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小小丫鬟
禁軍雖與宮內侍衛一樣肩護著保衛皇宮的安全,可也肩護著保衛皇城安全,所以,他們在全國搜捕人也是明正言順,再奉旨到了地方上,那就是再大的官也得盡力配合。
王長府濃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見底,青白色的臉龐如刀削,身材魁梧,更顯精神抖擻。
他身旁站立著得手助手劉明及姚得,再旁邊就是關嶺郡的郡尉無默與郡守關烙,幾人如他一樣,也一直緊緊盯著那一行欲要進城的人。
王長府胸有成竹地冷冷一笑,瞧這陣勢,應該就是化了妝的碩和王爺及隨從,就聽得無默拱手說道:“大人!下官曾與碩和王爺有過一麵之緣,那領頭的人雖像碩和王爺,但卻不是……”
王長府也見過夏侯子曦,這不用無默提醒。
他抬手打斷無默的話,擲地有聲地道:“碩和王爺身懷絕世武功,連威名赫赫的幽冥派宮主都不是他對手,豈豈的易容也不在話下!”
“這倒也是!”無默好似恍然大悟,拱手後退下。
關烙不滿地瞥了眼無默,一臉的哈笑,拱手向王長府道“大人聖明!快下令捉拿他們吧!”
王長府笑意加深,把身邊的劉明喚近,附耳就是一陣低語。
劉明拱手後急速向城牆的拐角處跑去。
莫無言與殘風等順利地進入城中,雖城門口的守衛沒有其它郡嚴格,可他早把城牆上的那一幕看在眼裏,再配合著人群中不斷出現的禁軍,他感到這是到了最後時刻。
一個不小心,就前功盡棄,不但沒有起到掩護夏侯子曦的作用,還會全軍覆滅,但他一路采取的就是以靜製動,所以,這次仍是不動聲色地吩咐身穿小廝衣服的殘風想法通知後麵打扮成百姓的護衛。提高警惕。
黑虎皮膚黑,隻得打扮成家丁。
他瞅著熙熙攘攘過往的行人,見前方不遠的地方一麵酒旗飄飄,那大大的酒字好像讓他酒癮上來,就向前方下馬疾走的莫無言靠去,大聲道:“少爺!前麵有家酒肆!都趕了一上午的路了,想少爺也餓了,不如,就到前麵胡亂用些飯再走!”
莫無言微微一笑,潛伏在這郡的殘雨還沒露頭呢!
他回頭瞪了一眼黑虎。誇張的口氣。“本少爺能在這種小地方用飯嗎?走。找家大的酒樓!”
黑虎眉頭一擰,擔心地湊到莫無言身邊,“居士!這郡應比其他郡危險!”
“不礙事!”莫無言不動聲色地環目四顧。
這郡看似沒有搜城,但實則外鬆內緊。如他猜得不錯,那站在城牆上俯視他們的人早有安排,但對方居然按兵不動,他也得繼續沉住氣,身份本是富家子弟,就且大吃大喝一頓,再看看殘雨有沒有消息送來。
“就到大酒樓,連著兩日沒好好用飯了!”
大聲的說話間,一個文弱書生打扮的人從他身旁擦過。拿著折扇的人不動聲色地悄悄遞上一張小紙條,爾後,快速地閃進臨街的一家字畫店。
“哈哈……這郡富饒,吃的肯定也多!”莫無言攥緊了紙條,仰頭大笑著說道。
眼前一亮。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就在前方。
他手中的折扇朝前一指,方步一邁,向前麵那家裝修奢華的酒樓走去。
進了酒樓,找了個臨窗的雅間,看著菜上了來,又要了一壺鳳凰酒,才把紙條展開。
甕中捉鱉!
字跡是殘雨的,顯然,剛才那送紙條的書生是受殘雨的命令而來。
心中有了底,他便放下心來,一邊吃,一邊把酒望向窗外。
一頓大吃大喝,精力充沛,就在高喊小二結帳之時,突然見三個灰頭灰臉,臉色憔悴的女子從窗下匆忙走過。
那是王府的丫鬟梅兒等人!她們怎麽也來這兒啦?
莫無言大吃一驚,心裏不得不佩服這三個弱女子來。
當時走得匆忙,分了些銀子給她們,隻是暗中透露如沒有出路,可到南疆王府來找王爺,孰不知,這幾個丫鬟竟然當真了!
眼見梅兒三人驚驚慌慌地相扶著向南麵城門走去,付了賬的殘風湊近莫無言問,“居士!要不要帶著她們?”
莫無言也在緊急地思考這事,雖說心裏冷冰冰,但猛然在遙遠的地方相遇相熟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血熱。
三思後,他霍地站了起來,沉聲道:“穿過這座城池就到了王爺的封土,如沒有什麽意外,她們定能出城,咱們在城外等她們!”
