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狼狽不堪

“我不需要!”暮傾雲斬釘截鐵地說,小足慢慢向莫無言移去。

“王妃最好別動!要不,就不要怪無言!”他的臉色這刻變得更加陰冷,一雙眸子殺意暴漲,出來的話如冰渣子一樣鋒利。

“你敢!”

她索性不再慢,大步向前,可一股罡風迎胸擊來,她大驚失色,忙向後躍去,未站穩,便又是一股掌風撲麵,她隻得一連地騰躍著向翻去,落到了院中。

一咬銀牙,小身子騰起躍進屋,可她馬上就臉無顏色,原來,莫無言那柄雪亮的手術刀已經劃開了杏花的小腹,鮮血從那肉皮兩邊洶湧翻滾,呈水流向桌子邊緣流淌。

剛才,他一隻手襲擊暮傾雲,一隻手正常實施心中所想。

她驚呆了,內心遏製不住的悸動,莫無言的武功之高出乎她的想像,而那不能動彈的女人滿臉汗水,正呲牙咧嘴,神情十分痛苦。

再也看不下去,她從腰間摸出早準備好的匕首,奮不顧身地撲向莫無言。

莫無言這次沒再與她動手,隻是躍到旁邊冷冷地看著她,“王妃!這一個月以來,我三天給杏花的下麵用一次藥,那藥都是珍稀之物調合而成,隻想潤養好她孕育嬰兒的包衣房……今日正好滿一個月,待我取出,再配以其它草藥,相信,定能有助於你身子成長!”

血水還在不斷湧出,暮傾雲手足無措地看著,手僵直地抬在那條被割開的縫隙上,卻不敢伸手去動一下。

她敢殺人,卻不敢麵對這肉麻的場景,聞言,更是打了個寒顫,扭過頭來狠狠地道:“早說過了,我不需要!”

他笑了笑,漠然地說:“可如今為時已晚,她隻是個瀕死的人!”

她衝著他大吼,“你能做這,就不能救治嗎?”

“她不需要救治,救活也是廢人一個,那地方已經變了質,活不過五天!”

她擰著眉長歎一聲,手中的匕首緊了緊,突然一刀刺向杏花胸口,“杏花!以其這樣痛苦的死去,還不如痛快點!”

看著女人的瞳仁一僵,渙散無光,她才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微微張開嘴喘氣的莫無言,得意得唇角微微上揚,“取了我也不吃!廢了!”

她的話如鋼鐵一般硬,身子卻如雲一般輕,卻是剛才那匕首太用力的緣故,飄飄然然中,突感腦後有一股勁風波來,思維敏捷,但動作卻慢了。

“砰!”一聲,她如一隻斷翅的小蝴蝶向前飛了出去,頭更是暈了,天旋地轉,堅強地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液,慢慢地翻身坐起,倚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麵前的莫無言變成了幾個。

這會,她需要休息,也需要調息,勉強從嘴裏溢出,“你……你敢以下犯上!”

“你不知好歹!王爺為你費盡了心思,我為了你,夜不安寢,日思苦想……”然而,莫無言情緒已經完全失控,好似根本沒聽到她的話,隻是瘋狂地在屋內走動著,咆哮著,高大的陰影不時映射在她身上,讓她看見的竟是幾個發了瘋的魔鬼在抓狂。

“他瘋了!”她在腦中默默地念叨著,心緒逐漸平靜下來,一番調息,覺得好些了,瞅著還在胡言亂語的莫無言,不敢再擺王妃的譜,慢慢地向抬腿邁出門去。

依著心中記下的口訣,她很快走出了迷宮,扶住一株大樹靠著,大眼一紅,小聲地哭了起來,“曦!你怎麽還不回來?”

花影顫動,玉兒與小花從花叢中跑出,急扶住她,異口同聲地問:“主子!王妃!你怎麽啦?”

她們倆的突然出現,讓她思維愈加清晰了點,這可是藥房的入口,扭頭看了一眼那片詭異陰森的杏子林,一想到莫無言那個魔鬼不知何時會追來,她帶著倆人一路狂奔。

誰會想到,昨日還威風凜凜收拾幽冥派的她如此狼狽不堪。

那一幕太可怕,她不敢回寢殿,就來到湖邊,清涼的湖風與清新的空氣總是容易讓她心神安寧。

玉兒與小花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從她沾著血跡的手來看,就已經嚇呆了,也不敢吱一聲,隻是默默地守候在她身旁。

月兒偏西,天邊露出了魚肚白,一夜下來,她不但沒有驚恐,也已經神清氣爽,剛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就聽見環形小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卻是黑虎急匆匆地朝這兒趕來。

“王妃!你一夜未回,害得卑職找了你一夜!卑職真笨,這會兒才想到王妃喜歡這地方!”憨厚的漢子見到她,心落了下來,施禮後,伸手撓了撓頭。

他是昨夜巡邏時才發現雲繡苑的丫鬟在找暮傾雲,也才知道她未在殿中。

“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一時睡不著,就到這兒來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想與任何人提及昨夜的事,心中也希望那就是一場可怕的惡夢,也許,她還希望看見莫無言時,他也能如她一樣,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沒發生什麽事吧?”黑虎眼珠子一轉,又拱手道:“莫居士在王妃寢殿門前跪了一夜!卑職去勸過,他未說一句話,也不肯起來!”

他終於不發瘋了!看來,他隻是一個性格扭曲受激過份的可憐人!她悵然一歎,輕輕地答應一聲,帶著兩個丫鬟向雲繡苑走去,黑虎也跟在後麵。

莫無言果真如黑虎所說,長跪在寢殿門前。

穿著棕色衣袍的男人在青天白日裏看起來不似昨夜那麽可怖,隻是經過昨夜的事,他的身形好似削瘦了。

蓮花小足無聲地移到他麵前,莫無言抬眸,陰魅的雙眼紅腫,頭一連向地磕去,嘴裏道:“王妃!卑職昨日錯了!請王妃責罰!”

久久未聽到她的話,他直覺得她應該殺了他,隻可憐臨死未見到男主子一眼,更是沒有完成他的心願,心中一酸,潸然淚下。

“起來!昨日未發生什麽,本王妃隻是在湖邊練功去了!”

悅耳的話語如春風溫暖地拂過耳畔,他不相信地抬頭,這小女子昨夜可是在他發瘋時受了一掌,可她看起來已經沒事,春風滿麵,淺淺的笑容掛在唇角,堪比此刻花園裏綻放的花兒更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