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微微這樣一說,單熙辰突然沒了跟過去的理由,他收回腳步,冷漠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寒微微扶著季沫到了甲板,自己回到遊艇中取了些酒水才再次出來。

季沫意外地看著寒微微手中的酒水,笑道,“我可是過來醒酒的,你現在拿這麽多酒水過來是想灌醉我嗎?”

寒微微將整瓶整瓶的酒水擺好才回應道,“這些酒水是給我自己喝的,本來想和你來個不醉不歸的,但你看上去像是已經醉了,我就不強求你喝了。”

“這麽多,你喝的完嗎?”季沫好奇地問。

“總會喝完的。”寒微微的聲音聽起來多了幾分惆悵。

季沫有些意外,剛剛看起來不是還很高興?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了?不開心嗎?”季沫將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寒微微搖搖頭,答道,“沒有,我就是想起了一些我們上學時的舊事,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寒微微這樣一說,季沫不禁也回想起了當年和單熙辰、寒微微一起上學的情景。

她還記得當年之所以能上貴族高中,是因為養父季雨朗那時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才能因此遇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單熙辰和寒微微。

她從上高中時起就暗戀單熙辰,本以為這一輩子都隻能默默暗戀,不會和單熙辰有所交集,不想後來她突然遇到了熱情開朗的寒微微。

高中時的季沫性格孤僻淡漠,在同學間顯得格格不入,同學們不光不願意和她玩,還會時常想些惡作劇來捉弄她,把她當做笑話一樣的逗弄,這讓季沫感到非常苦惱,嚴重時甚至萌生了轉學的念頭。

寒微微就是這時出現在她身邊的,她是盛宣高中公認的校花,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在校內人緣極好,朋友眾多,和季沫時常被人當成笑話的處境形成鮮明對比。

季沫從來沒想過她能和這樣優秀的人成為朋友,直到寒微微公然對她表示好感,並且事事罩著她,為她出頭,那種久違的被信任和依賴的感覺讓季沫仿佛獲得了重生,從此,寒微微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她也因此結識了後來作為寒微微男友的單熙辰。

“我們並沒有變,你看我們倆現在依然是好朋友,而你和單熙辰依然是男女朋友。”

季沫有些苦澀地說道,其實她心裏很認同寒微微說的物是人非,三年足以改變太多東西了,但她固執的不願意承認,仿佛不承認,她們三人的關係就真的能變得像當年上高中的時候一樣。

“你還記得當年上高中時我們三人的關係?”寒微微眯起眼,從身邊拿起一瓶酒,淺淺地喝了一口。

“當然,那麽美好的記憶怎麽能忘呢?我還記得高中時我的性格非常孤僻,不合群,同學們都不喜歡我,我本來都給自己貼上一個不受人喜歡的標簽了,後來,身為盛宣高中校花的你突然出來為我說話,幫我出頭,你不知道那時的我有多感動。”

“微微,我真的很感激你,沒有你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我。”

季沫的眼神裏流淌著激動的情緒,有那麽一瞬間,寒微微幾乎要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可是當她一想到季沫對單熙辰的所作所為時,她心底隻剩下深而濃的諷刺。

“你後來不是也在我去新加坡的時候給我打了二十萬嗎?我也應該感激你。”

寒微微淡淡地說道。

“那並不算什麽,我終究沒有真正的幫到你。”季沫有些歉疚地說。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寒微微這句話剛一說完,便滿滿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

季沫看著她發狠喝酒的樣子,關心道,“少喝點,酒喝多了傷身。”

“沒事,我有分寸。”

寒微微絲毫不聽季沫的勸告,仍舊往嘴裏大口大口的灌酒。

季沫無奈,正要去找單熙辰過來勸解,就看見單熙辰的身影剛好出現在甲板上。

“單總,你的女朋友喝醉了,麻煩你過來照顧一下。”季沫客氣疏離的說道。

單熙辰一看到她這副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就很冒火,他冷淡地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她露出滑嫩香肩的禮服和鑲滿碎鑽的項鏈,不悅道,“作為一個動畫項目的製作者,季小姐不覺得你打扮太張揚了嗎?”

“多謝單總關心,請問我怎麽打扮和單總有關係嗎?單總最好管好與自己有關的事,不相關的事少管。”

季沫冷冷地譏諷道,前幾天要不是單熙辰的糾纏,林珊也不會對她發那麽大的火,本來林珊最近對她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觀,不像之前那麽排斥,都是因為單熙辰,害林珊又變成了她養父剛死那會的樣子,成天鬱鬱寡歡,讓她看了極為心痛。

單熙辰眯起眼,很想把季沫撲在地上用他的唇狠狠堵上她的嘴,可惜顧忌到寒微微在旁邊,他隻能想想,並不能行動。

在他看來,季沫最近是越來越厲害了,自從她工作上取得了一點小成就,她的嘴皮子仿佛也像受到了磨煉一般,幾次三番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我作為季小姐的前夫,自然不適合再幹涉季小姐的生活,我隻是出於好心提醒一下季小姐,季小姐不必表現得這麽排斥。”

單熙辰彬彬有禮地說道,這還是季沫第一次看到他這麽斯文的樣子。

單熙辰說完話才將目光轉移到寒微微身上,此時寒微微正斜躺在甲板上,眼神迷離,神情慵懶,看上去十分誘人。

“微微,我帶你進去休息。”單熙辰蹲下身子,準備扶起寒微微。

“熙辰,你來啦。”寒微微對著單熙辰笑道,此刻她麵上雖是笑著的,實則心裏正在滴血,單熙辰來到甲板上這麽久,卻到現在才注意到她。

“恩,我來了,來,把手給我,我扶你進去休息。”單熙辰輕柔地哄道。

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季沫突然心頭一痛,單熙辰的溫柔隻有遇到寒微微時才會展現出來,對她就永遠隻有奚落、嘲諷與強迫。

“我不去,熙辰,你別管我,我要和沫沫在一起。”寒微微嬌聲道,她揮舞著雙手,大聲叫道,“沫沫,沫沫,你在哪?”

季沫聞言連忙走上前握住寒微微的手。

寒微微摟住季沫,朝著單熙辰笑道,“熙辰,我剛剛隻是有點累,眯了一會眼睛,並沒有醉,你別管我,我有沫沫就行。”

單熙辰見寒微微一再拒絕自己帶她離開,加上她看上去確實較為清醒,便沒有再管,交代了季沫一聲“好好照顧她”後便起身離開。

季沫有些留戀地目送著單熙辰的背影,許久才收回目光。

不想她的目光才一收回,便發現寒微微正用嫉恨的目光看著她。

季沫心裏一驚,才要開口說話,寒微微已經放開摟她的手,狼狽地站起身子,走到甲板的邊緣,對著季沫質問道,“你愛他,你愛他對不對?”

季沫慌亂地搖頭,寒微微已經醉了,她怕寒微微跌下甲板,忙不迭地湊近她,想將她拉回來。

哪知寒微微一見她逼近,越發後退得厲害,季沫一急,快步衝向寒微微,寒側身一躲……

季沫就這麽直直地跌進了冰冷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