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安少傾一臉憤怒,這麽多年了,他從未在商業上栽在哪個人的手裏,如今被顧慕川算計的結結實實。

顧慕川的目的就是搞垮安家。

安妤拉住處於暴走邊緣的安少傾,此刻,她無比冷靜,惹怒顧慕川並不是明智之舉。

“哥,你先冷靜下來!”

安妤將他拖著離開顧慕川的身邊,埋怨的看著他,眼神也有些冷意。

安少傾被妹妹的表情瞪得有些難受,站在一旁幹出氣。

顧慕川冷笑,安家上下,隻有安妤是個有腦子的正常人。

男人眼底彌漫著不屑和被冒犯的厭煩,安妤最會察言觀色,在第一時間發現,立馬神情嚴肅。

“我想帶我哥哥出去冷靜冷靜。”

安妤平靜的開口,語氣中還是帶了幾分請求。

安少傾的眼裏有不可置信,那個曾經敢作敢當的妹妹怎麽了?怎麽會變得這麽聽話和卑微?

顧慕川本就被吵的頭疼,搖下病床躺下,聲音淡漠:“滾。”

安少傾額頭青筋暴起:“顧慕川,你別太過分!”

安妤抬手拉著安少傾,把他拉出門外,關上病房門,直接甩開他的手,兀自朝著樓梯口走去。

“妤妤。”

安少傾盯著妹妹倔強冷硬的背影,心髒微微撞擊了一下,懊惱的撓了撓頭,連忙跟了上去。

安妤一定生氣了,否則也不會一點也不管他。

安少傾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妹控,一點也受不了自己的妹妹受委屈,隻要是安妤說的話,他一定言聽計從。

但凡安妤有一點點生氣,他都慫的不行。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安妤沿著樓梯,一路走到了醫院樓下,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

兀自生著悶氣。

安少傾一步步挪過去,抬手落在她的頭頂上,安慰似得揉著她的頭發:“妤妤,哥知道錯了。”

“你錯哪裏了?”

安妤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眼裏全是淚水。

安少傾眼神慌亂,滿目自責:“妤妤,對不起,都是哥不好,我沒想到,讓你嫁給顧慕川,會受這麽大的委屈。”

安妤抬頭看天,試圖把自己的眼淚逼回去,可到底還是有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在她的頭發裏。

安少傾的心髒很疼,妤妤變了,不像以前那樣天不怕地不怕,反而有種束手束腳的謹慎。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安妤搖頭苦笑:“關你什麽事,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白煜川的心髒換給了顧慕川,我早就死了……”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安妤咬了咬牙,沒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轉頭看向安少傾。

“你是不是沒腦子,工地上的事情,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想要搞垮我們家,有上次蘇婕凝的教訓,你還不長腦子麽?”

被安妤這樣一說,安少傾瞬間醍醐灌頂,呆愣在原地不言不語。

半晌,才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妤妤,是哥太衝動了!”

安妤沒辦法再責備他,自從她任性的嫁給顧慕川以後,安家的重擔全都落在安少傾一人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哥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現在的安家行事都要安分一些,顧慕川不是好惹的,搞垮安家,也不過動動手指的事。”

安妤心裏很亂,她現在隻能在顧慕川身邊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生怕哥哥再來挑事,安妤從長椅上站起來,如同以前那樣上前抱著安少傾:“哥哥,你先回家,以後別來找我,我會求顧慕川,過兩天回家一次。”

安少傾額頭青筋暴起,一臉憤然,僅僅的攥著拳頭,眼裏濕潤:“妤妤,都是哥沒用。”

安妤鬆開他,笑著:“別說這種話,回家好好整頓安氏,我才有強大的後盾啊!”

安少傾的情緒太過複雜,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隻能深深的歎了口氣。

安妤又在外麵安慰了他幾句,好不容易將他哄走,這才重新回了病房。

病房裏,顧慕川頭上纏了一圈繃帶,正躺在**閉目養神,安妤知道他沒睡。

她走上前去,坐在顧慕川的身旁,低聲開口:“顧慕川,我們談談。”

為了安家,就算被顧慕川羞辱她也毫不在乎。

男人睜開一雙清冷的眸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諷:“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資格?”

安妤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褲子:“我……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好,隻要你能放了安家,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安家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你的人格?”

顧慕川抬手捏住她的臉,平靜的眸子深處沒有任何感情:“用你從三樓跳下去,囂張跋扈的纏著我,威脅我的人格?”

安妤胸口一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曾經的確做的太過分了,但她真的想彌補這一切,慕溫池的出現,讓她很迷茫,不知道曾經想嫁給顧慕川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她啞口無言的樣子讓顧慕川覺得無趣:“怎麽不說話了,啞巴了?”

安妤咬著唇,眼神裏全是堅定:“隻要你放了安家,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就算離婚也可以!”

聽到“離婚”二字,顧慕川的手徒然用力:“顧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一想到她麵對慕溫池那張諂媚的臉,顧慕川沒來由的火氣很大。

說不上來的感覺。

安妤心裏咯噔一聲,她以為離婚會是顧慕川想要的結果,畢竟他那麽恨她。

而且自己現在,居然無比想要和顧慕川分手,真的是因為慕溫池麽?

她呆愣在原地,被顧慕川捏著的下巴隱隱作痛,微微皺眉:“那你到底怎麽樣才肯饒了安家?”

顧慕川鬆開手,冷笑:“看你表現,我現在有點餓了。”

將以前她的惡行在她身上體現一次,這叫作繭自縛,自食惡果。

安妤胸悶氣短,但卻不能夠反抗,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我馬上去給你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什麽你都不知道?隨便。”

“吃長興街的水晶餃,行麽?”

“太膩。”顧慕川一臉嫌棄。

“過橋米線?”安妤耐心詢問,

“不吃。”

“那你到底吃什麽?”安妤有些生氣了。

顧慕川似笑非笑:“隨便!”

“你!”安妤氣急敗壞,拿著自己的包從座位上站起來,這個男人就是故意想整她。

氣衝衝的開門離開,背後的男人冷淡:“十分鍾之內回來。”

出了門的安妤,踉蹌一步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