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羽已經進去了,想來不一會兒就會出來。
沈夕不好在這裏多待,便出去了。
回房間的時候,沈夕琢磨了一路,莫不是顧宸受傷了!
不然怎麽會熬藥端過去,而且適才小廝明明就說顧宸不在府上。
怎的秦羽卻在,要知道,秦羽可是一直跟著顧宸的,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
這樣看來,那密室之內必有貓膩。
沈夕挪著步子,慢慢地又晃悠去了廚房裏。
聞了許久的藥香,現下又聞到這了飯香,便也不自覺地就走了過去。
廚房裏的廚娘們又是一愣。
沈夕見她們一時緊張了起來,笑嘻嘻地道:“我現下有些餓了,可有什麽吃食?”
“王妃若是想要吃食,差人過來即可。”
說著,其中的一位廚娘已經開始裝盤了。
“我是順道過來的,你們都給我放到食盒裏吧!”
“這些都是剛剛做出來的,不如讓人給王妃送過去?”
“不用了,我拿過去就好。”
就是因為這是剛做出來的,沈夕才過來的。
趁著那廚娘將蓋子蓋上之前,沈夕手疾眼快的伸手拿了一塊肉出來放進了嘴裏。
然後滿意地讚許道,“你們的手藝當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肉做得很入味呀!”
“多謝王妃誇讚,這肉是提前用特製的料熬出來的,所以才會如此入味。”
“好,那我就拿走了,你們忙著。”
對於沈夕來說,找這暗室的入口機關不過是小菜一碟,已經見識過了那偌大的地宮,一會兒隻要前去將那麵牆再好好的尋摸一遍。
到了下午,夕陽掛在天邊,王府內霎時間見被染上了一層紅色。
走廊下,隻有一片片的倒影,枝繁葉茂下,樹葉的影子也清晰得很。
沈夕站在那陰影處,隨之又呈現在了她的衣裙上。
她就這般的走走停停,去了書房周圍。
為了以防萬一,沈夕悄悄地在書房邊上轉了好幾圈。
然後在偏處的窗子那摳了一個孔來,沈夕彎著腰往裏瞧了瞧,裏麵空無一人。
也才推門進去了,直奔著那床榻而去。
先前在牆壁之上的那幅畫,沈夕就已經摸到了突兀之處。
隻是礙於秦羽在裏麵,她沒有按下去。
於是,現下她就直接給按了下去。
隻聽似是機關的聲音,她往後退了兩步,床榻後麵的那麵牆居然緩緩地打開了。
沈夕驚喜不已,這就如尋找寶藏一般。
門已經打開了,沈夕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哎,來得匆忙了一些,連火折子都忘了拿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沈夕踏進門去,入眼的正是一條暗道,還好,這兩邊都有亮光。
且這地上與兩邊的牆壁都打造得十分精致。
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修繕的。
邊走她嘴裏邊嘟囔著,“果真是顧宸的行事風格。”
她往裏走著,且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會碰到什麽暗器。
這暗道也並沒有多長,拐了一個彎之後,便就走到了頭。
沈夕在拐彎處站定,身子貼著牆壁,慢慢地向前伸了伸頭。
最裏麵那是一間屋子,房門緊閉,卻同樣也是亮著光的。
越是到了此處,沈夕的步子就更輕了。
直到門口那,沈夕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裏麵的人說道:“不是讓你去抓人了嗎?怎麽回來了?”
這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沈夕眉頭微皺,這幾日難道是沒有休息好?
她不說話,徑直走了進去。
一道屏風將兩人相隔。
顧宸也是見來人沒有回答,便起身看了看。
屏風那邊的身影瞧著不是秦羽,看著倒像是沈夕。
他連忙將衣裳穿上,把傷處給遮擋住了。
而沈夕站在那裏,硬是站了半天才敢挪步子。
“府上的人說你沒回來,怎麽在這?”
“……”
“這屋子裏的藥味很重。”
顧宸穿衣裳的動作停了下來,沈夕走到床前。
隻見他的胸前纏繞著些許的布條,臉上毫無血色,嘴唇也是發白。
這衣裳沒來得及穿,應該是這傷的地方不方便。
她板著臉,一步一步地上前。
在顧宸的對麵坐了下來,將穿了一半的衣衫給他脫了下來。
“都受傷了,還逞能,這衣衫不穿也可。”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要忙到明日嗎?”
“這王府也是我的家,我隨時回來有何不可?倒是你,這傷是怎麽回事?還要瞞著我?”
沈夕的眼裏霧蒙蒙的,這眼淚早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打轉了。
現下看著這血染紅了白布,她眼中的淚便再也忍不住了。
一滴兩滴,沈夕低著頭任憑淚水滴落。
顧宸心疼地將她的臉捧了起來,一點點地把她臉上的淚給擦掉。
可是,沈夕根本就忍不住,“我,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顧宸的武功是何等的厲害,誰能傷他!
