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喧鬧的人聲,音樂聲。

葉漾覺得頭暈,四肢百骸無可抑製地酸、軟,無力。

她很熱,異於往常的熱。

她不傻,知道自己那杯酒被人動了手腳,至於是誰,此時她已經沒有理智去揣測。

有人在向她靠近,一步步,男性氣息連帶著濃鬱的荷爾蒙分泌的味道,朝她襲來。

葉漾頭更暈了。

男人在她滑倒在沙發的時候伸手接住了她,攬住她纖細的腰身。

陌生人。

她雙眼迷離地審視,眼裏蒙了一層霧,看不清,連他的長相,身高都無法辨認,可她已經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

她好像說了幾句什麽。男人聽著,幾不可聞地笑。

之後葉漾沒了意識。

……

早上七點三十,手機鬧鍾準時響起。

葉漾皺了皺眉,想睜開眼。

眼皮太沉,甚至感到太陽穴生疼,這是昨晚酗酒過度導致。

陽光透過風吹起的紗簾,細碎撒進屋內,落在葉漾的臉上。

她半轉了個身……

猛然間她睜開眼,視線所及處是陌生的房間,她心跳大亂,下意識檢查自己。

未著寸縷的白皙身體,布滿紅痕,那些曖昧的痕跡,一寸一寸,在她眼中,觸目驚心。

葉漾坐起來,呼吸急促。

忽然,側邊有響動,她轉身,便看見一個男子從浴室出來。

他身高腿長,身著簡潔的白襯衫黑西褲,那簡潔的裝束裏,是不可隱藏的矜貴氣質。

看見葉漾醒來,他在浴室門口停住腳步,淺笑著倚在門框上,雙手插在褲兜,“醒了?”

葉漾無法控製地喘息,因這個陌生男人。

她沒有吭聲,隻看著他,眼神無比平靜。這是男人意料之外的。

她至少會流著眼淚質問他,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

可她沒有。

在男人專注的注視中,葉漾下了床。

腿根處酸軟無力,即便是從來沒有這方麵的經曆,她也能感覺到,昨夜,這個趁人之危的男人沒有善待她。

葉漾開始穿衣服。

男人站在她身後。

良久,他走到落地窗前。注視著遠處一片蔚藍,不多時,他拿出一根煙,低頭,點上。

他轉過了身來,麵對葉漾。

“昨晚你喝多了,我也是。”

葉漾扣上了襯衫最後一顆扣子。眼前的人,她視如空氣。

“你可以有任何要求,我能做到的,盡量滿足。”他說。

葉漾將淩亂的烏黑長發辯成辮子,這樣,也許她看起來會精神一點。她終於抬起頭,直視這個事後開始對昨晚的事要付所謂酬勞給她的男人,她唇角微微揚起,啞著嗓子,“給我五塊錢?”

男人目光明顯一滯,拿煙的手停在半空,葉漾走近了他,“麻煩你,我需要一份早餐。”

那天葉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個房間的,隻記得,離開酒店的時候,她在街邊買了兩根油條一杯豆漿,剛好五塊錢。

……

三個月後,晉城厲家舉行了一場人人矚目的婚禮。

厲家二少,何等自負驕傲,他有著良好的出身,英俊的容貌,手握金錢權勢,葉漾嫁給他,不僅光耀門楣,更能解決父親燃眉之急。

厲家是大家族,三姑六嬸親戚眾多,婚禮之後,葉漾挨個陪著,聆聽“教誨”,主要內容大抵就是希望葉漾能早日為厲家開枝散葉。

一圈走下來,葉漾累得沒了力氣,可厲家揚婚禮結束後就沒了人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