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要求

聽到飛狐這樣說,高青心口懸著的那塊大石才落了地,然後她就問起事情的具體經過。

原來,高蘭這次生產還真有些險象環生。雖然她周圍被韓文謙安排了許多人,但百密一疏,韓文謙當梁王時的側妃,如今的柳貴妃卻下大本錢買通了一個穩婆,讓其在高蘭生產時做手腳,使高蘭大出血而死。

韓文謙日理萬機,縱然有心事無巨細,但卻無法身體力行。好在高蘭早已防患於未然,在不動聲色中知道了柳貴妃的手段。她按兵不動,也不向韓文謙明說,而是在自己生產時用布置的人手暗暗扣住了這個穩婆,生產後當著韓文謙的麵讓身邊的人揭露了柳貴妃的陰謀。按飛狐的話,侍女滔滔不絕,寧妃娘娘什麽話也沒說,就那樣用滿含信任、愛慕、理解的眼光望著皇上,淚盈於睫。

可想而知,韓文謙的心裏對柳貴妃會有如何的震怒和不喜,對高蘭會有多麽的抱歉和憐惜,兩“軍”對壘,高蘭完勝。聽說當時韓文謙抱著剛出生的大皇子,頭也不抬的下旨,剝奪柳貴妃的“貴妃”封號,有關人等全部打入死牢,年後再審。

高青聽後,心裏除了無比的慶幸還有些不是滋味兒。高蘭入宮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學會什麽叫扮柔弱、裝無辜,來搏取韓文謙的憐惜和疼愛,兵不血刃的將敵人消滅掉。這份心智和手段固然是她保命的本錢,但她離原先的純真和自由也越來越遠了!

惆悵了一會兒,高青漸漸從這種情緒裏走出來,轉而變得興高采烈、精神亢奮。因為她知道,不管高蘭如何變,她跟高蘭之間的姐妹之情是不會變的。她替高蘭開心,一舉得子,不僅穩固了高蘭在宮中的地位,也讓她離皇後之位更近了。

洗三日,高青隨張氏進宮“添盆”。見到了光彩照人的高蘭和白嫩可愛的小皇子。小皇子是韓文謙的第一個兒子,還可能是太子的人選,所以韓文謙給他起名為“曦”,飽含了濃濃的期望和祝福,讓高蘭喜不自勝。

一波一波恭喜的人走後,張氏、高蘭、高青母女三人才坐下,清清靜靜的聊起天來。

因高蘭坐月子,所以張氏和高青都歪在炕上。高青抱著韓曦逗樂玩耍,張氏則從蘇媽媽手裏接過一個錦盒,邊打開邊說:“你二伯、二伯娘。青兒的幹爹、幹娘因是白身。沒有資格進宮慶賀。所以就托我給你送了‘洗三禮’。呐,你二伯他們的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青兒幹爹他們的是一扇‘榴開百子’的插屏,好好收起來。別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還有你四叔、小舅、表哥他們的,我都帶來了,禮不重,你可別不當回事兒,聽到沒?”

高蘭頭上戴著抹額,雙瞳剪水,生產後那份盈弱的氣質別有一番韻味。聽到張氏的話,她嘟著嘴,像個小孩子似的朝張氏撒嬌道:“娘。瞧您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放心吧,就算您不囑咐,我也會那樣做的!對了,怎麽不見高萍和您一起來呢?我還想著給她‘添箱’的東西呢!”

高青抱著陳曦不撒手。見小嬰兒打了個哈欠,吐出兩個泡泡,又睡著了,心裏軟得是一塌糊塗。聽到高蘭的問話,不等張氏開口,她插嘴道:“四姐還在趕著繡嫁衣呢!你要給她什麽好東西?先給我瞧瞧,到時候我出嫁,你得準備比她更好的才行。”

高蘭聞言哈哈大笑,張氏白了高青一眼,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責道:“還真是沒羞沒臊的死丫頭,說起婚事來也不曉得臉紅,有你這麽跟姐姐要東西的嗎?快,把孩子給我抱,可不能叫你這個小姨把咱們的曦兒教壞了。”說完,從高青手裏輕手輕腳抱過韓曦,心肝寶貝兒的叫起來。

高青癟癟嘴,挨到高蘭身邊,像個活寶似的說道:“姐,娘不疼我了,你可不能學她老人家喲!我今後可就全指著你給我撐腰,讓我橫著走哦!”

高蘭有子萬事足,又是在自己最親的家人麵前,被高青的萌態逗樂,她摩挲著高青白玉無瑕的臉蛋,非常自在的嬌笑道:“好,娘不疼我疼,誰叫青兒是三姐的開心果呢?”

