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仙(1)
大學畢業,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是一個東北的小縣城,雖說這裏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但對於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我時刻憧憬著大城市的生活,可找工作一直不順,也許我是個學曆史的吧,對口的工作確實不好找,除了考公務員。
過完年,親戚介紹了我去縣裏的檔案館工作,麵試還算順利,不久我就去上班了。在這裏,幾乎每天都是做一些檔案的整理、保存、錄入電腦,很是枯燥,可能是學文科的,耐得住性子,久而久之也習慣了。
有一次,領導讓我把庫裏的老檔案拿出來整理,都是一些比我爺爺年齡還大的地方文獻,有的都粘在了一塊,本以為就撣撣灰塵,分個類什麽的,沒想到卻讓我拿去掃描,說是省裏有人過來查資料,這可讓我忙得手腳朝了天。
我搬出所有的書籍,數了數,一共是203本,我弄幹淨之後,拿去掃描,因為不能拆開,所以一頁一頁翻著,實在枯燥的時候,我也會看看裏麵的內容,可大多沒有什麽意思,都是些政治、經濟、地理方麵的記載,意外的是,被我發現一本很有趣的書,它不像其他書籍每頁隻有一百幾十個字,它每頁裏麵密密麻麻都寫滿了,而且很厚,足有四公分,書名是《東北異記》。
《東北異記》裏講了很多的民間傳說,我初略看了一下,從清初一直到解放前,沒有署名,不過可以看得出,裝訂了很多次,紙張的顏色深深淺淺。
我翻了幾頁,看到了這麽一個故事……
清初,有一個叫門岐縣的地方,住著三個兄弟,姓丁,按照排行,叫丁大,丁二,丁三,父母早亡,打獵為生,生活雖然清苦,但時常有肉吃,無非是野兔、野雞這些,有一次,丁大一早上山打獵,到了晚飯時間,還不見回來,丁二和丁三很是著急,於是上山去找。
兩人找到後半夜,終於找到了丁大,可他傻傻地坐在草叢裏,嘴裏還發出嗬嗬的笑聲,兩人在身後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隻見他的身邊放著弓箭和匕首,還有一個扁塌塌的麻袋。
丁二走到他的身後,探出頭想看看他在笑什麽,不看還好,一看嚇出一身白毛汗,隻見一大一小兩隻黃鼠狼,大的穿著草編的裙子,頭上頂著一個草做的頭環,正在手舞足蹈地跳著,就像個人似的,有板有眼,而小的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野雞,還發出“嗤嗤”的聲音。丁二沒憋住氣,吐了一口,被黃鼠狼聽到了,快速地拖著野雞向草叢深處逃去。
丁三見丁二也看了半天,好生奇怪,喊道:“二哥,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啊?”
“噓……,你先過來。”丁二招手讓丁三過來。
丁三過來後,丁二把剛才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兩人麵麵相覷,知道這是讓黃老仙給迷了,這時,丁一沒了剛才的笑聲,竟然哭了起來,說著:“沒戲看了,沒戲看了,嗚嗚……”
兩人不再耽誤,忙把丁一扶了起來,攙回了家。回到家,丁一像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鬧著,喊著要看戲,兩人沒有辦法,隻能安慰他說天亮了就去看戲,這才把他哄上床去睡覺。
天亮後,兩人趁著丁一還在睡覺,就去了一趟太公廟(書裏並沒有寫是哪個太公,估計是薑太公),把事情和廟祝說了一遍,廟祝就給他們拿了一些香灰,還有一根桃木棍,教給了他們使用的方法,讓他們快點回去,不然估計又要上山去了。
兩人跑著回了家,剛到家門口,聽見丁一在裏麵砸門,還是吵著要看戲,還好,走的時候鎖著門,於是,丁二把門打開,見丁一猛地竄了出來,就把手中的香灰迎麵撒了過去,丁一被香灰撒到,睜不開眼睛,到處亂撞,喊著疼,丁三見狀,用桃木棍往丁一身上打了過去,“啪啪啪”一通亂打,嘴裏還喊著:“沒戲了,要看死了去,看不看,看不看……”
幾聲問後,丁一大叫著:“不看了,不看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慢慢地跪了下來求饒。
丁三看準時機,往他的頭上“啪”地敲了一下,丁一倒在了地上,丁二馬上拿過一盆水,朝他臉上一澆,丁一蘇醒過來,就是“哦喲”一聲,抱著腦袋,叫著:“媽哦,誰打我,疼死我了。”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把丁一救了過來。
我看到這,也是哈哈一笑,原來傳說中的黃老仙為了吃野雞,竟用了這種手段,倒也是有趣。我被吊起了胃口,無心再去掃描,於是找了找還有沒有關於黃老仙的故事,巧了,又被我翻到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