“我沒事,受了一點傷而已。”
“這,這哪是一點,差一點可就要到心口了。”
見沈夕如此心疼他,便一把將沈夕給攬入了懷中,“這點小傷不礙事,以前在戰場上,刀光劍影的,也不曾如此嬌氣。”
“傷口是不是很疼,你快別這樣抱著我了。”
沈夕輕輕地將他給推開,“快躺下歇著。”
“你不與我置氣了?”顧宸見到這般心疼自己的沈夕,嘴角的笑意便掩飾不住了。
“我何時與你置氣了,是你有事不與我說的,這還怪到了我的頭上。”
躺下的顧宸抬手拍了拍裏麵,示意沈夕上來。
沈夕搖了搖頭,可顧宸將臉耷拉了下來。
她微微歎氣,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沈夕隻好萬事都順著他了。
她脫掉鞋子,躺在了最裏麵。
隻聽得顧宸說:“那日從宮裏回來確實是有事,不與你說,隻是因為這次是宮裏的事,所以才未與你說。”
“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要摻和。”
“我知曉。”
“你的傷。”
“沒事,現下有些累了,陪著我睡一會兒。”
“嗯!”
沈夕睡醒一覺,起身便出去了。
她在書房裏坐著,想要從顧宸這裏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那她就隻好轉移目標。
夜色慢慢地爬了上來,書房內漆黑一片。
秦羽照例來送藥,一進屋子,就被沈夕給叫住了。
“秦羽,你手上端著的是什麽?”
他後退半步,“王妃?”他護住手中的碗,“這是屬下喝的。”
“哦,那你家王爺呢?”
“王爺在宮裏,這幾日都在宮裏。”
“這樣啊,那你來書房做什麽?”
“王爺讓我過來拿東西。”
“行,那你拿吧,那藥可別灑了。”
“多謝王妃提醒。”
“還有一句要囑咐的,你家王爺該換藥了,不然傷口好得慢。”沈夕倚靠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一副小樣,撒謊倒是挺有一套的。
“王妃都知道了。”
“當然,你家王爺是怎麽傷的?”
“被刺客給傷著了。”
“何時?在哪傷的?誰傷的?”
沈夕一連三問,秦羽結結巴巴地就是說不出來。
而此時,那暗門突然打開了,一道亮光從裏麵照射了出來。
顧宸虛弱地站在門前,“這藥是不是要涼了?”
“是。”秦羽長舒一口氣將藥碗端了過去。
“行了,你先下去吧!”
此等是非之地,還是交給他家王爺去應對。
沈夕小跑過去扶他,“你怎麽起來了!是還要回去嗎?”
“嗯。”
“你在這暗室裏養傷,是不是不想被外人知道你受傷了?”
“還是夕兒聰慧。”
“我不知是哪個刺客這麽厲害,可以將你給傷了,反正這幾日你就先好好的養傷,我會時不時地過來看你的。”
顧宸側身低頭,問:“你今日不在府中歇息?”
“明日是錦沫閣的大事,我必須要在場,況且你這裏有秦羽在。”
她給顧宸蓋上被子,特地掖了一下被子。
突然,顧宸咳嗽了兩聲,“我還是想要你陪著。”
“晚了,我現在要回去了,切記不要亂動,扯到傷口會很麻煩的。”
沈夕的手一直被顧宸給拽著,沈夕起身走了好幾次都沒走成。
她氣笑道:“怎麽著,你自己說的,這點小傷沒事的。”
“我是想說,你路上小心,不要再這麽晚睡了。”
沈夕笑著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好的,明日等忙完了我就回來。”
回去之時,天色已晚。
沈夕剛要上車,就見秦羽過來了。
他與車夫說了幾句,那車夫便離開了。
“秦羽,你不看著你家王爺,過來做什麽?”
“王爺命屬下將王妃安全送達。”
沈夕想,若是現在讓他回去,他是絕對不會聽的,畢竟他還是要跟著顧宸謀事的。
“好麻煩了。”
“王妃客氣。”
秦羽長鞭一揮,馬車穩穩地前行。
回到錦沫閣,樓中還亮著光。
她推門進去,竟是阿緣在背明日要說的話。
“阿緣,怎麽還不去睡?”
阿緣緊張地拿著那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東家,我睡不著。”
“我看是你太緊張了吧!這些詞可是背會了?”
“還沒有。”
見她那可憐樣,沈夕才說道:“你個傻丫頭,這些詞不用背,隻要大概的意思說出來就好。”
“我怕會出錯。”
“放心,明日我在的。快去睡吧!”
不光是阿緣緊張,沈夕也有點,畢竟這次的規模比較大。
萬事俱備,隻盼明日一切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