張氏瞟了高蘭一眼,說話也很隨便:“你就慣吧,到時候有你頭疼的!”

高蘭絲毫不在意,攬過高青,朝張氏眨眨眼,俏皮一笑:“您就別操那麽多心了,青兒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她不會做出格的事的。再說,她哪還用我來給她撐腰?皇上早就是她的堅強後盾了。”

說曹操,曹操到!下了早朝的韓文謙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他言笑晏晏,沒端一絲皇上的架子,邊進屋邊說道:“背著我說什麽壞話?有膽量再說一遍!”

本是開玩笑,卻唬得張氏忙不迭起身,準備跪地叩頭。韓文謙連忙大步上前,扶住張氏道:“您是長輩,雖說身份有別,但這是在蘭兒的宮殿,所以那些君臣之禮就不用遵守了,快快請起!”高蘭在一旁連聲附和,高青則示威似的朝韓文謙比了比拳頭,讓韓文謙暗自叫苦不迭,頻頻向高青投去抱歉的眼神。

因韓文謙的到來,張氏變得有些拘束、緊張許多,原本輕鬆自在的氣氛也由嚴肅恭謹取代。高青看了看非常不自然的張氏,朝高蘭使了個眼色,就見高蘭開口說道:“娘,您抱著曦兒去找奶娘吧,讓青兒跟我們說會兒話。”

張氏如蒙大赦,趕緊起身,朝韓文謙行了一禮,就抱著孩子在蘇媽媽及其他宮婢的服侍下去偏殿了。她一走,房間裏的氣氛才恢複原狀。

韓文謙聳聳肩,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這可怪不了我,隻能怪嶽母大人太敏感了!”

高蘭看著翻白眼的高青,幫韓文謙說話:“是呀青兒,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在謙哥麵前泰然自若的,你就別給他臉色看了好不好?”

“話都叫你們夫妻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好了好了,我這次進宮沒別的事,就是想知道阿睿和東方大哥回來的確切日子。皇上,可以告訴我吧?”高青收起先前的懶散,認真問道。

韓文謙沉吟再三才張嘴:“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怎麽也要等到春暖花開,大軍才能開拔。你別急,陽春三月就能回來了。對了,快要過年了,前幾年你都沒能好好過,今年應該可以上街觀百戲、看雜耍了吧?”

說起過年,高青的興致變得高昂起來。她眯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那當然!今年爹、娘、四姐、弟弟們都在身邊,還有二伯、幹爹他們,一定能夠過個熱鬧的新年。再加上我的身體已經痊愈,上元鬧花燈,十六走百病,我是再也不會缺席了。”

高蘭和韓文謙相視一笑,看著現在活蹦亂跳的高青,想到她前兩年的命懸一線,除了心有餘悸外,更多的則是慶幸與欣慰。

高青似是想到什麽,她收了笑,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張,神秘兮兮的朝韓文謙和高蘭說道:“呐,我怎麽說也是曦兒的小姨,‘洗三’禮怎麽能少我一份呢?喏,拿去,希望你們,特別是皇上能喜歡這份禮物。”

韓文謙不明所以的接過,展開一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激動,雙眼亮睛睛的看著高青,無法自抑的說道:“青兒,這份禮太貴重了!你知道它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嗎?這樣吧,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以謝你對曦兒的厚愛。”

高青狡黠一笑,像隻偷腥的貓兒般說道:“真的?任何要求你都答應?”

“我是皇上,金口玉言,你還怕我耍賴不成?”韓文謙回得擲地有聲。

“好,一言九鼎,我相信你!那等阿睿回來後,你就下道讓我倆成親的旨意吧!”高青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韓文謙愣了一下,繼而麵露苦笑,高蘭恍然大悟,佩服的看著高青。好半晌,韓文謙才有些澀然的說道:“青兒,你真的主意已定,再難更改了嗎?子言他對你的心就那麽無法接受嗎?你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皇上是過來人,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和‘兩情相悅’的道理。我心不在他的身上,能和他過上幸福的生活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向皇上提出這一要求,實在是東方大哥太孤注一擲了。”高青的話充滿了無奈和氣悶,更多的則是堅定和果斷。

韓文謙搖了搖頭,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隻說等南宮睿回來再做定奪。高青也沒有過多相求,用了晚膳,她就和張氏依依不舍的離宮回府了。

很快,新年來臨!這是高青一家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那份高興,那份熱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鬱。而且,京城也告訴了高大成、王存銀他們什麽叫繁華,什麽叫“國之心髒”!

ps:

晚了,自拍,鞠躬,敬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