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回京

無言的望著羅頌賢踽踽獨行,寂寥蕭瑟的背影,高青心裏很不是滋味。對他的心思和這麽多年來的不離不棄,她很感動,但無法回應,隻希望他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能遇到專屬於他的“真愛”,幸福安康!

第二日,高青爬出暖融融的被窩,在瑟瑟的秋風中坐上馬車往莊子進發。還沒到莊子前,就看到飛狐站在莊口正翹首以盼,身後則是高大魁梧的飛鷹和憨厚壯實的蘇忠。

高青驚訝極了,要知道飛鷹向來是跟南宮睿形影不離的,這會兒他怎麽來江南了?

等進了主屋,眾人落座,喝了口熱茶,飛鷹才將自己的來意說明。原來,高青這次回京城,準備讓飛狐留下來與蘇忠一起看守那些琥珀釀。飛狐左思右想,出於安全計,她總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在給南宮睿去信的時候,便將這件事一並寫了進去,至於南宮睿怎麽安排,就不歸她這個做屬下的管了。

南宮睿看了信後,本想親自來接的,但聽說議親期間男女雙方最好不要見麵,而“火銃”製作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也抽不開身,便把飛鷹派來了。

高青看著在飛鷹身邊小鳥依人的飛狐,猛然記起自己曾說過,等飛鷹回來就讓她跟飛鷹成親的話,心下不由得一陣懊惱,她這腦子真是越活越回去,怎麽把這麽一件重要的事兒給忘了?視線轉移,又恰好看到平靜如水的蘇忠。她陡然覺得頭疼不已,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好在蘇忠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恢複如常,再也沒有一絲情緒外露,讓高青鬆了口氣。

既然飛鷹是來接替飛狐的工作,高青少不得又事無巨細的囑咐了一遍,接著去地窖察看了葡萄酒的密封情況,才對即將到來的開張放心了。

有虎視眈眈的飛狐和飛鷹在身邊。高青沒有與蘇忠獨處的機會。她也樂得如此,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三日後,將一些酒樓開業的後續事宜安排好,又給連老爺子寫了封信,信上言明,關於合作一事,她將交由羅頌賢全權處理,還言辭懇切的請連老爺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提攜、指點羅頌賢這個後輩。當然。隨信送上的還有一壇酒香撲鼻的“琥珀釀”以及“寒瓜”的供給合同。

然後,高青就坐著飛鷹找來的客船,從水路往京城方向駛去。其實。從高青內心來講。她是很想看看“青山酒樓”開業的盛況再走的,奈何飛狐變得像個“催命鬼”,老是在她耳邊三請四催。被飛狐念煩了,她不得不包袱款款,打道回京了!

船不小,分上下兩層。雖說沒有那麽富麗堂皇,但也是精致有餘。而且周杏通過觀察,跟高青說了,船員都是些練家子,很不簡單。

高青疑惑的問過飛狐後。實是大吃一驚。你道為什麽?原來這艘船是血殺樓所有,同樣的還有十幾艘。全部都是這些年南宮睿暗中命人置下的。血殺樓現如今除了接暗殺的任務,還同時做起了販賣消息的營生,那錢來的,不要太多哦!

不止如此,在大青山,血殺樓的大本營處,高青獻給韓文謙的“天雷”也在緊張的製作、生產中。南宮睿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備無患,才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飛狐的“爆料”讓高青聽得是倒抽一口冷氣,心裏暗暗咋舌,乖乖,南宮睿真是太敢想,太敢做了,真不愧是她高青看上的男人!她相信,如果這個男人有爭霸天下的野心,他也一定會成功的!

這樣一看,自己所做的與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呀!但同時高青的心裏又覺得比吃了蜜還甜,因為有人把你所擔心的一肩扛起,替你撐起一片天,讓你在他的羽翼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呀!

想到這些,高青馬上變得歸心似箭,有了一種迫不急待想見到南宮睿的心情。

船行出兩日,高青倒適應良好,沒有暈船的現象發生。石榴和周杏就遭了罪,兩人不僅食不下咽,還嘔吐不止。高青看得是又心疼又好笑,途經城鎮時,她特意吩咐靠岸船停,請了位大夫上船替她倆診治,喝了兩副藥後,情況才有所好轉。

這一耽擱,高青他們用時大半個月才回到京城,此時已近九月下旬了。高青是一刻也沒停留,簡單梳洗過後,便騎著馬朝家裏飛奔。

不過,高青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皇宮裏,南宮睿正因督造“火銃”一事而引起了有心人的討伐跟彈劾。

要說南宮睿自從接下督造“火銃”一事,基本上是不眠不休,一絲不苟。幾個月過去,功夫不負苦心人,在反複失敗、試驗多次後,第一批做工精良的十隻“火銃”終於問世了!

成功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韓文謙的好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總有那麽些人見不得別人好,總有那麽些人欲壑難填,也總有那麽些人自詡剛正,做些沽名釣譽的事。

這不,就在韓文謙高興之際,有幾個跳梁小醜蹦了出來。一位姓嚴的禦史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很是痛心疾首的指責韓文謙,說他不該任用異族人辦這麽重要的事,要知道先賢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皇上再任人為賢,也不應該相信南宮睿啊!

他的話音剛落,一位在前些時候還派人私下打聽南宮睿有沒有成親的老將也站了出來。他是梗著脖子,大聲且嚴厲的對韓文謙說道:“就算他南宮睿曾經打退了黨項人和韃靼人,但他是異族人的身份卻是不爭的事實,皇上令他督造‘火銃’一事,實在有些欠妥。況且,老臣以為,他能克敵製勝,完全是‘天雷’的功勞。皇上要獎,也要獎那個獻上‘天雷’的人。”

緊接著,一個文臣也站出來,咬文嚼字,口沫橫飛地說道:“臣以為,韃靼王派人行刺皇上一事,南宮睿非常有嫌疑,要知道韃靼人可是他帶回的,難道他就沒有察覺到一點異狀嗎?臣奏請皇上,應徹查此事,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韓文謙冷眼看著說得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這些文武大臣,心頭的怒火是熊熊燃燒,一發而不可收也。但他按捺住火氣,隻是意味不明的朝東方語瞟了一眼,待見東方語輕輕頜了頜首,他便開口言道:“愛卿們言之有理,來呀,把南宮睿押下去,嚴加看守,沒我的命令,閑雜人等一概不許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