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裏,在盛世廣場穿越人群肆無忌憚的跑著。
直到她茫然的衝進馬路,一輛車朝著她呼嘯而來。
電光火石間,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從道路上拉了回來。
緊接著,耳邊是一聲咆哮:“想死麽?”
安妤一頭撞進僵硬的胸膛,撞得她鼻子酸澀。
一抬眸,對上的是顧慕川一張黑的能滴出水的臉。
女人一臉茫然,如同在海上漂浮的雜草,可憐無助,緊緊的攀在他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拉扯著她下水一樣。
顧慕川眉宇間凜冽,說出來的話如同刀子:“這是你的新花樣?”
安妤被激的心髒一疼,死死拉住顧慕川的手,也在一瞬間收回。
忍住自己眼裏即將噴湧而出的眼淚,咬了咬嘴唇反駁:“我沒指望你能救我,你和你的白月光不是在好好的逛街麽?”
女人似是挑釁,又像是帶著濃重的諷刺,讓顧慕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是瘋了才會跟出來。
安妤心情糟糕透了,已經沒有沒有精力再和顧慕川周旋,目光盯著自己的鞋,眼觀鼻鼻觀心,等著男人自己離開。
偏偏,顧慕川跟她幹上了。
那雙如同鷹隼一般的眸子,狠狠的盯著她,讓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她鄭重的歎了口氣,再抬頭的時候已經笑靨如花,隻是那雙眼睛裏還有未消散的水汽。
“顧總,已經忙完了您的私事,所以想要陪陪您的小仙女妻子了麽?”
顧慕川終於明白什麽叫做強顏歡笑,安妤那張哭喪著的小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突然有些心煩。
大掌鉗住她的手腕,一路拖著她上了車,將她狠狠的甩了進去。
“這麽閑,滾去公司上班!”
說完,發動車一路奔馳到公司樓下。
這一路上,安妤都乖乖的閉著眼睛坐在車上,沒有說任何話。
直到車子停在公司的地下車庫,她才乖巧的跟著下車。
跟在顧慕川身後亦步亦趨回了辦公室,麵臨的又是顧慕川新一輪的工作壓榨。
安妤好像十分樂意把自己弄得很忙碌,她越是這樣,顧慕川越是生氣。
一整天下來,安妤什麽事都沒了,顧慕川還沉著一張臉。
其實安妤還有些低燒,從醫院急匆匆的跑出來,已經是她的身體極限了,一天下來,她覺得自己身體要被掏空。
好不容易回到家,正準備回屋休息,顧慕川語氣冰冷的喊住了她。
“明天爸生日,你跟我一起回去。”
安妤柳眉一挑:“你怎麽不早說。”
她到現在什麽都沒有準備,讓她怎麽去?
顧慕川再懶得搭理她,轉身回了房間。
安妤追了上去,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狠狠的錘了一下門,心裏卻是十分著急。
她對顧父了解甚少,身為顧家的兒媳婦,送的東西總不能太寒磣,可她真不知道顧父喜歡什麽。
……
翌日清晨。
顧慕川醒的很早,一大早醒來就看到安妤笨拙的圍著傭人,也學著弄早餐。
一看他從樓上下來,臉上瞬間堆起討好的笑容,端著一盤還算像樣的早點。
“早,快來吃早飯!”
無事獻殷勤。
顧慕川撇了她一眼,坐在座位上,不顧她的用力討好。
陽光渡進來,落在他筆直挺拔的後背,給他渾身渡了一層金光。
安妤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心裏暗歎他的顏值,但還沒忘了自己的目的。
顧慕川是真的秉持食不言寢不語的人生格言,從坐下的那一刻,就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安妤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心裏快要急死了。
一直等到顧慕川優雅的擦了擦嘴,她這才緊張的開口:“那個,早餐還合口味麽?”
顧慕川將身前的盤子推了推,語氣平淡:“還行。”
還行就是不錯!
安妤暗暗在心裏打氣,隨後又試探性的說了一句:“這是我做的。”
顧慕川著急去上班,懶得跟她打太極,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安妤卻比他更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卻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立馬撒手。
“其實我想問問,晚上我該帶點什麽。”
顧慕川扯回自己的袖子,輕輕掃了掃,好像碰到了什麽髒東西。那動作讓人十分難受。
“他最近比較喜歡書法。”說完,頓了頓,“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準備準備,晚上我回來接你。”
說完,轉身離開。
安妤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狠狠的揮了揮拳頭。
……
一轉眼到了下午,安妤在商場溜達了一圈,才終於挑了一件像樣的禮物,也給自己買了一條合身的裙子。
顧慕川如約而至,直接帶著她開車朝著老宅的方向而去。
路過繁華的商業街,顧慕川突然停車:“在這裏等我,我有東西要買。”
說完,轉身下了車。
安妤坐在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
馬路對麵的一家酒吧門口,突然衝出好幾個人,看起來像是打架。
隨後一個年輕人被四五個大漢拖了出來,直接扔在地上狠狠的打著。
當看清那人的臉時,安妤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哥哥!
她不顧一切從車上下來,直接朝著馬路對麵跑過去。
“住手!住手!”
安妤衝了上去,撥開人群,直接護在安少傾跟前,那些人出於慣性,來不及收手,一拳打在安妤的心窩上,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
“妤妤,你怎麽來了!”
安少傾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狼狽不已,把安妤護到身後,戒備的看著眼前一群男人。
那群人打的也差不多了,放了句狠話:“下次說話注意點,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一群人匆匆離開。
安少傾被打的不輕,安妤拉著他到了就近的小診所處理了一下,這才終於坐正。
她忍著心口的疼痛:“這到底怎麽回事?”
安少傾原本幹淨的臉上傷痕交錯,在自己的妹妹麵前,總是無法說謊。
“談生意談崩了而已。”
安妤心口微涼,安氏如今已經成了這樣了?
安少傾煩躁的揮了揮手,不想讓她想太多,立馬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在這裏?”
被安少傾這麽一問,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腦子裏嗡的一聲:“完了!”
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她怎麽把正事給忘了!
正準備給顧慕川打個電話,卻發現自己的錢包手機都在車上。
她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