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不容替代

“可能太妃是怨你沒經過她同意,就擄了她出宮。”莫無言強撐了撐眼皮,好似很困,歇了片刻,皺著眉又道:“不過,太妃房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藥味,又好像不是。無言說不準是什麽。”

“味道?”暮傾雲腦中閃出一片疑雲,已知的太妃雖不雍容華貴,可素服的她曆來身上也有股昂貴的淡淡清香。

自從擄了太妃出來,很是奇怪,非但沒有再聞著那熟識的香味,相反,總是能嗅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氣,但很淡,幾乎聞不出,要不是她嗅覺天生靈敏,也不會有這絲察覺。

莫無言可以說精通用藥,也對藥有著與生俱來的敏。感,他的話可以說就是證據,確切了暮傾雲心中的疑惑。

“你確定?”

“是有那股味,但無言實在分辨不出是什麽。”

深思與談話之際,兩人來到府門前。

暮傾雲回頭向莫無言直言道:“無言!我想去接蘭兒回府,你若沒事,也跟著我去。”

她對於尹蘭,再也不敢冒然行事,自思不會欺負那看起來嬌弱的女子,可也得找個有威信有地位的人證實,而莫無言無疑是最佳人選。

莫無言點了下頭,“無言沒事,隻是剛從藥房出來,有些累罷了。”

“辛苦你了!”她感激地回眸一笑,在府門的護衛恭送下拾階而上。

鳶尾院確切地說在王府的左麵盡頭,與王府隻隔著一牆,也不是很遠,因而也沒有喚馬車,就步行了。

前行中,莫無言突然欣喜地道:“王妃!那藥水有眉目了,隻稍待過兩日,不出意外,就成了。而剛才無言在經過香瀾苑時擅自作主。讓護衛李小豆到瓊山取雪蓮花去了。”

暮傾雲心中一喜,下意識地放慢腳步,伸手m了m麵紗。

這個好消息讓她看到了希望之光,總算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還是眷戀著她,不算倒黴透d。

心頭的哀愁流經幾轉,暮傾雲泛著欣喜的眸光看向莫無言,“無言!不管那藥水管不管用,你的一片忠心我領了。”

莫無言舒心地笑了笑,拱手道:“王妃!無言是個愚忠的人,隻知道效忠主子,以前的種種,還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她便笑中藏著一抹小小的狡黠,負手繼續前行:“以前的事早已經在皇宮那段失憶的日子裏煙消雲散。我不記得了!”

前行中。遇到了幾個手拿著打掃工具的下人回府。

鳶尾院

到處都開滿了經過人工栽種的鳶尾花,各種顏色都有,配合著一簇簇隨風輕搖的鳳尾竹,立即讓人感覺來到一個清新的世外桃源。

院中並沒有多少人,隻有兩個老下人正在掃著庭院裏的樹葉。確實較起奢華人員重多的王府要清靜得多。

兩老見暮傾雲與莫無言到來,正欲去稟報,卻被暮傾雲伸手阻止了。

一棟古色古香的翹角閣樓前,他們兩人站定,暮傾雲猶豫會兒,還是拾階而上。

“小姐!你孤身一人,性格又孤僻。本想著太妃來了,有個人說說話,可猛然到了這沒有人的院中,連個說笑的人都沒有,怎麽是好?”

碧秀充滿了埋怨的話從半開的雕花窗縫隙裏溢出,讓心情本就沉重的暮傾雲一時停下了腳步。而尹蘭長長的一聲歎息,更是揪起了她的心。

“小姐!你說王爺怎麽能這樣做?是不是王妃看出了什麽,王爺聽了她的話,才讓你搬出王府。”

這話有貓膩!

暮傾雲眉頭一擰,與尹蘭相處過一段時間。對於這如雲秀雅的女子可說了解不多,也揣摩不透她心跡。

她便示意莫無言別驚了屋內的人,上前兩步,走到雕花窗前,透過那半開的窗戶不動聲色地觀著屋內。

屋內,點燃了一支檀香,香氣嫋嫋撲鼻,而布置得十分溫馨,一看就是女兒家的閨房,也泛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潮味,想是回府的那撥人剛打掃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尹蘭仍是一襲漸變淺藍色輕紗衣裙,隻是脫了雲錦外披,那柔。軟的外披隨意搭在她坐著的椅子靠背上。

臉色憂鬱的她側瞟了眼正整理著大衣箱的碧秀,埋頭絞著手中的絹帕,輕輕地道:“你別胡說!王爺與王妃待我如親人!家父家母已不在,我還能奢求什麽?”

