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二憋寶(4)

聽到說書人又來這套詞,底下是蠢蠢欲動,倒不是離開,而是憋著想揍他,可又有什麽辦法,這也是規矩。

肖老二眼咕嚕一轉,知道自己這麽多年想找的“定屍珠”終於出現了,見那個說書人收拾離開,就跟了上去。

“老哥,老哥,等等我,等等我。”肖老二叫住說書人。

說書人一看,問道:“叫我幹啥,要聽書明天請早。”

“嗬嗬,不是聽書,就想問個人,不知方不方便。”

說書人打量了一下肖老二,說道:“不是本地人吧,今天你可問對人了,想問誰,這裏沒有我不認識的人,狗是哪家的,我都心知肚明。”

肖老二見有戲,指了指前方的酒館,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咱們喝兩盅。”

說書人見有人請酒喝,滿口答應,兩人便走進酒館,聊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說書人也有點茫了,結結巴巴問道:“你……你到底想……想問誰啊?”

“剛才您說的那個故事太假了,我都聽好幾遍了。”肖老二用起激將法。

“胡……胡說,”說書人顯然有點急:“我的書說……說都是真人真事,不信你問……你問。”

“那行吧,您說是真的,那您告訴我,剛才說的那家人埋在哪啊?”

“嗬嗬,你個老小子,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告訴你也行,不過不要……不要說,我還指著這個吃……吃飯呢。”

“那是一定,我發誓不說出去。”肖老二又給他滿了一杯。

說書人接手就喝,一杯下肚,打了一個酒嗝,眯起雙眼,回憶了一會兒,說道:“就……就在向東十裏外的亂葬崗。”說完,趴在了飯桌之上,呼呼大睡。

肖老二目的達到,也不管他,放下些錢,向東而去。

不久,肖老二來到了亂葬崗,大太陽地,倒也不怕,說起這種地方,他也見過不少,無非就是些亂放的骨灰壇,加上些枯枝敗葉,成群的耗子、成群的野狗滿地跑,可這個地方卻大不一樣,其中的樹木生長得很旺盛,雖然地上棺材、瓦壇堆放,但都挺幹淨的,並沒有髒亂的景象。這時,肖老二感到懷中的玉螢蟲有了反應,打開盒子,玉螢蟲一閃一閃,心想果然來對了地方。他捧著盒子,四處尋找著,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這時的玉螢蟲閃得更快了,和以往不同的是居然閃著紅光。他不敢大意,琢磨了好一會兒,雖有心有餘悸,可還是動起手來。

肖老二從竹箱裏拿出兩把小鏟子,左右開弓,一個小時後,在樹根下挖到了一副薄皮棺材。他攏了攏棺材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打開,雖然有心裏準備,可還是嚇了一跳,小小的棺材中擠了三具屍體。

“這應該就是那家人的屍體了,果然和說的一樣,這麽多年還像個活人。”說著,從棺材中搬離三具屍體,放在地上,拿出一把匕首,挨個開膛破肚,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坐在一邊,心想:邪了門了,不可能,如果沒有“定屍珠”,屍體怎麽會這樣,難道……

就在肖老二沉思地時候,冷不丁,右手大拇指被狠狠咬了一口,瞬間斷成兩截,血流如注,他撕心裂肺地喊叫著,翻倒在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口毒液噴了過來,要說肖老二年過半百,但手腳利索,一個翻身,躲過了大部分毒液,可還是有幾滴滴在了身上,像被潑了硫酸,衣服化了一塊。

肖老二強忍疼痛,起身站立,見到對麵有一條胳膊粗細的白蛇,昂著頭,吐著信子,兩顆火紅的眼睛怒視著。他知道剛才玉螢蟲為什麽閃紅色了,原來是提醒他有危險。他也顧不得糾結這個,拿起匕首對峙著,雙方一動不動,都在等對方的行動。

漸漸地,白蛇昂起的頭低了下去,兩隻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向大樹挪動過去。肖老二也是奇怪,心想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要回巢,仔細一瞧,原來它在蛻皮,這是蛇最虛落的時候,他快步走上前去。白蛇見肖老二向它過來,轉頭就想跑,“呲”地一聲,蛇頭被匕首整個插入,晃動了兩下,從蛇口中掉出一顆褐色的珠子。

肖老二拿起珠子,癱在了地上,苦笑著。

“哎呦,好疼……”

隻見半截大拇指的傷口處有紅轉黑,整隻手都變成紫色,肖老二知道如果不馬上治療,人就完了,可這荒山野嶺,趕回城裏早就死了,於是鼓起勇氣,拿出匕首,砍了下去,整隻手掉在了地上。他立即拿出刀傷藥塗在了腕口,用布簡單包紮了一下,踉踉蹌蹌走回了城裏。

因為毒性未盡,失血過多,又惹了風寒,肖老二在醫館整整昏迷了三天,還好保住了性命,但體力已經大不如前,再加上右手沒了,心灰意冷,心裏一陣酸楚。

有道是“臨事而懼,好謀而成”,憋寶之人,豈能一路順利,那不就成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