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在前院裏說話,沈夕帶著安玥就來到了她的院子裏玩。

過了年後,這天氣就沒有這麽熱了。

而院子的積雪也都融化的差不多了。

所以這掛著的秋千正巧可以來玩。

安玥坐在上麵,沈夕就在後麵慢慢的推著。

然後,兩人又再次說起了開鋪子的事來。

先前做了好些準備,就連安玥也跟著忙前忙後的。

沈夕道:“你說,若當真是開起來了,會不會與城中的錦沫閣搶生意?”

“你開的也是錦沫閣,隻不過是一個分店而已,在質量和價格上肯定都是一樣的。”

“那到時候,我還要重新再撥出一批人來,同時還要招新人,總是怕信不過的。”

安玥淺淺一笑,“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倒是有些意外了呢!”

“有什麽好意外的,先前開這個店,就差點把我給累趴下,我是出錢出力又出人的,恨不得一個人能當兩人用。”

安玥是不懂這些,但看著這城中開了好幾十年的鋪子,哪一個不是起得比較早,很是辛苦。

但對於沈夕,安玥還是鼓勵的說道:“你若是真的有這個打算的話,我可以幫忙的,但是這些我不是很懂。”

若是當時也有人能對她說這樣的話,估計也就不會這麽累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開店這個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我如今沒有這麽大的信心了。”

既然如此,安玥也就不再說了。

一個秋千,兩個人輪流坐。

玩到了用飯的時候,曉月過來叫兩人。

“兩位姑娘,前廳用飯了。”

“走走走,我都快餓死了。”沈夕催促道。

安玥將鬥篷穿上,小跑著跟在後麵。

“也就是你兄弟姐妹少,不然還真的就沒有你的飯吃了。”

“吃飯不積極,安玥你有問題。”

“還吃不吃了,不然我可就回去了。”

沈夕確實有些著急了,她走的極快,安玥甚至都落下了好遠。

於是,她停下了步子,稍微地等了一下後麵的人。

“我對於吃法一向是很積極的。”她往後走了幾步,然後拉著安玥就向前而去。

走了一小段後,她又說道:“這次回老家,他們出事了,讓我來幫忙,我隻是個做生意的,怎麽可能參與朝政,所以拒絕後,那一大家就都走了。”

“然後呢?”

“然後呀,那一大桌子的飯菜就讓我們一家給吃了。”

安玥笑了笑,這吃飯的本事原來是一家子都會的。

於是也就不計較她為何要這麽著急去吃飯了。

前廳裏,說笑聲一片。

沈夕衝著安玥撇了撇嘴,“你看人家都已經吃上了,我們再晚來一會兒,可能吃的就是剩飯了。”

兩家的關係本來就好得很,所以就沒有這麽多的規矩。

她們兩人過來後便直接坐下了。

碗筷也都已經擺放好了,於是兩人便直接吃了起來。

而且這桌飯菜,有好些都是按照安玥和安伯父的口味置辦的。

好久不來一次,總得是要好好的招待的。

沈夕吃飯向來不是願意說話。

而安玥則是與她完全相反。

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沈夕,你家的這個豆腐還是依舊的好吃。”

“那你就多吃一點。”沈夕起身又給她盛了許多。

“沈夕,這個湯也是好喝得很。”

“那你就多喝!”

隻要安玥再說出一句話來,沈夕敢保證,會立馬用饅頭堵住她的嘴的。

然而,安玥很是識趣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吃飽喝足,將人送走。

這一天才算是過完。

今日是她來,明日又是他來。

眼瞅著明日就元月十五了。

這個年也算是過去了,日後便可以安安穩穩的去錦沫閣裏。

十五燈會,同樣也是萬眾矚目的。

曉月一早,便將街上的情況給沈兮說了。

今年也是出奇,聽著曉月說,似乎陣仗不是很大。

“以往都是早早就準備下的。”

“是,不過簡單一點也好,每年為了這些撐場子的事,花銷可是不少。”

“正是呢!今日府上可有什麽安排?”

“沒有。”

十五元宵佳節,就算是陣仗不大,想來也肯定是熱鬧的。

想到此處,沈夕的玩心高漲。

慌慌張張的就要梳洗打扮。

她此刻正挑選著耳墜。

這首飾多了,也很是煩心得很。

挑來挑去的,總是沒有個中意的。

而此時曉月也不見了蹤影。

沈夕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索性就不戴了。

依舊還是好看的。

與此同時,曉月火急火燎的從外麵跑了回來。

“你慌什麽?怎麽了?”

“姑,姑娘。”她說個話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姑娘,聘禮,宸王將聘禮給送來了,前院都已經快堆滿了。”

沈夕拿著耳墜的手一抖。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沈夕不能不慌,她快步的向前院走去,“我父親呢?”

