”乾老大問道。
朱彪說道:“剛開始說是個廣東來的作家,後來才知道,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麽風水大師。”
“怪不得呢,原來是他。”乾老大自言自語道。
“大哥,你認識那個嶺南的吳道明嗎?”震四問道。
乾老大說道:“我聽師父說起過,南派形勢宗當屬這個吳道明了,似乎與師父頗有些淵源。”
艮七和坤八也端起了酒杯,與朱彪碰杯,感謝一路上的幫助與照顧,朱彪又是幾杯下肚,臉已經變成豬肝色了。
“朱少俠,那個白發老尼是什麽來路?”乾老大接著問道。
朱彪醉醺醺地說道:“她呀,是婺源文公山無名庵裏的老尼姑,隻是武功好些,念佛都是假的,要不然怎麽守不住貞節,和那吳道明好上了?”
乾老大略一思索,對朱彪說道:“他們兩個人還在江西嗎?”
“不,他們也去了天門山。”朱彪開始打哈欠了。
“他們去天門山幹什麽?”乾老大追問道。
“找寒生。”朱彪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聲音越來越小。
“寒生是誰?”
“醫生。”
“找醫生做什麽?”
“他倆中……毒了……”朱彪發出了鼾聲。
乾老大沉吟了片刻,揮了揮手,說道:“老六,把他扶下去好生安歇,此人對我們有用。”
黑麵皮坎六答應了一聲,扶朱彪去廂房裏休息。
乾老大半天沒有言語,麵色沉重。
“大哥,你在想什麽?”震四問道。
乾老大緩緩說道:“秦人穀裏遇到了吳道明,他們又要去天門山,這不像是偶然的。七弟八弟,你們與他倆交手的時候,感覺他們像是中了毒的樣子嗎?”
艮七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個吳道明是有點像,他使了一招鐵板橋功夫,不過沒能起得來就趴下了,那個白發老尼絕對不是,她的真氣十分充盈,否則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傷到我們。”
“嗯,看來這個寒生倒是個神秘的人物呢,七弟八弟,你倆就同朱彪睡在一起,盡可能從他嘴裏多掏些東西出來,尤其是那個叫寒生的人。”乾老大吩咐道。
“是。”艮七坤八齊聲應道。
乾老大端起酒杯,對大夥兒說道:“七弟八弟辛苦了,大哥敬你們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震四飲幹了杯中酒,說道:“大哥,兌二哥、離三哥和巽五他們還沒有消息嗎?”
乾老大說道:“他們在天門山一帶已經偵察一段時間了,上次傳回來的消息說,鬼穀洞內隱藏著一位高人,名叫湘西老叟,據說武功深不可測,我懷疑,此人是否就是野拂寶藏的看守人。”
震四又倒上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大哥,以我們弟兄八個的武功與巫術修為,不必懼怕一個什麽老叟吧?”
乾老大盯了他一眼,說道:“凡事不可輕敵,總之一句話,野拂寶藏的看守人絕非等閑之輩。”
震四心中仍是看些不服氣,說道:“大哥,我們什麽時候前去天門山?”
“明天一早起程,帶上朱彪。”乾老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