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的耀眼,夜醉之後清醒時的頭痛,仿佛還有一股青草的清香,一起向葉漾的感官襲來。
她懶懶的在溫暖窩裏麵蹭了蹭,很不情願的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一切,讓她幾乎跳起來,不由自主的大叫起來“啊……你幹嘛?”
被突入起來的一聲尖叫,厲祖盛馬上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來。他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然後左右看看,問道:“應該是我問你幹嘛才對。你幹嘛?我好不容易才眯一會的。”
葉漾雙手抱著頭,很努力的再回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但是隻記得沈珂讓自己替她想厲祖盛表白的。
但眼前的一幕,明顯已經不在自己的記憶中了。
不知道哪裏的山頂,遠望著剛出生的太陽,還有從陽光中逐漸蘇醒的城市。清風徐徐,草香陣陣,厲祖盛靠在一棵樹的旁邊。
他的衣服,還在葉漾的身上。
葉漾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些什麽?”
厲祖盛慢慢的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能對你做了些什麽?你還是好好的。反而是我,怕你吹到風,把自己衣服給你披上,害我凍了一個晚上。”說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
她不敢相信他說的話,接著問道:“我喝多了,我不記得了。你帶我來這裏幹嘛,為什麽不送我回家?”
他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步一步走到葉漾身邊,直逼的她一步步的後退。他想抱著她,但是被她掙脫了懷抱。
葉漾趕緊說:“你,你要幹嘛?”
厲祖盛說道:“我想幹嘛,昨天晚上趁著你喝成醉貓的樣子,我想幹什麽不行啊。好人沒好報。如果我送你回家,你會相信我們會像現在一樣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嗎?我都為了你考慮,要不我們重新演練一次?”他輕輕的挑了挑眉。
她點點頭,喃喃自語道:“也是啊。”
他追問著:“怎麽?我們沒做什麽,你……很失望啊?”
葉漾瞪大了眼睛,急忙解釋:“哪有!隻不過……隻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心想,上次在酒吧,趁自己喝醉,還不是發生了關係,怎麽這回就這麽……
厲祖盛稍加埋怨的說:“你啊,一整晚都枕在我的大腿上,害我都不敢去廁所啊……”尾音拉的很長,像是等待她的回複一樣。
她喏喏的問著:“想去廁所,為什麽不去啊?”
他笑著回答:“怕吵醒你啊。傻瓜。”
她害羞,臉紅,語塞,不語。
他看她不再後退了,慢慢將她擁入懷中。說道:“漾漾,我喜歡你,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有淡淡的發香,還有淡淡的酒味。他柔聲道:“從我進景茂,我就開始留意你。你獨立,聰慧,孝順,活潑,總之你的一顰一笑,都在牽動著我,你知道嗎?”
葉漾被他的話說呆了,隻是站著,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終於,她張了張口:“不是說做朋友的嗎?你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對我說這些?”
厲祖盛笑了笑,將她擁的更緊些,說道:“傻瓜……你對我總是冷冰冰的,拒我千裏之外的樣子,如果我不這麽說,我還有機會嗎?”說著,在她的發上,留下深情一吻。
她不願意相信這些,即使她對厲祖盛不怎麽反感,但是自己畢竟是他弟弟的妻子啊。他怎麽可以這樣呢?
她的心很亂,亂極了。像裝了千百隻兔子一樣的難以安靜下來。她本能的推開了他,她不知所措,像是驚慌失措的孩子一樣,低著頭有氣無力,默默的說著:“怎麽可能……我是厲家揚的妻子啊……”
厲家揚輕輕牽起了她的手,有些涼,有些抖,他安慰道:“我知道,你和他隻不過名義上的夫妻而已,根本就是有名無實。何況……何況,你的第一次是給了我的……”
她手足無措,雙手下意識的環在胸前,像是要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一樣,說:“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那隻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而已……”
他將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為她拉緊了領口,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說道:“我喜歡你,隻是單純的喜歡你的人,你的心。我根本不介意你是不是第一次,即使你和厲家揚有什麽,我也會和現在說的一樣。你懂我的心嗎?”
葉漾隻覺得自己很冷,仿佛自己不能呼吸,很壓抑,她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仿佛空氣靜止一樣,她靠在他的胸前,聽的到他的心跳。
強筋,有力,不曾亂了腳步。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突然感覺這種心跳的節奏很熟悉,讓她一顆亂跳的心,稍稍的平靜下來。但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離開了……
她把披在她身上的他的衣服扯下來,塞到厲祖盛的懷裏,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心亂如麻的她,此時已經淚眼婆娑。
他呆呆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一絲失落的笑意。情不自禁的又打了一個噴嚏,看來自己感冒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都不知道這一路上路過些什麽景物,和誰說過什麽話。
她一個人回到家裏,把自己窩進沙發裏,懷裏抱著貓貓小乖。傻傻的看著窗外。良久,都沒有動過一下,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她想就這樣放空自己,但是滿腦袋都已經被厲祖盛占據著……
想著他的話,想著他的一舉一動,想著他的擁抱,想著他身上的味道,想著他不經意的吻……
“亂了,亂了,全亂了……”葉漾抓狂一樣的衝進了浴室。
她一手打開浴室的花灑的冷水開關,就這樣讓冷水從頭到腳,將自己冷卻下來,努力不讓自己想到那個害人心亂的厲祖盛。
葉漾的頭發濕濕的搭在肩上,臉上滿是水痕,連睫毛上都是水珠,水順著她的頸部曲線一直向下流淌……她舉著花灑,躲在浴室的角落,將自己蜷成一團。
此時,掙紮的淚水,還有花灑中的冷水,她已經分不清楚,隻是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過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漸漸黑了。
電話鈴響了許久,她沒動,門鈴響了,她還是沒動。
此時的葉漾,心情很糟糕,明明就幫沈珂去表白的,但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確實被表白的對象。厲祖盛居然說喜歡自己?怎麽可能?
她心裏麵亂的很,頭很痛。
她這個樣子,怎麽上班呢?上班以後,怎麽麵對沈珂呢?怎麽回答她?怎麽麵對厲祖盛呢?
葉漾包了浴巾,從浴室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的走出來,想給財務部主管林姐打電話聽病假,卻看到了田甜,還有厲祖盛的好多個未接電話,尤其是厲祖盛的。
她拿著電話,想了許久,內心裏掙紮了許久,還是打給了厲祖盛。
電話接通幾秒鍾以後,葉漾終於開口說話:“厲總,我……我想請假,我不舒服……”
電話另一端,一個稍顯沙啞的聲音:“快點開門,我等你好久了,咳咳……”
她不敢相信,記得上午有門鈴響,現在都已經黃昏了,這是真的嗎?她將信將疑走到門口,手微微的顫抖,打開了門鎖。
他,居然真的還在!
隻是看上去,臉色有點紅,眼神有些疲憊。畢竟等了自己這麽久,葉漾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她走出了門,走到他的麵前。
卻不想這個時候,一陣風刮過,門鎖上了。
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