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老聽到耳旁有個聲音在呼喊她,好癢哦!到底是誰呀?人家睡覺都要這樣子搗蛋,不知道這樣會打擾到她嗎?
眼皮好重!她想要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打斷她好夢的人是誰,可是眼皮重得都抬不起來。
你是誰?她想說話,想要問他,卻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怎麽回事?她現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醒著?為什麽她的眼睛和嘴巴都不聽她的話了?
那她的鼻子呢?它還在呼吸嗎?呀,不行!萬一鼻子都不聽話,不呼吸了,那她豈不是要掛了嗎?怎麽辦?她想要伸手去探探鼻子是否還在工作中……
糟了!為什麽她的手都不聽使喚了?她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什麽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好香!鼻息間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種熟悉的味道。這是什麽香味?好舒服哦!
咦,有人在摸她的額頭,那人的手好大,可是好溫柔哦!為什麽卻那麽冰涼?他很冷嗎?如果冷的話,為什麽不多穿件衣服呢?嗯,他一定是個很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莫名的,她竟然覺得好心疼,鼻子酸酸的,有眼淚從眼角滑落頰邊,她怎麽哭了?
可是她並不想哭啊!為什麽眼淚會自己掉下來?怎麽在她全身都不聽使喚之際,連眼淚都好像有生命了般,不再受她控製的,自動的跑出了她的眼睛?
哦!她的身體到底怎麽了?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為什麽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還有這個大手的主人是誰?怎麽會對她如此溫柔?
“宛兒,你醒了對嗎?”哇,這個聲音是大手的主人發出的吧?好好聽哦!低沉、溫柔、富有磁性地誘、惑人的神智,隻是為什麽還夾雜了些許疲憊的沙啞?
他很累了嗎?如果累了,為什麽不和她一樣,好好的去睡一覺呢?看來,他真的跟她猜測的一樣,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吧!唉,這個人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宛兒,如果你醒了,就睜開眼睛吧,好嗎?”宛兒?他是在叫她嗎?她叫宛兒?
她想不起來了,可是對這個名字,她卻感到非常反感!她直覺的討厭這個名字,討厭他這麽叫她!感覺從他口中說出這兩個字時,她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痛一下,好煩躁!
不要叫我宛兒,我不是宛兒!別叫我宛兒,別叫我宛兒!她瘋狂的想要阻止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可是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頭好痛,是不是要爆炸了?救命!誰來救救我,好痛!我的頭好痛哦!她無聲的向他求助,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從她眼角滾落,卻被他的手指輕輕的拭去。
“宛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來!”那個大手的主人緊張地握緊了她的手,按下了床頭的那個急救鈴。
他的聲音裏隱隱約約中有種害怕,擔心,心疼……他在心疼她嗎?可是,他在叫著宛兒,她不是宛兒啊!
不要叫我宛兒!我不是宛兒!別叫我宛兒!我不是……
在意識抽離身體的最後一刻,她仍在掙紮著想要阻止他,想要用手去捂住他的嘴,不讓那好聽的聲音念著這個讓她反感的名字!他叫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她不是宛兒!她不是他所叫喚的那個宛兒,她是……
“宛兒,我知道你醒著,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別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隻要你睜開眼睛,我答應你,我會跟你結婚,好嗎?”南宮嗣以後指拭去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心疼地皺著眉頭。
他寧願她恨他,氣他,也不願意看到她這麽安靜的,毫無生氣的躺在病**,逃避他,逃避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從那天晚上他找到她時,她便昏迷不醒,一直到現在。足足一個星期,她都緊閉雙眸,昏睡不醒。連醫生都對她束手無策,隻能搖頭歎氣。
“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係鈴人啊!她的身體做過全身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大腦內部也沒有什麽內傷的跡像,而且也不存在中毒的可能。像她這樣的病例,我在好多年前曾也看到過一例,這種病,隻有她自己或是讓她變成這樣的人可以救她。”全市最有威望的胡醫生皺著眉頭對南宮嗣說道。
“什麽意思?”他還是無法理解這話中的意思,如果她的身體中沒有任何生病的跡像,為什麽她會昏迷不醒?
“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是曾經那個女孩子一樣,自我封閉了自己。那個女孩子是因為她深愛了三年的男朋友,就在她們結婚的前夕,出了車禍離她而去了,無法接受這麽慘痛的消息,她把自己封鎖了。事情過去多年了,她一直沒有醒過來,就好像植物人一樣。”胡醫生想起那個癡情的女孩子時,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難道,就沒有藥物可以治療?”不可能!唐宛兒不可能會像她一樣的!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會睡的久了點而已!
“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藥,因為這種病例很少見啊!我做了一輩子的醫生,算上你帶來的這個女孩子,就見過兩次,所以,現在是不可能會研究出這種藥物的。”胡醫生無奈地搖頭道。如果不是普遍存在的病,國家根本不可能花這種冤枉錢,來為一個兩個的病人研製新藥品的!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救她了?”南宮嗣皺緊了眉頭,不肯相信這是真的。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醒來,不管是用什麽辦法,他都要讓她醒過來,這是他欠她的!
“嗯,隻能等她自己醒過來,如果她打不開那個心結,走不出那個陰影,那麽,就有可能像植物人一樣,一輩子這樣沉睡不醒。不過,如果知道她的心結是什麽,也許還能從中著手,還有一絲希望。”胡醫生看著南宮嗣,若有所思地說道。
“心結?怎麽說?”胡醫生的話讓他的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就好像黑夜迷路的人,看到了新升的太陽般。他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從來不會這樣把著急現於臉上,擺在別人麵前,但現在,他最關心的就是怎麽樣能把她救醒!
“如果知道她是為什麽事這麽絕望,放棄自己,那麽,就讓她再生希望。”胡醫生說完,背著手攜同護士離開了病房,老遠還聽到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似在為唐宛兒而感覺惋惜吧。
聽完這段話,他整個人都震住了,他的心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他捂住胸口,咬牙承受那突如其來的痛楚,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她很愛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愛他如此刻骨銘心,勝過她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愛,讓他承受不起,讓他喘不過氣,讓他心疼,更為她而感到不值。
這個傻丫頭,他有哪點值得她如此不顧一切的愛他?明知道他無法回饋她的付出,明知道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傻,這麽癡的像隻飛蛾般撲火?
而如今,他又該拿什麽來安撫她,補償她?他又該如何麵對她?
胡醫生說的心結,應該就是他吧?他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讓她重新擁有希望?愛她嗎?可是他的愛呢?他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了,他哪來的心去愛她?
輕撫著她蒼白削瘦的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