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著還有適才在身邊伺候的那兩個丫環,也一起帶了過來。
前廳裏一時間安靜的竟沒有一人敢動。
沈夕優哉遊哉地喝著杯中的茶水,一言不發。
這時,沈夕放杯盞的時候,刻意地放重了一些,哐當一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打了一哆嗦。
她清了清嗓子,“大伯母,你知道這府邸是誰的嗎?”
“知,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們自己看看身上穿的戴的,是不是都沒有經過他人的允許就擅自拿了?”
“弟妹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會介意,就你們喝酒用的那一套,我可是一次都沒用過,當寶貝一樣的放著的,今日倒是讓你們享用了,況且,我明明說過,我的屋子不要進,這事你要怎麽解釋?”
當時用的時候,她們也沒想那麽多,而且覺得沈夕又不經常回來。
於是,大伯母繼續扯謊道:“正是因為一直放著不用,所以我和你堂姐今日才拿出來看一看的,以免長時間不用給放壞了。”
沈夕不怒反笑,“我還真沒聽說過這瓷器能有放壞的時候,大伯母似乎有些牽強了吧!”
“夕兒啊,不要這麽牙尖嘴利的,畢竟我也是你的長輩,也不知弟妹是怎麽教你的,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長輩的不痛快。”
除了這些首飾什麽的也還好,可這時賬房先生卻來了。
在沈夕身邊說了一些什麽,然後速速地離開。
沈夕長歎一口氣,“大伯母,這次我可是幫不了你了,府上賬房的銀子你也敢動,真當我們沈家沒人了不成,還是說,你早就將自己當成這兒的主子了?”
萬萬沒有想到,她們的膽子竟然如此大。
然而,大伯母倒是被嚇唬住了,但這堂姐便沒那麽容易了。
她不再低著頭,一字一句道:“沈夕,如今你已經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裏的事情你還管得著嗎?”
居然談身份,也不知是誰給她的勇氣。
“說到身份,見了王妃為何還不行禮?是不會嗎?需不需要讓人教一下你們?”她最不願拿身份壓人,平日裏便也沒在乎這麽多。
還真的就有人不把她當回事了。
在權勢麵前,她們不敢反抗,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但沈夕玩心大起,“這禮行得不對,讓她們幫幫你。”
她一抬手,便有兩個侍女過去。
隻是,手還沒碰到這兩人胳膊的時候,站在她們身後的丫環便抬手擋了下來。
出手的速度極快,且又很整齊。
母女倆立馬拍打著衣裙站了起來,“宸王妃隻能有一個,誰當不是當。”
沈夕笑道:“原來你連身邊的得力婢女都已經買好了,怎麽?今日是想要將整個沈家都握在手裏嗎?”
“光握住你們沈家有什麽意思,我要的是你的位置。”堂姐毫不掩飾笑著指了指沈夕。
霎時間,整個廳堂之上圍滿了她們的人手,看架勢,應該都是練家子。
就算如此,沈夕還是很淡定地坐在那裏,反問著麵前之人,“取代我?野心不小,怪不得這麽多人都看不上,你我二人本就是沒有血緣,長得又不相像,難不成你要易容?”
“那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若是乖乖地聽我們的話,你也會少一些痛苦。”
周圍的人都已經躍躍欲試了,可沈夕卻偏不著急。
她無奈地搖著頭說:“你知道自己說的這話跟廢話一樣嗎?”
“行了,那我就不說廢話了。”
她與大伯母全身而退,這前廳之上便熱鬧了起來。
可沈夕依然坐在那裏並未要離開。
透過打鬥的人群,沈夕的雙眼緊緊地盯在了那兩人的身上。
或許從一開始她們就是直奔這個王妃的位置來的。
前麵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不過就是幌子。
看到此,那兩人疑惑了起來。
沈夕不屑的眼神霸氣地橫掃了過去。
她這堂姐的想法真真是比這城中愛慕顧宸的那些女子還要瘋狂。
隻是,她將別人都想得太簡單了。
待最後一人被撂倒之後,沈夕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來自是有所準備的,你那還有人嗎?一塊喊出來試試。”
“你,你這是給我們下套?”
她也沒有那麽多時間跟這兩人在這耗下去,長痛不如短痛。
沈夕一聲令下,她的侍女便將人給按住了。
“今日所涉及的可不止沈府了,既然你們那麽想去宸王府,我倒是可以發發善心帶你們過去。”
從沈府離開,到宸王府門口,大伯母與堂姐都被伺候得好好的,不會被任何人看見的那種。
王府周圍躲在暗處的暗衛們倒是一個個地稀奇了不少。
“你們說王妃帶回來的是誰?”
“這我哪知道,長什麽樣又看不到。”
“你小子光注意人家長相了,沒看到這是被王妃給綁回來的嗎?這其中肯定是有事。”
說來也巧,這兩人的談話,全被秦羽給聽了去。
他在後麵給了兩人一人一巴掌,“又在這嚼舌根了,若是被主子發現可又是要挨罰的。”
秦羽的出現就證明王爺已經回來了。
人被帶到了後院裏,沈夕叫人來搬張椅子。
她還沒坐下來呢,就見顧宸提著一個食盒過來了。
院子裏如此大的陣仗,顧宸 也隻是抬眼瞧了一下。
然後便笑著拉起了沈夕的手來,“這桂花糕是剛做出來不久的,還熱乎著呢,嚐嚐?”
