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霍雲帆明察秋毫
從霍雲帆的私心裏來講,鄭寶梧曾經害死周曉京的三叔,致使霍周兩家相鬥那麽多年,鄭恒山也曾經在他和周曉京談戀愛的過程中使過絆子,現在看著鄭家搖搖欲墜,正是應當快心的時候,可是丟失的那張圖紙畢竟事關國家機密,自從前清末期,中國就備受列強的侵略,如果那份海域測繪圖真的落到了有心人的手裏,對國家利益將是不可估量的損害,在國家利益麵前,個人的恩怨算得了什麽?
於是霍雲帆下定決心,一定要幫鄭恒永找回圖紙。霍雲帆道:“鄭先生,此事很是繁瑣,裏頭隻怕有重大緣故,我一定會盡我所有的努力幫你找回圖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曉京抬眼看著霍雲帆,霍雲帆的想法她焉能不知道?這時不由得向他微笑。
最高興的人還要數鄭恒永,他平時跟明鏡事務所可沒什麽交情,不料遇到大事霍朗竟肯傾心幫忙,鄭恒永道謝不迭。
霍雲帆道:“剛才鄭次長說,這三把鑰匙根本配不出來,那麽去偷竊圖紙的人隻能先把這三把鑰匙盜出來,才能拿到圖紙,所以,鄭次長是否問過這三個人,他們身邊的鑰匙可曾丟失過?”
鄭恒永道:“我都問過了,他們都說沒有!”
霍雲帆心想,金櫻藤和鄭鵬負責保管鑰匙,就算鑰匙丟過也不會直言相告,可鄭老夫人應當不會騙自己兒子,可是老人家年紀大了,難保有一時顧慮不周的地方,就又問了一句道:“鄭老夫人確定鑰匙沒丟過?”
鄭恒永道:“我問過家母,家母說鑰匙她一直收在睡覺的枕頭底下,平日能夠進她的臥房的隻有老夫人屋裏的貼身丫頭,況且她們也根本不知道鑰匙和圖紙的事!”
霍雲帆道:“鄭先生,這裏頭一定有被忽略的細節沒注意到,當然我現在也還不能妄言,還要通過一些調查,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鄭恒永一把拉住霍雲帆的手,央告道:“霍先生,如果這次您能幫我過得這一關,我鄭恒永一輩子拿你當兄弟,兄弟你想要什麽,隻要大哥做的到的,無有不從!”他隻當霍朗是一介平民,聽到他這般稱兄道弟的言語會立刻受寵若驚,卻沒想到霍雲帆看到他這副市儈嘴臉,隻有更加厭惡,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霍雲帆搖搖頭,笑道:“先不必說這些,找到圖紙要緊,我隻想提醒鄭先生一句,最近這段時間,你外頭那些鶯鶯燕燕還是少去招惹為妙!”
鄭恒永頭點得像雞啄米,滿口答應道:“霍先生不說,我也自會做到——”說著頓足道,“其實紅袖添香這種事,那得在安樂窩裏才有味道,現在捅出這樣大的婁子來,我還有什麽心思,唉......”
周曉京厭惡地皺皺眉頭,霍雲帆心想,就你這種敗類,如果不是因為你丟的圖紙是國家機密,我才懶得救你呢!你以後可千萬別有什麽事被我抓到把柄,不然的話,我饒不了你!
送走了鄭恒永和宋士傑,霍雲帆立刻把上官海平找過來,上官海平今天的精神狀態仿佛特別好,青黃的臉上也有了一點血色,笑容可掬地說道:“霍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霍雲帆拿眼睛盯了他半天,最後才說道:“你一直在這裏加班的,對不對?”這一點幾乎沒什麽疑問,上官海平自從來明鏡事務所工作,就一直是一天當一天半來工作的,白天同職員們一樣的上班,晚上還要工作到十點鍾以後才下班,除非他母親偶爾去醫院檢查身體。
所以上官海平沉靜地答道:“是的!”
霍雲帆透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為什麽要放鄭恒永進來?”
上官海平並沒有出現預料之中的驚慌,而是用一種不置可否的眼神看著霍雲帆,霍雲帆挑了挑唇角,道:“要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嗎?明鏡事務所下班之後一向是緊閉門戶的,即便剛才宋士傑來過,一樓大廳的人也一定會再次把門鎖好,今天在一樓加班的隻有你跟四喜,如果是四喜,她一定會把門鎖得滴水不露,除非鄭恒永把玻璃砸了,否則別想鑽進來——好,我知道你會向我道歉,說是忘記把門鎖好了,但是你好像不是這種丟三落四的人吧!”
