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玉梓瑤氣憤的甩袖而去。
她是坐馬車來的,東西自然也就不用送過去了。
沈夕有些不忍,“顧宸,你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我並沒有做什麽。”人一走,他也就回到自己的位置那坐下。
下人們自覺的退到一邊去忙活著,沈夕洗過手後,也來陪著他坐下。
她還特意的往外伸頭瞧了瞧,“今天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宸王這次又有何指示呀?”
“自然是用誠意來打動你。”顧宸順勢又給沈夕倒了杯茶,從秦羽手中拿出一個盒子給了她,“你瞧瞧可中意?”
“咱談生意就談生意,不至於拿東西來賄賂我的。”嘴上雖是這麽說著,但沈夕還是打開看了看。
一股濃鬱的奶香味撲鼻而來,比起那些簪子玉鐲的,要好上許多,關鍵是這比較實用。
沈夕從裏麵拿了一塊,又偷瞧了一眼顧宸,若這是盒首飾,或是銀錢,她都是可以推脫一下的,但這是糕點,不吃白不吃呀。
顧宸將身子做正,不去看她。
她才吃上了一口,香酥可口,裏麵還有餡料,與外麵的酥皮相互交融,兩種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沈夕一時還真的就喜歡上了這個口味,“哪買的?到時候我讓曉月也去買一點。”她吃完了一塊,伸手又拿了一塊。
“我府上的廚娘做的。”
“宸王送禮還真是省錢,不是宮裏的,就是府上廚娘做的,不過,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糕點已吃下去了一半,她才想起問正事來。
“我來來回回的到錦沫閣不下十幾趟,而你也是拒了我十幾次,樹大招風,難免會生事的。”
沈夕嘴裏嘀咕著,“大齊太子這股風都已經吹來了,我能說什麽。”
“你在說什麽?”
“沒說什麽,就在算今天賺了多少銀子。”
前後院的門都開著,不時有陣陣微風吹過,吹拂了沈夕的碎發。
顧宸看著她的側臉出了神,而沈夕吃著糕點的嘴還鼓鼓的。
“所以這錢是賺著了?”
“嗯,還得多虧了你呀!”
“那我們可以合作了嗎?”蕭璟軒順著往下說。
沈夕嘴裏的糕點嚼了一半,差點噎著,她擺了擺手,“可別這麽說,咱一碼歸一碼。”
說著,她把剩下的糕點重新蓋上,推到了他的麵前。
蕭璟軒嚴肅的臉瞬間就變了,他笑了笑,“你吃吧!我逗你的。”
“我這吃著呢,說實在的,我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是看上我們錦沫閣什麽了。”正好今天有這個機會,沈夕也是想好好的跟蕭璟軒聊聊。
“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僅僅一句話,沈夕就端正了態度。
她凝視著旁邊之人,剛才的那句話確實讓她有些動容。
比起這萬貫珍寶,和處心積慮的算計,就隻有這句話才是最有價值的。
“顧宸,你說的可是當真?”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既然那麽有誠意了,沈夕也不忍心拒絕的太明顯。
“顧宸,我會好好考慮的,但請給我一點時間。”
這盒糕點她確實很喜歡,就拿了過來,繼續吃了起來。
瞧著沈夕態度沒有之前這麽強硬,心裏自然也是愉悅的很,“你既喜歡吃,下次我就多拿一些過來。”
“可別了,你是宸王,還是忙你的朝政重要,不用每天都到這裏來。”
“不過這幾日我確實不會常來了,朝廷上最近有些動**,我需要去處理。”
果真,朝廷上就是要有大動作,才會把她們牽扯進去。
“行,你忙你的,我會考慮我的。”吃飽喝足,沈夕拍了拍手,又去忙活著去對賬。
而顧宸就坐在那,繞有興致的看著
在那裏忙。
丞相府裏,所有的下人都被趕了出去。
葉辭已經被氣的說話都結巴了,他拍著桌子直問跪在那的人,“葉瑾,你自己說,就你外麵的那個能進我葉家的門嗎?”
從一開始事情暴露後,葉辭就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了,奈何今天他又提起此事。
葉瑾提前想好的措辭一時間都給忘了,“父親,江雪是出身低微,可也是很知書達禮,嫻靜端莊之人,況且還為我生了兒子,那也是您的孫子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要鬆鬆口的吧!
“不行,就算是再來一個孫子,我也不會同意讓她進門。”
“父親,這孩子畢竟是葉家的血脈。”
他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可就是沒有效果。
廳堂上一陣寂靜,葉瑾更是將沈夕也搬了出來,“父親,你也知道,女子間是非頗多,沈夕也因此被牽扯了進去,若是將此事了結了,還可以還沈夕一個清淨。”葉瑾重重的磕了個頭。
葉辭轉過身去,歎了口氣,“你有了主意,那就這樣吧!”
