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官審案(1)
清朝末年,天子腳下,有個叫龍居縣的地方,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是因當年乾隆帝遊曆江南,回京途中看此地民風淳樸、風景宜人,當晚就住了下來,本地縣官為巴結皇帝,故後來改了縣名。
正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小小一個縣官在當地也算得上二號的皇帝了,向錢看齊是當時每個當官的第一標準,作為老百姓多盼望有個正直清廉的父母官能為百姓說話,替百姓做主。多少年過去,又值縣官換任時期,龍居縣來了這麽一個縣官……
此人姓胡名途,蒙古人,和當朝皇後還占著親,長的是膀大腰圓,說話還帶著一點結巴,遇到不快的事就一個字——打。但為人尚算正直,不過處事方式異於常人,對於商賈送的孝敬銀子一概都收,要他辦點事一概不理,打官司能審一天,不打官司能睡三天,能送窮人大把銀子,也能把犯人打個半死,上級視察從不迎接招待,經常讓人無可奈何。朝裏的人可都厭著他,但依著和宮裏的關係,又不敢把他怎麽樣,隻能把他調來調去,短短三年都換了八個縣衙了。其實胡途自己也知道,有時候腦子一熱就犯混,晉升是不指望了,能落得個全身而退也就不錯了。由此,百姓們給他取了個花名——“糊塗”官。
胡途到任一大早,龍居縣街頭巷尾都在傳他的“事跡”,縣衙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旁觀的百姓,等著看這個“糊塗”官如何審案。好巧不巧,就有個人擊打登聞鼓。
“嗵嗵嗵嗵……”
“誰……誰……誰擊鼓,帶……帶上堂來!”胡途都還沒把屁股坐熱,就聽到有人擊鼓,歎了一口氣,心想:真是少爺的身子,仆人的命。一邊走向公案,一邊讓在裏外忙活的下人回避。很快,站堂衙役立於大堂兩邊,齊喊“威……武……”
“大人,我冤枉啊!”一個身穿青灰色布衣,身材矮小,鼻青臉腫的胖漢跪在了堂前。
“冤枉,來……來個人就……就說冤枉,你……你……,到底什麽事?”
胖漢收拾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是看義莊的劉三,今天早上,我還在睡覺,好端端讓兩個人打了一頓,他們非說我把屍體藏起來了,您說,我藏這玩意兒幹嘛,起來和他們理論,他們二話不說就拳打腳踢,您看,我現在還瞧不清楚。”胡途見他滿臉血色,青紅相接,半睜著眼,活脫脫一個“豬頭”。
“那……那幾個人,現在在何處?”
“就在兩條街外的喜鵲茶館,我剛一直跟著他們呢。”
“來……來……來人,把他們幾個給我速……速……押來。”胡途把一隻綠頭簽交給捕頭。
捕頭接過命令,帶著兩個捕快,跟著劉三去了喜鵲茶館。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帶來了兩人。
“就是他們。”劉三指著兩人,跪在一邊。
胡途見兩人衣著華麗,趾高氣揚,很是惱怒,一拍驚堂木:“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其中一個年長的開口說道:“小小的芝麻官也耍氣威風了,知道我們是誰嗎,聽好嘍,我們可是正黃旗的人。”
胡途大清早本就窩著一肚子氣,見這人如此囂張,氣不打一處來,說:“滿人?皇……皇帝來了都……都……都要給我跪下,給我重重地打……打……”
兩個衙役把這兩人按倒在地,劈裏啪啦一頓重打。
“打得好!”劉三在旁拍手稱好。
“閉……閉嘴。”胡途對劉三說道。劉三吱唔了一聲,便低下頭去。
剛開始還隱忍著的兩人,漸漸地失去了傲氣,年長那人仰頭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胡途這才示意停手,那人便慢慢道出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