上官海平靜靜地聽完霍雲帆的話,低頭深深一笑,道:“這個嘛,霍先生不愧是神探,料事如神,我剛才就想來跟您道歉的,是我沒有把門鎖好。”
霍雲帆直愣愣地看著他,以為還會有下文,沒想到上官海平說到這裏戛然而止,霍雲帆好像一口氣憋在胸口,呼不出來,咽不下去——還真不是個等閑的角色!
除了周曉京,他是第二個讓他有一種血氣翻湧的感覺的人。
霍雲帆本想再責備他隻是瞧著沈四喜阻攔鄭恒永,自己卻無動於衷,看到上官海平這副模樣,也沒有跟他較勁的情緒了,上官海平微笑道:“霍先生,其實鄭次長此來並非壞事,畢竟給您帶來那麽大一單生意!”
霍雲帆冷笑一下,道:“是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把他放進來,我哪能接手這麽個燙手山芋!”
上官海平道:“如果霍先生能偵破這個案子,您將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偵探,而是一個有功於.....”
他適時地停止了,霍雲帆卻擺擺手,道:“先不要說這些話,這案子能破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破不了......”
上官海平上前一步,誠懇道:“霍先生,我相信您的勇氣和能力,在這個案子上,我也會幫助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咱們共同努力!”
霍雲帆微笑了,隻對上官海平說了一句:“去把該整理的資料都整理出來,這案子線索太少,我還得繼續研究呢!”
霍雲帆對圖紙的事開始了全麵調查,與此同進,章小言的案子也沒有放下,他總有一種隱隱的感覺,章小言之死,仿佛並不是單純地妻妾爭寵,而是與某個重大的陰謀有關聯。
霍雲帆在進行了一圈外圍調查之後,沒有獲得更多的線索,隻有等方原和小於那邊的結果。
方原愁眉苦臉地來了,他現在最怕進霍雲帆這間辦公室,以前霍先生無論碰到如何棘手的案子,心裏再著急,也並沒有催命似地催著他一定要發現什麽線索,甚至在偵破周長禎一安時,霍先生也總是把壓力留給自己,卻給方原這些人寬心,可是這一回,霍先生比黑白無常還要催人,偏偏方原查了好幾遍,就是沒能發現新的線索,這裏正急得團團轉,霍雲帆就又把他拽到辦公室去了!
“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章小言的體內有迷藥的成份嗎?”霍雲帆肅容道。
方原苦著臉道:“我快把章小言的每個細胞都翻過一遍了,什麽成份都沒有,章小言生前身體狀況極好,聽伺候她的小大姐說,她幾乎有一年多沒生過病了,連小小的感冒都沒有過!雖然她經常矯情兮兮地打營養針!”
“營養針!”霍雲帆瞳仁兒裏忽然閃出黝黑的光芒來。
“是啊,這也沒什麽稀奇,浦江的太太名媛們現在已經不流行吃中藥補劑了,中藥太苦——當然,主要是她們嫌中藥老土,現在都流行打西洋傳過來的針劑!”
沒事打針玩,我看是閑得皮癢的病!不過霍雲帆想的不是浦江名媛皮癢不癢的問題,他忽然指著方原道:“這麽說,章小言的皮膚上有針孔,對嗎?”
方原點頭道:“是啊!一般營養針都是打在胳膊上,針孔嘛,就在章小言的右臂上!”
霍雲帆忽然站起來,在屋裏一邊來回徘徊,一邊說道:“對,對,沒錯,一定是這個緣故!能打營養針的地方,也能抽血了!”
方原被霍雲帆這句無頭無腦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聽霍雲帆轉過臉來興奮道:“小馮在下麵嗎?你叫他立刻上來!”
“小馮去查花瓶的事了,還沒有回來。”方原老老實實地說道。
霍雲帆道:“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心潮澎湃,沒有注意到方原下樓的動作簡直就像剛剛從集中營逃出來的一樣,霍雲帆立刻一家一家地往花瓶店裏打電話,結果當然是找不到小馮,霍雲帆給小馮的任務是,查遍浦江所有的金店,也要查出是誰打造過一隻與凶案現場一模一樣的花瓶,但是每一家金店每天接到的活不計其數,要請管事先生挨個地查考,一天之內也查不完兩三家,所以盡管小馮兢兢業業,但好幾天過去了,浦江的金店他們連一半也沒有查完!
周曉京低眉道:“難道你已經知道凶手的手法了?”
霍雲帆道:“隻是初步的一個想法,還不是很確定!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他疲倦的坐下來,這幾天焚膏繼晷地忙著破案,霍雲帆的眼睛上已經生出了兩個大黑圈,他喝了一口周曉京才煮好的咖啡,歎道,“真希望小馮能夠早一點查到花瓶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