“老爺正在與王爺一起。”

這驚喜來得還真是突然呢!

大門敞開著,兩個府上的小廝來回的將聘禮往院子裏運。

沈言與顧宸則是站在一側,似是在說些什麽。

而沈夕除了疑惑外,更多的是有些憤怒。

她氣衝衝的來到兩人麵前。

怒目圓睜道:“我怎麽不知今日宸王要下聘?”

兩人也有些許的發愣,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沈言道:“你與宸王的事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這聘禮何時下都是可以的。”

“爹,你似乎沒有理解我為什麽生氣?我想說,最起碼要先知會一下我吧!”

耳邊響著的是管家念聘禮單子的聲音,琉璃盞,玉如意,夜明珠。

從她開始聽的時候,這聘禮的份量足的讓她不免心裏有些小歡喜。

前前後後顧宸往她這送來的東西那是數不勝數,且每一件都是珍寶。

但與這滿院子的聘禮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還沒等這兩人解釋,沈夕便就轉了主意。

“這下聘本來就是個形式,不用送來這麽多。”

“我自然知道是形式,可是我隻想將最好的給你。”

“你說的倒是輕巧,王府裏還有餘糧嗎?還能養得起我嗎?”

顧宸親昵的揉著她的碎發,“宸王府養不起你,我養得起。”

沈夕笑著踮起腳來往門口看了看。

“你這還有多少?怎麽還在搬?”

“估計還得一會兒呢,要不你先回去?”

“不了,我看著比較放心。”

宸王府的聘禮是早早就從宸王府裏搬出來的。

在這尚京城裏還真是少見的呢!

百姓們亦是都圍在沈府的門口,這樣大的陣仗,他們可是要好好的看看的。

而這聘禮似是永遠搬不完一樣,縱使是沈府門口已經擠滿了人,但這沿路上還是可以看的。

因為,這聘禮直接將王府到沈府的路都給沾滿了。

可以說是,從宸王府裏直接搬到了沈府。

而在路上依然是可以瞧見的。

“你們說這些得花多少的銀子?”

“皇家的聘禮自然是要多的。”

此時一個看上去比較年邁的老人說道:“正是如此,當年先皇給先皇後下聘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陣仗,不過倒是沒有宸王的陣仗這麽大。”

“那你們說,這沈家的嫡女做了王妃,會不會就不再出來開店了?”

“這我們怎會知曉,不過,是萬萬沒有想到,宸王會對這尚書府的嫡女感興趣。”

“快別說了,快看那箱子,上麵雕刻的東西倒很是別致。”

“是啊,不過聽說是沈家小姐喜歡的。”

顧宸下聘禮這樣的張揚,無異於是將兩人的事情公之於眾了。

這可是比下了聖旨還誇張。

黃金白銀,綢緞白玉。

全都明晃晃的放在了院子裏。

隻是不一會兒,這院子裏堆滿了。

“後麵還有些許,不如放到你的院子去?”顧宸詢問著她的意見。

沈夕瞧著,著實是放不下了,便說道:“行吧,你說實話,這後麵到底還有多少?”

“具體還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夕看著那一摞還未讀完的禮單,默默地點了點頭,確實是不知道。

敢情這顧宸是個隱藏的有錢人。

就算是再來上這些,估計他也是拿得出手的。

“要不要再派些人手,這樣搬著也快一些?”

“無事,人多了,反而走的慢。”

他們站在那裏也是無事,既然顧宸在這。

年前的那個無字書,倒是可以趁此機會給解決了。

於是,沈夕便問道:“淩雲可在你府上?”

“不在,他明日才回來,你找他有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找他畫個畫。”

“那我今日讓他回來?”

“不用了,怪麻煩的。”

顧宸一早就過來了,所以韓芸便在他們忙的時候,就去後廚準備晚飯了。

沈夕湊著身子也過來了,“母親,可是需要幫忙?”

“你不在前院裏,來這裏做什麽?”

“前院有父親,我這不過來看看你。”

“我這裏自然也用不到你,你還是去前院吧,若真是讓你來做飯了,那我們晚上也就不用吃了。”

“母親,你老是取笑我。”

“行了,馬上都要嫁人了,還在這跟我撒嬌。”

沈夕緊緊的抱著韓芸,“這也隻是下了聘禮而已,母親這是舍不得了?”

“我若是舍不得,怎會同意這門親事,行了,你趕緊去吧!”

韓芸轉身來看,竟發現,她連自己的妝發都沒有弄好。

“你瞧瞧自己,這收拾成什麽樣子了,也不怕笑話的。”

廚房裏沒有鏡子,沈夕便看看了水麵。

梳好的頭發儼然已經鬆了,而且,那簪子半掛在頭發上,她竟然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