碧秀停下手中的活,挾著一股抱不平的味道:“可你在王府住得好好的,王妃剛一回來,這天就變了,奴瞧著她對你不懷好意。”

這次,尹蘭沒有說話,隻是眸中流轉的亦是濃鬱的哀怨。

碧秀倒了杯茶水遞到她手上,又道:“太妃喜歡你。王妃吃醋了。她這樣做,明擺著就是要以絕後患。不如,我們找找代大人說說這事,讓他給王爺說說,搬回王府算了。這樣,離王爺近些。”

尹蘭抬眸,眼眶乍紅,如受了很大的委屈,隻是話越發地充溢著憂愁,“如今,我再不是郡守的女兒,隻是寄人籬下的可憐人。你以為我不想嗎?但這事代叔父也不好向王爺說,若是說了,倒還叫他為難。”

“那太妃也不管這事嗎?太妃還說要把小姐扶正做王妃,這都搬出王府了,從何說起。”碧秀撅著嘴道。

尹蘭又是歎息,隨後便道:“王妃的家世說起來還不如我。她是滅門罪女,與王爺的婚事是當初皇上惡作劇的產物,而又失蹤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可王爺偏偏不嫌棄她。她不配王爺!有損王爺的名聲,但如今,隻有看太妃的了。”

這些惡毒的腹黑話若不是親耳聽到,暮傾雲絕不相信是尹蘭所說。

她的腦中猝然一下子蹦出尹蘭昨日那驚慌的樣子,那時,這個看起來可憐的女子還說摔了一跤的事不要讓太妃知道,可現在這話聽來,令她不得不聯想到一係列的事是女子故意而為之。

初回王府,尹蘭深夜趕來拜見,想是想見證她是否真的回王府,而之前,恐早已經別有用心地去見過了太妃。

她背負在後的小手用力地彎曲著,也許,失蹤這段日子,最不願意她回府的就數尹蘭了。

解決了那煙花女子紅玉三人,想不到還有一位深藏不露地一直偷偷喜歡自己的夫君,而太妃的回歸,無形地讓這不敢有所表露的女子心有所動,竟然大膽地冒出了替代她的念頭。

尹蘭醜惡的麵目在她眼裏清晰起來,再不是那個嬌弱得如朵小花需要人嗬護的女子,而長得並不乖巧的碧秀愈加更是憎惡,甚至像個市井小婦人。

太可惡了!奶奶的!枉自己把她待如親妹,還一心想著怕她受委屈,她怎麽可以有這樣不該的念想。

暮傾雲霍地轉過身來,挾著一股冷風,冷顏正欲離開,不料,莫無言卻有意地搖了搖頭。

她在他眼神中看出,是讓她迎難而上,不要退縮。

是啊!退卻不是她小魔女的風格,她從來不怕任何困難,就是為了解決一切意想不到的風波而重生,何況曆經了幾次生死、皇宮的爾虞我詐錘煉,什麽樣毒辣的女人沒見過。

她使了勁地咽下了心中的憤怒,特意在原地站了會兒,堆出一抹高深的淺笑,舉步向屋門走去。

絢麗多彩的陽光把她婀娜的身影投在屋裏麵亮堂的地板上,令兩個已經陷入了沉默中的女子抬頭。

刺眼的陽光作背景,高貴的王妃雖蒙著麵紗,可那雙淺淺藍色的大眼溢出常人沒有的威嚴與冷冽,仍是那麽高貴,那麽出塵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比在平塘郡王府成熟了,也有一股皇室後裔的貴氣。

尹蘭眼中稍稍現出一縷訝色,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而碧秀則不同,亦是大驚失色。

兩人跪伏於地,異口同聲地道:“參見王妃!”

於對手,暮傾雲又安心地感受到了高高在上的榮耀,保持著臉上那隱有的淺笑,也不言語,邁步向尹蘭曾坐的椅子走去。

那椅子應該還有餘溫,而尹蘭現在已經不是她心目中美麗無心機的女子,她當然不會再坐那椅子,也怕沾上一縷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她便又移步向旁邊的椅子走去,側身坐下,從容地蹺著腿,深沉而悠遠的眼眸如浩瀚的夜空神秘,散發出與生俱來的一股子內斂冷氣,並不喚起,漫聲漫氣地道:“蘭兒!素聞蘭兒喜歡清靜,也不喜人打擾,不知這院可合心意?”

仍是跪在地板上的尹蘭眉頭一擰,那幅波瀾不驚的樣,鎮定自若地回答,“甚是合心意,多謝王妃!”

“哦!這就好!”她有意味地盯著偷著抬頭的碧秀,決定鎮一鎮這主仆兩人,讓她們有自知之明,也顯示一下夏侯子曦對她的深情是不容人代替的,“蘭兒!其實,這不是本王妃的主意,而是王爺自個兒想到的。這其中,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蘭兒自知!”

尹蘭沒有思索,就回了此話,讓她再一度懷疑剛才的話不是尹蘭所說,而是聽錯了,而她心裏相信,這有意而說的話心思細膩的尹蘭能聽得懂,就伸手喚起了碧秀,依舊沒喚起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