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風舞流雲
“什麽意思?”暮傾雲的心一涼,她聽說過痣在身體上不同部位的說法,但這形狀還是第一次所見。
夏侯子曦懶懶地眨了下眼瞼,仿似眼皮很沉,慢慢地給她穿好了衣服,唇角微微勾起,“沒事!你這久身體還會變化!要有什麽不舒服的,定要給我說!”
“嗯嗯!”她點了點頭,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低頭看著微微隆起的胸部,突然揚起小臉,棱角分明的小嘴彎起,好看的梨渦淺笑,那看他的眼底也劃過一抹詭異流光,轉眼提著裙裾跑了出去。
他一聲濃鬱的歎息發出,她笑起來一向無憂,永遠都那麽快樂,可他卻沒她心情那般好,便又走到書架前翻閱起那本書來。
她借著月色一路瘋笑著跑回殿,從那堆做女紅的布中挑出塊粉色的錦布捏在小小的手中,看著看著,笑逐顏開的臉上詭秘之色加濃。
玉兒見她進來,忙又點亮了一盞琉璃宮燈,端著燈緩步走到座榻前,愣愣地瞅著她,睫毛閃了閃,便笑著道:“主子要繡羅帕嗎?還是想做小衣?”
“切!到一邊呆著去!”她推揉著玉兒直往殿外走,“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湊到燈下,便開始做起心中所想的東西。
沒一會兒,便傳來玉兒的聲音,大致是說要進殿侍候她安寢,但她看著手中沒完工的東西,藏好了,才放了玉兒進來,不待她看一眼,便又把她推入那側屋。
一坐就是半夜,身子酸疼,她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向半開的雕花窗,心中疑惑夏侯子曦怎麽沒過來,便拉開門走了出來,沒喚一個人跟著,就獨自向他寢殿而去。
殿裏的燈雖亮著,可夏侯子曦並沒有在。
陸福討好地作揖,“王爺剛出去,想是到藥房去了。”
她輕輕地應了聲,藥房是王府的禁地,初來沒多久的她當然沒去過,可也猜得到夏侯子曦夜深不眠是了為什麽。
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難道為了自己能恢複生長,就要拿別人來做試驗嗎?
也無心睡眠,就背手來到湖畔,吹著清涼的湖風,大腦清醒些,便盤腿坐著依夏侯子曦所教的內功心訣調息起來。
這心訣極好,雖腰酸背疼,但隻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也愈加地專心。
晨曦初綻,星點漸藏,她這才雙手至頭頂壓下,猛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找了根樹枝,在草地上比劃起來。
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從小徑傳來,幾聲和言膩語也隨風飄來,“你不會一夜未眠吧?”
她心中知道是誰?故便沒看,是不想理他。
夏侯子曦背著手從林中小道頂風踏霜走來,滿臉笑容,玉樹臨風,見她不答,就又笑道:“你這劍勢太平凡,想不想學我的寒玲瓏劍?”
一身酷愛武術的她心一動,停下了,扭頭調皮地看著他,“你一而再地傳我武功,就不怕我有一天會反水?”
他皺了下眉,應該是對反水這詞很詫異,但隨即領會,輕笑一聲,“你是內人,怎麽會反水?”
“因為我們倆時常吵架,會武功難免要動手。”
他眼裏湧動著難言的滄桑風雲,世事千變萬幻,他怎麽說得清楚,卻再笑,彎腰拾起一根枝條,手腕嫻熟地一挽,一股淩厲的劍氣泛開,那枝條就在他手中倏地顫動起來,隱約有“嗡嗡“之聲,卻是挾著強大的氣場。
枝條如劍一般一指暮傾雲,她一怔,便向躍去,他緊接著道:“怎不提氣?”
她忘了,也恍然大悟他在教她實戰,就神情皆鬆,在他下一劍刺來之時,依言提力而起,在半米之處就是一個好看旋身,輕飄飄地落下地,正想說上兩句高興話,就見他毫不留情地又一劍刺來,就又隻得提力衝天,卻在中途變幻身形,小足挾著“謔謔”的風聲淩空向他頭部蹬來。
他微微一笑,敏捷地側開閃躲,並與此同時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抓向她的小足。
這抓住就得被對方甩出去,他儼然再重施那老者的招式,她猛吸一口氣,小足霍地一收,飄出一米遠,正為自己避開這招而得意,不防他手中劍已經頂在了喉間。
她張口結舌地瞪著那樹枝,抬頭看著笑顏如玉的男人,隨即讚道:“寒玲瓏劍果然厲害!風舞流雲,卻暗自挾著驚雷閃電!”
他聞言,愈加地樂了,直瞧著她越發地可愛,枝條一點她額間,“小嘴真會說!師父若是見你,定會很喜歡!不會怪罪於我!”
“是你喜歡好不好!”她垂首,表情嬌羞,感受到了他濃濃的愛意,也忘了問他昨夜到那兒去了。
“明早四更天到此,教你劍術!”他扔了枝條,款步向她走去,湊到她耳畔,嬉笑著道:“我發現你剛才那裏抖動了!”
“呃!”她羞得無地自容,側首瞪著他,一臉的鄙夷之色,罵道:“你好色!”
“我隻對你色!”他哈哈大笑,如挑逗小朋友一般,把她抱了起來,向雲繡苑方向走去,途中又問:“你昨夜沒睡,不困嗎?不如,我們上榻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