幸而今日是同意了。
日落西山,漫步街頭,茶館閑談,下午的時光總是這麽的休閑。
茶樓裏,三三兩兩的人在那閑聊了起來,說的便是幾天在錦沫閣的所見所聞。
“你們可是沒有瞧見,就人家沈姑娘,那可是以一人之力對抗了兩人。”
“還說呢,我這一上街,就聽到有人在議論,沈家和葉家的事,原來是這個叫江雪的在中間摻和的。”
另一人也是跟著說:“就是,人家沈姑娘不然怎麽好端端的就要不同意這個親事。”
“是的了,好像那江雪還有了孩子,今天上門,好像是故意的。”
“這事放在誰身上,那都是不會同意的,況且又是這等醜事,想必葉大人不同意那女子進門的。”
這邊幾人在說此事,那邊走過的幾人同樣也在議論此事。
今天江雪這一出現,算是將此事給公之於眾了。
現在,大街上,幾乎也是拿此事來閑聊。
一下午的時間,江雪的鄰居就過來特意的問她,是否真的有此事。
江雪掩著麵,眉頭緊蹙,盡是難過之色,“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一個小女子,又怎能抵抗得過。”
“哎,你在家裏好好的照顧自己,若是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
那戶是個樸素的人家,雖然平時碰著過幾次,可從未有過瞧不起別人的。
關上門後,她回屋抱著還在熟睡的孩子。
來回的在屋子裏踱步,這隻是剛開始而已。
也就隻是這一下午的時間,葉瑾和沈夕的事就在整個尚京傳開。
而沈夕才剛剛忙完,找畫師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她整整翻了兩本冊子,一個中意的也沒有找到。
反而是看冊子累得自己腰酸背痛的,剩下的還有兩本,她隨意的就仍在了桌子上。
然後來到窗子前,疲憊的伸了個懶腰,她往外去看的時候,發現一些人對著錦沫閣指指點點。
沈夕隻當是沒有瞧清楚,全當沒有看到。
可是從遠處來了一輛馬車,離近了看才發現是沈府的。
曉月從裏麵焦急的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往店裏衝。
沈夕在樓上順勢就叫住了她,“曉月,什麽事這麽著急?”
“小姐,老爺這就讓你回去呢!”她退了回來,抬頭跟沈夕說話。
“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她收拾好桌上的東西,還將那片花樣裝了起來放進了荷包裏。
上了馬車,她就旁敲側擊的問:“我爹是生氣還是高興?”
“麵無表情。”
“那朝服換了嗎?”
“沒有,一進門就讓我來叫你回去。”
問完話,沈夕心裏也有了七八分了。
基本上問題不大。
沈言早已坐在那看起了書,沈夕挪著步子,一點一點的向椅子那靠近。
他將書一扔,“我不在的這幾天,玩瘋了是不是?”
“沒有。”
沈言:“那捏跟錦沫閣怎麽回事?我今兒一下朝,那幾個老頭就圍著我叨叨。”
沈夕:“父親,我這是臨危受命。”
沈言:“錦沫閣和朝廷頗有分歧,你這個時候摻和進去,不是讓我難堪嗎!”
這事可是宸王全權負責的,整個朝廷裏也是無人敢反對,現下說那些在中間挑事的人,是不是就該重點關注一下。
“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說什麽,錦沫閣遲遲不答應就是故意跟朝廷作對,你接手了,是不是我受益的,想要攀附上宸王的關係。”沈言可是說著氣就上來了。
示意的敲了敲桌子,“所以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夕明白父親的擔心,“是她們的原東家,有事回不來了,便送來了書信一張,將錦沫閣托付給我,那我也就隻好接手了。”
她說的是那麽的順其自然,也是挑不出有什麽不妥之處。
然後,沈夕站起身來,轉了一圈,“爹爹,你看我身上穿的這套水煙裙,好看嗎?”
“好看。”
“這正是我們錦沫閣的東西,所以爹爹,裏麵的東西那是可以保證的,雖然我是第一次做生意,可一些秘訣什麽的,人家早在書信裏都交代清楚了,你就不必擔心。”
得到保證後,沈言也放心許多。
“爹爹,那幾個說閑話的大人,你可還記得是誰?”
“還能有誰,不就是平時朝堂上的那些牆頭草。”
沈夕心想,隻要知道對方是誰,多盯著一些,就不怕查不到。
拜別沈言,她心裏默記著那幾人的名字,適才父親也沒有明說,而是用茶水卸載了桌子上。
回到屋裏,沈夕迅速將幾人的名字寫在了紙上,細心的折好後,叫來了曉月。
“你將這個親手交到顧宸身邊的侍衛秦羽手上,讓他代交給宸王。”
“是,小姐。”
月影婆娑,樹葉晃動,顧宸看了眼紙條後,立馬就讓其成了灰燼。
顧宸邪魅一笑,“果真沒有看錯人。”
“主子可是找到了那人。”
“沈家小姐找到了。”微光下,顧宸的側臉映在了書案上,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