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漸暗,橘色的夕陽微光落進室內,無法緩解男人凝聚起來的冰冷。
安妤瞬間意識到自己在不成熟的時機,問了一個多麽不合時宜的問題,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顧慕川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眸:“想回家可以。”
“真的?”安妤臉上的竊喜毫不掩飾,更加讓男人加劇了想懲罰她的欲.望。
微微勾唇:“真的。”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神聖不可侵犯,此時此刻他似笑非笑,縱然迷人,但很危險。
安妤的激動維持了沒有幾秒鍾,就瞬間嚴肅起來:“條件呢?”
“看來不算傻。”顧慕川調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盯著眼前戒備警惕的女人。
托著下巴微微沉思,好像在想什麽樣的條件比較合適這筆交易。
安妤心中莫名煩躁,若是以前,拿出蘇婕凝來,就可以讓這個男人服服帖帖的。
偏偏,安家的事情更加緊急,蘇婕凝已經不能成為威脅這個男人的條件。
忍著想要衝上去打一頓的衝動,咬牙切齒開口:“什麽條件?”
顧慕川想了想:“不如就伺候我吃飯,給我講睡前故事,幫我洗腳擦臉吧!”
“顧慕川!”
安妤臉色漲得通紅,這個心眼比針眼還小的男人,真是睚眥必報,以前她怎麽對待他的,他就變本加厲還回來。
“怎麽,不行?”
“行!”安妤咬牙。
顧慕川似笑非笑,隻是眼底照舊沒有多少溫度:“行還不去準備晚飯?”
“知道了!”安妤從陪**跳下來,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門。
小護士們再次蜂擁而上,好似她比顧慕川還吸引人。
“小姐姐,幫我們弄張照片吧,拜托拜托!”
“小姐姐,他馬上就要走了,就幫我們這一次吧!”
護士們湊在一起央求,安妤本想拒絕,奈何……盛情難卻啊哈哈哈!
一邊收著好處,一邊勉為其難的答應。
總不能讓顧慕川那麽好過是不是。
安妤擺脫一群嘰嘰喳喳的護士買了早餐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剛推開門,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顧珊彤站在床邊,苦苦勸說:“二哥,傷了頭不是小事,你這麽早出院,回去高強度的工作,你的身體吃不消啊!”
麵對自己的妹妹,顧慕川的臉色仍舊沒有緩和一些:“沒事。”
顧珊彤歎了口氣,還想勸說什麽,聽到動靜轉頭,目光落在安妤的身上:“二嫂,你還是過來勸勸二哥吧。”
安妤眉目未動,她才認識顧慕川幾天,他會聽她的才有鬼。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麵上卻說的得體:“慕川本來就閑不住,回去工作也沒事。”
麵對顧珊彤,她總是保持著疏離淡漠的態度,不是多熟,也沒辦法裝的很熟。
可能潛意識裏,她還是有些嫉妒的吧。
一些莫名的飛醋和敵意。
顧珊彤還想說什麽,最終歎了口氣,站在一旁看著安妤將吃的擺開,眼底有些思緒。
安妤慢吞吞的布好飯菜,沒好氣的把筷子遞給顧慕川:“吃飯。”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心裏就是很難過,因為沒看到慕溫池麽?
掩去眼底的一抹失望,繼續把筷子往前推了推,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麽好了:“愣著幹嘛啊,該吃飯了。”
顧慕川眼神冰冷,他沒有放過女人一絲一毫的神情,剛才那抹失落是怎麽回事,因為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胸腔湧動著一股憤怒,說出來的話也帶著灼熱傷人的氣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麽說話?”
病房的氣氛因為男人的一句話瞬間降到冰點,一旁被忽略的顧珊彤眯起眼神,眼底晦澀不明。
安妤心裏委屈卻不能在男人跟前暴.露的太明顯,咬唇夾起一塊肉吹了吹,強顏歡笑。
“老公,吃肉。”
顧慕川皺眉,張嘴接下。
身後的顧珊彤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笑道:“有二嫂在這裏照顧的細致入微,二哥還用得著著急出院?”
顧慕川擦了擦嘴,嘲諷的回了一句:“公司沒有頂用的人。”
顧珊彤的臉色變了變,這句話像是在打臉,讓她又羞又惱。
說實話,大房的人在公司,也不過是拿著最多的分紅,做著無關緊要的工作。
如果不是爺爺有意偏袒,他們根本不會這麽得意。A市無人不知顧慕川,卻鮮少有人知道顧慕楊和顧珊彤。
二房雖不受寵,但到底是出力最多的。
被顧慕川一句話噎的難受,顧珊彤眼神倉促,不想留在這裏多受嘲諷,隻能把剛剛帶來的東西往前一推。
“二嫂,這是溫池從國外帶回來的補品,有空可以做給二哥吃。我和溫池約好了出去吃飯,我先走了。”
無聲的秀恩愛最為致命。
安妤已經盡量克製,可還是慌亂的把勺子插進了水杯裏,又倉促拿出來,局促不安的望著顧慕川。
男人眼底無風無浪卻驟然掀起波瀾,在顧珊彤離開的一瞬間,抓上女人的臉頰。
“那麽在意那個男人,當初為什麽要嫁給我?”
安妤的下巴捏的很痛,眼淚汪汪的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顧慕川,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無理取鬧?”男人將一張冷峻的臉湊近,每說一個字,涼風就刮得安妤心髒生疼。
“你不是你死皮賴臉想要做顧太太的時候了?”
往事不堪回首。
她現在後悔了,如果可以,她要拋棄那段記憶,拋棄曾經的一切,再也不要招惹這個男人。
“顧慕川,我錯了!我後悔了行麽?如果你不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們可以離婚,現在馬上就可以……唔……”
安妤的話沒有說完,嘴上傳來劇痛,墨色的瞳仁瞬間瞪大,毫無征兆的就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直到嘴裏充斥著血腥,男人才終於鬆開她。
安妤承受不住,瞬間跌落在地上,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唇,眼裏全是空洞。
顧慕川居高臨下,眼底生寒,嘴角的獻血讓他看起來更加不好惹:“後悔了?太晚了!”
安妤小身板一抖,驚恐的看著頭頂上的男人,眼淚倏然滑落,向來心如磐石堅不可摧的她,此刻除了心痛和哭泣,再說不出任何話。
亂了,全亂了。
錯了,也全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