考慮到自己本就不是夏侯子曦,也不需易容,隻是吩咐打扮成百姓隨後而來的護衛們離他遠些,見機行事,他自己仍是帶著那幫進城時的人走出酒樓。
城內不起波瀾,可南麵城門那兒卻站立著幾百個郡內的兵士與威風凜凜的皇城禁軍。
聲勢浩大,顯然傾巢出動。
一個小尉在那兒張牙舞爪地大喝出城的人別亂動,要挨個檢查,話雖這樣說,可城門亦是關閉,那劉明更是把排好隊的人逐一仔細打量。
果然想甕中捉鱉!看來,對方真把他當成了夏侯子曦。
莫無言浮誇一笑,鎮靜自若地帶著殘風等人正要向城門走去,卻就在這檔口上,突然聽得身後的古道一陣狂奔的馬蹄聲響。
轉眼間,王長府帶領著皇城禁軍與無數的兵士到來。
王長府緊緊凝視著站在街道正中的莫無言,譏諷道:“碩和王爺!都快到了自家地盤,還不露出真容嗎?”
莫無言眉頭一皺,不慌不慌地收了折扇,沉聲拱手道:“這位軍爺!這就是小人的真容!不知軍爺為何這樣喚小人?”
王長府正待厲喝拿下,就見排在城門口隊伍中的一個女子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在他們驚悸的眼光中,那女子傾刻間就到了莫無言麵前。
她隻一個狠狠的眼神,那尖尖的十指就向他臉上撓去,嘴裏大罵道:“無恥的臭男人,竟然背著我與那賤女人私奔,錢呢?那賤女人呢?她在哪兒……”
莫無言的注意力全在王長府的身上。全然不防突然看見他的梅兒有此一著狠招。
白皙的臉龐瞬間就被撓了幾道深深的血痕,而梅兒還在無休止地上撓下踢,聲淚俱下,痛訴他的不是,就好像他真的拋下原配妻子,帶著錢財與要好的女子私奔一樣。
“快說!爹娘讓我來追你,把你帶回去!”
麵對著梅兒一番亂撓,他隻得配合著她嘴裏出來的話,“不是這麽回事,娘子!爹娘一直罵我無能。我就想證明一下。根本就沒有什麽賤人。隻不過是帶著家奴到南疆做筆生意……”
“真的嗎?”梅兒一雙眼睛早含淚,聞言,抬頭疑惑地望著他,隻幾秒。轉過身向王長府提著裙裾跪了去,叩著頭哭道:“軍爺大人!他是小婦的丈夫!從小無學無術……軍爺大人!難道他有此心,你心心好,就成全他吧!”
徐長府愣在了原地,眼底劃過一道失望的流光。
眼前的男子遠看有點像夏侯子曦,但近看,卻實在不是。
那懦弱的神態,純粹一個富家紈絝子弟,怎麽能與威風八麵的夏侯子曦相比。而又見莫無言小人似的罵罵咧咧地抹著臉上的血珠子,心裏更加確定了。
若是易了容,被這女子這般狠撓,那張臉皮不脫落才怪!
無默打馬近到他身旁,小聲地道:“大人!那人沒易容!但倒真是長得有幾分相似碩和王爺。卑職剛才也走眼了!慚愧!”
王長府正覺得下不了台,見他如此這般說,也就順著台階而下,懊悔地打馬回轉。
而那些守城的禁軍也好,兵士也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鬧劇,早偷著笑成了一團。
隨著王長府打馬回轉的無默大聲吩咐,“聽著,檢查完了,就放行吧!別讓這事影響了和諧!”
莫無言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眼光獨到的他早認出了,郡尉無默就是隱藏在關嶺郡的殘雨。
危險解除,梅兒喜滋滋地攙著莫無言,衝著還愣頭愣腦地看著她的兩個同伴大喊道:“別傻站著了,還不過來見過少爺!”
那兩個丫鬟這才如大夢初醒,疾步向莫無言走來,向他施禮。
無端地被撓,雖知道梅兒是好意替他解圍,但莫無言心中還是有點懊喪, “梅兒!你夠狠!撓得本居士滿臉是血!”
“奴也是瞧著你們危險,才這樣做的!”梅兒怯怯地低下頭,小聲地分辯。
莫無言可不是真怪她,他訕訕一笑,又道:“本居士是看你久跟了王妃,也變得古怪精靈了!”
這話讓梅兒秀眉一擰,愁腸百結地道:“王妃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放心!王妃與王爺在一起!不久後,也會到南疆來的!”殘風在這時小聲地插話道。
那城門在王長府的隊伍消失後,又重新開啟,例行公事的檢查鬆懈了許多。
而順利出了城門的莫無言直至行到幾裏之遙,這才吩咐殘風回轉,想辦法向城內散布夏侯子曦出城的消息。
兩日後,南疆的中央首都薰洲郡,一條寬敞而樹影斑斕的古道上,幾十匹快馬向莊嚴的王府門前急馳而去。
聚權利於一身的王府古色古香,巍然傲立,府內布局猶如皇宮,卻沒皇宮那般大,也沒那般奢華,古樸中透出一股子威懾的力量。
夏侯子曦因沒家眷,故後半部分也就空置,而前朝則是虎一博臨時代政。
府門前早有一幫人文武打扮不同的人候在那兒,文的青衫儒巾,兩袖隨風,是一群幕僚;武的一襲黑鎧,精神煥發,是官位不同的武將;而從後麵激動萬分湧上前的卻是早分批不同到達薰洲郡的王府護衛。
騎馬奔來的正是莫無言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