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第2章 最初的起點
“嘔……嘔……”是夜，寂靜的夜晚，空**的街道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隻有藍翎一個人歪歪扭扭的移動著步伐。
每一次她結束工作可以回家時，街上早已經空無一人，她應該可以習慣了，卻還是會感覺到突兀，四周的安靜像是可以把人完全吞噬的黑洞一般，一點一點的吸引著她，就快要跌落進去。
或許這樣也好，藍翎苦笑著想，沒有人可以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
……她正扶著樹幹在路邊嘔吐的樣子。
離剛開始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最初的自己更加的落魄和失魂，像是要把胃都吐出來一般，藍翎已經經過了那樣的時期。
原來不管是什麽事，都是可以習慣的，喝酒是，做小姐也是。
也許是最近的客人比較多，業務也開始繁忙，喝的酒已經遠遠超過了她可以接受的分量。
藍翎抬起手抹了抹臉，洗不掉口腔內渾濁的味道。
“藍小姐，你沒事吧？”身後的保鏢不忍心的問。
“沒事。”她掏出紙巾擦擦嘴，不在意的揮揮手，再回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明豔的笑容，“你留下來是為了我嗎？”
“這……”眼前僅僅身為小小保鏢的男子瞬間呆住了，他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專門送因為加班而工作到半夜的小姐……是夜店的陪酒小姐，不敢相信店裏的頭牌紅人會和自己說上話，並且還是這麽曖昧的內容，“我……我……”“嗬……”他的結巴讓藍翎瞬間笑了出來，“怎麽樣，今晚還很長？”她煽情的眨眨眼，仿佛上一秒還吐到要死要活的人完全不是她。
“可以，可以嗎？”對方像是撿到寶一般欣喜若狂的回答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當然可以，”藍翎肯定的說道，風情萬種的撥了撥長發，“……一個晚上十萬，或者，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怎麽樣？”
“十萬？！”男子的臉頰**著，像是看見怪獸一般，在聽見數字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跑開了，像是背後有怪獸般的恐怖。“哼。”藍翎忍住大笑的衝動，又幹嘔了幾聲身體才舒服了些。
這些男人，想要得到她的男人，其實想要的，不是她，隻是錢……隻是錢。
但是她有怎麽資格鄙夷蔑視些什麽呢，最想要錢的人，是她啊。
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錢的渴望，可以比她強烈，藍翎自嘲的笑道，她為了錢，什麽事都可以做。
但是，她是不是有點太拚命了，想想剛來工作的時候一天也喝不下一瓶酒，可是現在……她眯起眼睛回憶晚上的事，是某個大公司的總裁，包了整個場子，並且點名要她作陪，藍翎推不掉，也不想退掉，這個老板年輕帥氣多金又大方，她每喝下一杯酒對方就喜上眉梢的加小費，一個晚上下來，她賺了差不多五萬，藍翎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
這就是她為什麽會喝到嘔吐的原因。
因為錢嗎，藍翎搖搖頭，繼續有一步沒一步的走著，頭還有些暈，她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隻是一味的向前走，終於來到了住處所在的巷子裏。
路燈早都已經熄滅了，隻剩下花店亮著的小燈，照亮整個狹隘的空間，藍翎抬頭看見程鬱依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等到快要睡著的樣子。
“喂……喂！”她毫不客氣的推了推她。
“怎麽……翎？”小依揉揉眼睛，輕輕換道。
“是我，你怎麽還不睡覺？”知道她眼睛看不到，藍翎自報家門的說道。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程鬱依等她走進來之後才將門仔細的鎖好，“你怎麽喝酒了？”在靠近藍翎的時候聞到了猛烈的啤酒味，讓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大小姐，我是在酒店上班，不喝酒還能幹嘛……”雖然嘴上的話不好聽，但藍翎還是拍拍小依的肩膀，“你先去睡吧，我再一會兒就好。”
“哎，你今天是不是喝的太多了？”程鬱依不由得抱怨道，“發信息給你也不回，電話也不接，翎你沒事嗎？”
“我？我能有什麽事……工作有點忙，不好意思喔，讓你擔心。”藍翎揮揮手，想把她的疑問都揮散掉，“我隻是開心啊……很開心……”“翎……”小依擔心的想再開口，話卻被她阻止住，“我現在去洗澡，你趕緊去睡，我沒事，很好，真的。”藍翎將她推進房間，反手打開了浴室的門。
今天的翎好奇怪。程鬱依在心裏小聲嘀咕著。
她看上去很不好嗎，藍翎盯著因為熱蒸汽而有些模糊的鏡子裏的自己，因為晚上上班的原因脾氣有些蒼白，又喝酒嘔吐讓她看上去瘦了一些。
不過或許這些都隻是錯覺，哪會因為一次嘔吐就瘦到明顯的可以看出來。
她輕輕哼著歌，將熱水潑到臉上，原本冰冷的皮膚開始變得紅潤，看起來終於好了一些。
她很好，真的很好，一直都很好。
如果每天都有這麽大方的老板級人物需要她作陪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因為這樣的話，再過不久，就能賺到足夠的錢去還高利貸了，隻要把錢還清，就可以恢複正常的生活了。
……這就是她這麽拚命的理由。
藍翎走進放了熱水的浴缸裏，打算好好的泡一個澡，將身上的不幹淨全部都洗掉，一整個晚上，老板的手幾乎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剛開始是手臂，後來慢慢移動到頸部，最後是……
“嘔……”想起了某些不舒服的畫麵，藍翎一下子又吐了出來。
“砰砰砰……”看來門外的小依還是沒有聽話的去睡覺，她聽見了聲音，敲門間還伴隨著“你怎麽了，翎，沒事吧”的喊叫。
“沒事，你趕緊去睡覺。”藍翎大聲的回過去，深更半夜的不想讓鄰居任何家裏出了人命。
“嗯。”小依不放心的又叮囑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好，我知道。”應著她的問話，藍翎狠狠的擦拭著自己的身子，連她自己都覺得髒，很髒，她早就不幹淨了，現在再來介意不是很可笑麽，想著想著，她咧開嘴輕輕笑著。
隻是緩緩的，有什麽流出了眼眶。
混進一整個浴缸的**中，再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