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別樣婚禮

夏侯子曦雖臉色亮堂若宣紙,但唇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負手的他依舊如山嶽屹立,不凡氣度,聞言,風輕雲淡地看著滿園的青翠,“會有什麽事?這不是好好的嗎?”

“胡說什麽?這才回來!”美如仙子的女人便不快地輕瞥了眼莫無言,直怪他此言晦氣。

夏侯子曦再笑,清秋如默語,隨即吩咐三人,著手準備明日的大婚,說要熱鬧熱鬧,可殘風等人神色一凝,就向他建議,還是要低調為主,此處境不宜張揚。

暮傾雲還從他們嘴裏知道,這一個多月以來,王府雖沒發生如那晚一般的偷襲事件,可時常會有詭異的人從府前穿過。

她心中直罵自己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本來身子變得如常人,已經是一件令人們驚歎的事,也因此會引起非議,如若再這一大辦婚事,這件事更為廣泛流傳,想想,那年輕的邪皇還虎視眈眈地穩坐京城盯著他夫妻倆,巴不得看笑話,這笑話沒看成,他豈不是要惱羞成怒,說不定又要製造出什麽事端來,還有那神出鬼沒的幽冥派、老奸巨滑的楊本,他們也說不定正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看著他為難的樣子,她巧言道:“大婚已過,確實不宜再辦,隻要雲繡苑紅毯鋪道,滿苑紅綢懸掛,紅燭一對就行!”

“雲兒要與王爺安安靜靜進入洞房!不要旁人喧擾!”

這要求太簡單,因此讓他吃驚不小,在環住她的小香肩時,直感她體貼懂事,一時淚光閃爍。

莫無言與殘風等人當即欣喜點頭,這何嚐不是又滿足了倆人的心願,又不張揚,何況,一件新奇的事,自得慢慢地讓人接受,相信,不久後,女主子身高的事,就會如當初刑場封妃,被強製綁到王府的事一樣,慢慢被人們淡忘,亦或是侏儒王妃根本不矮,就是一個流言而已。

清世明月懸空,繁星點點,紅綢飄飛,熱鬧了一天的雲繡苑終歸平靜。

本是準備明日大辦,可暮傾雲的要求太簡單,而夏侯子曦又心急,便顧不得連日趕路辛苦,斷然定在當日。

陰曆九月二十六,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沒有熱鬧的圍觀,沒有一個親人祝福的話語,甚至是待若親人的李月素她都沒驚動,心中始終記得,她與他不是新婚,隻是倆人都不滿意當時的大婚,想重新來過,也就是暗喻著倆人的新生活重新開始。

她沒穿顯赫身份高貴的王妃宮裝喜服,而是選了一襲燦爛妖紅的輕紗喜服,亭亭玉立在從院門一直鋪到殿門前的金絲如意地毯上,側耳靜聽輕微的腳步聲,靜等著也是身著平常百姓喜袍的男人到來。

一股清風無端旋空而來,靜謐的花瓣憑空翩翩飛舞,默默地烘襯著燦美的小新娘,給她平添了幾分仙味。

他眼眸含笑,仿若天神一般踏著滿園的花瓣翩然而至,與美如畫中仙的女子靜靜相對而立,白光一閃,他仿佛看見了含笑垂首的她溫柔模樣,嗅著她淡淡的少女清香,伸手掀起紅蓋頭。

喜鳳飛翔的蓋頭輕輕掀起,她含羞帶露地抬頭,淺藍色大眼亮晶晶,溢出兩道嫵媚的光芒,璀璨奪目的鑲玉嵌七寶明金鳳冠的她愈加地氣度高雅,仙姿絕色。

羅裙輕旋,香風漫開,他牽著她便順著延伸出去的紅地毯走去,繁星下,她的小臉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成熟,一個狡黠的眼神,便喜滋滋地抿著唇。

姿絕豔豔的男人唇角一勾,心靈相通地回眸一笑,仍是一言不發地牽著她向前走去。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都在無言中。

往日一枝鮮花點綴的殿內,此時亦是喜氣盈盈,紅綢帷幔輕輕漫動,鮮花堆疊成了一個團團圓圓的喜字掛在軟床榻的上方,鸞鳳合鳴錦被,鴛鴦戲水繡枕,還有一對火苗輕輕搖曳的大紅喜燭,默默地祝福著這對新人。

大紅色的輕紗帳被攏成八字形,端坐在錦繡床榻邊緣的女子臉上一直維持著迷人的梨渦淺笑。

挨著她坐的他,久久地拉著她瑩白如玉的小手,鼻腔味濃鬱的磁音,“雲!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她的頭越發地垂得低了,激動的心情宛如濤濤江水奔騰不息,羽睫一揚,看著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輕緩地褪了她薄如蟬翼的輕紗喜服,好似怕有一點不小心就碰壞了瓷娃娃,剩下了那雪白繡著一株蓮花的抹胸,而那朵隨著身子長大了些愈是妖豔的麗合花清晰地映在眸中,指尖便向上麵摸去,滑滑的,如溫玉的感覺,臥蠶眼一揚,小新娘淺笑的小臉盡收眼底,極妖孽的麗合花映襯著她極美的臉,說不出的妖嬈美麗,攝人心魄。

心兒如漲潮的狂浪,便擁著她倒在了軟床榻上,指尖滑過她粉嫩瑩光的唇瓣,氣息漸粗,略粗的唇也湊了上去。

眼前一黑,她美美地閉上眼,卻猝然覺得壓在身上的他身子一顫,沒等到那唇落下,就聽得一聲刺耳的噴什麽聲音發出。

愕然地睜開眼,他正撲在榻緣喘著粗氣,好似受了重傷。

“你怎麽啦?是累了嗎?”她翻身而起,看著榻前一地的嫣紅,心裏不明白武功蓋世的他為什麽會在這當口突然噴血。

“我沒事,也許是一路太勞累!”他的臉色從未有的蒼白,透出濃鬱的病態,勉強地扯唇微微一笑,愧疚地掌住她雪白的雙肩,“我……對不起!”

她蹙著眉,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嫣然一笑,把他扳轉過身,雙掌向他後背心推出,緩緩地給他輸著內力,嘴裏道:“都怪雲兒,這大婚太急,看把你累成了什麽樣!”

她長高了,功力也平增了不少,自是也懂得這以真氣療傷的法子。

他閉上眼,凝神靜守靈台……卻控製不住內心一陣地悸動,實想不到如今會淪落到她給自己輸真氣的地步。

良久,她把稍稍好了一些的他小心翼翼地放睡好,看著他好看的臥蠶眼,越看心裏越美,忽然把無力的他雙手分別鉗製在榻上,戲謔地道:“新婚之夜,你無能!你猜,我要怎麽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