隔著食盒蓋子,沈夕就聞到了香味,心裏是想吃,可這跟前還有人在候著,便又沒了興致,“一會兒再吃,我有個事讓你幫忙。”
“夫人說便是。”
“我大伯母與堂姐一直對咱們宸王府甚是好奇,所以想帶她們過來瞧瞧。”
“你自己定奪便是。”
沈夕過去將蒙著兩人的帕子給扯了下來。
她們眼前突然一亮,偏偏這偌大的院子她們不瞧,卻將眼神放在了沈夕身後之人。
隻瞧著堂姐兩眼放光,似是要將顧宸給看穿了一般。
沈夕挪著步子將顧宸擋住。
而她跟著挪了挪身子,於是,沈夕又 給擋住了。
“堂姐,眼珠子要掉出來了,收一收。”
“妹妹說話怎可如此粗魯。”
這嬌作的聲音來得很是突然,沈夕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王爺,讓秦羽先將她們帶過去吧!”
躲在她身後的人很是給她麵子地將秦羽給喊了過來 。
大伯母樂嗬嗬地從地上起來,衝著坐在那裏的顧宸行了一禮。
然後拉著堂姐的手跟著秦羽走了。
外人不在了,沈夕這才卸下臉來,換上了一副溫柔的模樣來,伸手過去拿了塊桂花糕來吃。
“今日看你這副樣子,是去與人打過架了?”
“我何時與人打架了,不過就是回家一趟,整治了一下家裏的糟心事而已。”
這糟心事可不是一般的糟心事,而是被人惦記上自己性命的糟心事。
若不是自己身份在這,她早就將這兩人給扔出城去了。
但現在是萬萬不能如此做,更何況,這兩人太貪。
吃過糕點,沈夕便跟著秦羽去了暗牢。
牢房中,倒沒有關著多少人,黑漆漆的一片,燭火也是微弱得很。
她們分別被關在了相對的牢房裏。
原是以為當真要帶著她們會在這府上逛一逛,不成想卻是被關在了此處。
而此時,沈夕身後跟著的不是侍女了,而是一身黑衣的侍衛。
見沈夕不緊不慢地來了,那堂姐便發起了瘋來,扒著那緊鎖的門就要去扯沈夕的衣裳,“沈夕,你這是濫用私刑,你把我們關在這裏做什麽?”
“別著急呀,這裏就是王府裏最好的屋子,你們不是好奇嗎,正好借此機會好好地瞧瞧。”
“你太張狂了,將我們關在此處,就不怕到時候我們將你的所作所為都抖摟出去。”
要不怎麽說還是大些年紀的閱曆豐富些,這一字一句還真是說得恰到好處。
“大伯母不必急,你們的所作所為我也自會好好的與外人說一說的,若是你們還不死心,我也不介意將這地方讓給你們暫住一下。”
最氣人的不是沈夕說的話,而是她這般傲慢驕縱地吃著食盒裏的糕點。
她們兩人可還未用飯呢,這肚子一直咕咕地叫個不停。
沈夕在她們之間來回地走著,直到將食盒裏的糕點吃完,才拍了拍手離開。
她在入口處不禁自嘲道:“還說我濫用私刑,我都懶得用。”
她將所有人支開,話說這王府她還未曾好好的看過。
此時,顧宸又被宮裏的那位給叫了去,她也正好可以在這府上好好的逛一逛。
可走到花園時,卻被秋千給絆住了腳。
此處的風景就不錯,坐在秋千之上,前有草地成片,陽光照射下來,湖麵便波光粼粼的。
正在她閉目養神之時,管家帶來了一人。
梓靜道:“你真是好生悠閑。”
“那也沒你悠閑呀!”沈夕將秋千穩住,從上麵下來,以往梓靜來找她,可從未通報過府上的人,今日這般守規矩,倒也是出奇的很。
“我有一私事想與你說。”
“稀奇了,什麽事啊?”
“淩雲,他前幾日向我表明了心意。”她聲音壓低了不少,眸子也低垂著。
沈夕差點驚呼出聲,這兩人在她的印象裏好似沒有太多交集的。
她好奇地問道:“你答應了?”
“我一慌,就走了。”
“呀!梓靜,你瞧瞧你的這副嬌羞的樣子,是不是也心悅於他?”
“我,我還不知道。”
“你沒拒絕,想來是已經有了答案。”沈夕伸手將她的手雙雙握住,語重心長道:“與他來往了多次,除了嘴毒外,也沒什麽不良嗜好,且又是出了名的畫師,不妨考慮一下的。”
梓靜不語,反倒是看著桌子出了神。
她向來是灑脫的,做事也是果斷的很,可這次她卻是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