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黃老仙(3)
回到家,老媽還沒有做好飯,我閑著無聊,把東北異記拿出來看,這是剛才我趁著沒人注意,從單位“偷”的全文字小說。
當我翻到第107頁的時候,從兩頁的夾縫中掉出來一個幹煸的毛筆筆頭,顯紅黑色,看樣子有點曆史“遺物”的意思。我覺得筆頭夾在這裏,一定有其用意,於是拿在手中,看起了這頁的故事。
這是一個發生在民國23年的故事,也就是1934年,陽春三月,偽滿皇帝溥儀正在他的帝宮中過著樂不思蜀的生活,有天早上,溥儀想著寫一幅字,來表示對新帝國的憧憬,等宣紙一攤開,手中空****的,可是找了半天,連支順手的毛筆都沒有,就讓下人去買。
下人去了好半天,才呈上一支狼毫筆,這時,溥儀已經沒有了寫字的心情,就把它放在了書桌上,沒再理會。
第二天一早,溥儀想著繼續再寫,來到書桌前,紙上被亂畫了一通,定睛一看,是個大大的“奠”字。他是個極度迷信的人,平時連出門都要拜佛求卦,更加不用說這麽喪氣的事讓他見到。他大為惱怒,忙喚來下人,問個究竟,可沒人知道這是誰寫的,一氣之下,撕破了紙,氣憤地斥責起來。
下人們是啞巴吃黃連,低頭挨著罵,等溥儀離開後,在私下議論起來。
“這是誰幹的啊,讓我們背了黑鍋”
“誰知道啊,你們說會不會是狗子,昨天是他打掃的房間。”
“怎麽可能,他大字不識一個。”
“可我們一天沒進過房間,難不成是那隻筆自己寫的”
“別神神叨叨的,要說這筆,好像是狗子買的吧,咦,他人呢”
幾個人回想著,從昨晚開始就沒有看到過狗子好看的小說。
“我看,就是狗子幹的,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天,皇上登基的時候,他把禮服給弄濕了,被打了一頓,現在走路還不怎麽利索,昨天買筆也是他一個人去的,等了老半天呢。”
“你說,他會不會把別人寫白事的筆拿了過來。”
“有這個可能,現在外麵這麽亂,哪有賣狼毫筆的,除非自己抓個黃鼠狼。”
說到這裏,幾個人對視了兩眼,都默不作聲,其中一個開口說道:“黃鼠狼,據說這東西邪得很呐,在我家鄉都稱為黃老仙,敬而遠之,哪敢碰啊,狗子真下得去手。”
“哥幾個,我們在這裏再怎麽說也沒用,還是先找到狗子再說吧。”說完,幾個人分頭去找。
晚上大約十一點,下人們服侍完溥儀,都回屋子睡覺了。屋子裏有一個大通鋪,三五個人都擠在一個炕上,唯獨狗子的位置空著,幾個人又開始議論起來,討論了一宿,都沒個結果,於是決定明早報告溥儀。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幾個人就要起身幹活,可怎麽都推不開門,最後靠在一起才把門撞開,在門開的同時,有個人也倒在了門前,原來是兩天不見的狗子,這時的狗子已經死了,而頭發都被撥光,頭皮上凸顯著一塊塊血印,很明顯是被人硬生生拔光的,奇怪的是連眉毛都沒了。
幾個人馬上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溥儀,溥儀一聯想到那個“奠”字,渾身不自在,腦子裏神神鬼鬼的事又浮現了出來,跪在自己房間的佛像前念起經來。
這一念就是十二個小時,到吃晚飯的時候,溥儀才緩過神來,隨便吃了兩口,就在佛像前卜起卦來。他連續卜了三十卦,都是凶卦,臉上流露出緊張害怕的表情,重重地磕起了頭,一邊又著急慌忙地卜著卦,一直到後半夜才卜出吉卦,他這才擦了一下滿臉的冷汗,整個身子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溥儀緩緩地站起來,攤在了**,合上了紅腫幹澀的雙眼好看的小說。這時,他聽到房內有動靜,但實在太累,睜不開眼睛,感覺自己好像又被什麽東西壓住了,動彈不得,隻能發出“嗯嗯”的呻吟。
突然,耳邊有個尖細的聲音說道:“一個走了,一個也快了,嗬嗬”
接著,溥儀覺得有個東西在“舔著”自己的臉,濕濕的,有點癢,又有點刺痛。他想方設法想掙脫開,終於“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那種被人壓身的感覺一下子不見了。他喘著粗氣,摸了摸臉,一看手上有黑黑的墨跡,衝到鏡子前一瞧,自己的臉被畫成了花臉,活像一個包公。他胡亂抹了兩下,從鏡子中看到身後那隻狼毫筆懸在空中,向他飛了過來,他被嚇了一跳,向旁邊一讓,被身下的椅子絆倒,摔倒在了地上,可狼毫筆不依不饒,拐了一個彎,又向他直飛過來,插入了他的口中。
眼看著越插越深,溥儀慌忙用手握住筆杆,向外拔著,但這支狼毫筆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了他的喉管之中。他連滾帶爬跌出門外,巡夜的兩個侍衛看到他的樣子,也是被驚了一下,走近一看,發現他嘴邊都磨出了血,立刻放下手中照明用的煤油燈,開始幫忙,費了好大勁才把狼毫筆拔了出來。這時的筆毛已經成了紅色,被一個侍衛拿在手中,掙紮著想脫手,另一個侍衛趕忙扭開煤油燈的燈筒,把筆頭放在火上燒,隻聽到筆毛在火中發出一陣陣淒慘的怪叫,直到被燒得焦黑才沒了聲響,還散發著腥臭。見沒了動靜,侍衛把筆丟在了地上,過去攙扶溥儀,送到了醫療室。
過了將近一個月,溥儀才能開口說話,從那時候起,他一聞到腥味就吐,漸漸地,便不占葷腥,吃起了素。
看完這個故事,老媽剛好叫我吃飯,我拿著手中的筆頭,手心冒出了冷汗,快步衝到廚房,打開燃氣灶,將筆頭丟了進去,還好,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我的心也冷靜下來。
我也沒有心思再翻看這本書了,於是第二天上班第一時間把這本書掃描好了,壓在其他書的下麵,又開始了枯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