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趕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劉璃甄已由黎亦鬆擁護著走到了門口。劉璃甄看起來似乎驚嚇過度了,臉色很蒼白,原本總是溫柔而笑的臉上,有些茫然的呆板。門口全是聞風趕來的記者,看到他們出來時,立即蜂湧而上的圍住了他們,交他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那些長槍短炮的對著劉璃甄,鎂光燈閃得人都快要睜不開眼睛了,場麵一時鬧哄哄的不受控製。南宮嗣忙抓住唐宛兒的手,“抓住我的手!”他低頭對她說道。

她笑了笑,卻沒說什麽,低頭看著被他的大掌緊緊包裹在他手心裏的手,心裏泛著酸酸的苦澀。這隻手,她能抓多久?

擁擠中,唐宛兒被一個記者踩住了腳,不由的倒退了一步,馬上便被更多擠上來的人取代了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她顧不得腳上的痛,隻想要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她也感覺到他的手更緊的握著她的……

瘋狂的記者們隻看到明天的頭條新聞,他們都想為自己的報社、雜誌爭取最新最快的新聞,他們的競爭是那麽的激烈,根本不會顧及別人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最後,她還是沒能抓住他的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擠出了人群,遠遠的拋在後麵。她很輕易的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他被人群推到了鎂光燈下,和黎亦鬆他們站在一起。當目光相遇時,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擔憂,卻沒有突破人群回來帶走她。

唐宛兒依然淡淡的笑著,沒再去靠近,不想去擠,隻是遠遠的看著鎂光燈下的南宮嗣。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跟她相比,劉璃甄更需要他的安慰,更需要他的照顧和安慰。而且,他又怎麽可能會丟下劉璃甄反過來保護她呢?

劉璃甄一看到他,便衝了過來,全身還在顫抖的抱住他,窩在他懷裏放聲大哭。“嗣,我好怕!好害怕!”她像個孩子般,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隨著眼淚發泄了出來。

“別怕別怕,都過去了,不要害怕。”南宮嗣任她抱著,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柔聲的安慰著她。

“你是怎麽回事呀?手機一直打不能,老是沒人接的!”黎亦鬆疑惑地問道,嗣的手機一向不離身的,今天竟然打了那麽多通電話也沒人接。

“怎麽會這樣的?”他答非所問,望著黎亦鬆,不解地問。

“璃甄說她練習完回家,在停車場被一夥人搶劫,還好有個保安經過,不然……”黎亦鬆朝劉璃甄的肩膀上抬了抬下巴,那裏的衣服有著被撕破的痕跡。

“抓到了嗎?”皺起眉,心疼地看著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劉璃甄,雙手更加收緊,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沒有,被逃了。”黎亦鬆搖了搖頭,看了下劉璃甄,想要說什麽,最後隻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逃了?”南宮嗣揚了揚眉,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冷漠,俊逸如妖魅般的臉上,逐漸的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嗣,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討論吧!”黎亦鬆忙上前一步,擋住了記者的鏡頭,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擋住了唐宛兒的目光。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嗣,我不想回家!”劉璃甄突然的抓著他的衣服,抬起梨花帶水的臉龐,眼裏滿滿的恐懼。

“好,不回家,不回家!”他的冷漠在低頭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溫柔。對她的寵溺,更是讓所有的記者都快按壞了手中的相機,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為他們的婚禮鋪好了底。

“嗣……”

“去歌德,順便打個電話給劉伯父劉伯母,給他們報個平安。”南宮嗣打橫抱起打璃甄,轉頭向黎亦鬆交待道。

“嗯,好,沒問題,交給我了!”黎亦鬆了然地點頭,幫他們一起排開記者,往車子走去。

“鬆,你先送璃甄過去,我要送一個人!”南宮嗣將劉璃甄抱進車裏,安頓好後,卻把鑰匙交給了黎亦鬆。

“呃……送誰?要不,你帶璃甄回去,我幫你送?”黎亦鬆驚訝地張了張嘴,不是吧?這時候,南宮嗣竟然要把璃甄丟給他,自己去送別人?突然很好奇的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比璃甄還重要!

“不用,就這樣吧!把你的車給我。”他沒有猶豫地搖頭,他答應過自己要好好保護她的,卻沒能一直保護到最後。從剛才開始,他就沒在人群中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哪個角落哭……

“這個人一定對你很重要吧?看把你緊張的!”黎亦鬆想破了腦子也沒能想出這個影響南宮嗣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南宮嗣的朋友基本上他都認識,可是從沒見他對誰如此緊張過啊!

“你……”手機傳來短信的提示鈴聲,南宮嗣睨了他一眼後,暫時的放過了他。

“南宮嗣,我已經安全到家了,好好照顧劉小姐吧!”是唐宛兒發來報平安的信息,短短一行字,南宮嗣卻覺得心裏很不舒服,連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

“誰的?”黎亦鬆好奇地伸過腦袋,卻被南宮嗣用手機狠狠的敲了下腦門,痛得他怪叫一聲,遠遠的跳開好幾步,嗔怪的瞪著他。

“滾吧!這裏不需要你了!”說完,他打開車門,看了眼似乎已經睡著的劉璃甄,她的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她的眉頭緊皺著,臉上依然留著後悸……

無聲地歎了口氣,這個是即將要和他步入禮堂的女孩,是他想要的結果,是他的目標。隻是為什麽,在目標快要達到,他卻開心不起來?腦海裏,一直盤旋著唐宛兒憂傷的臉,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會讓他的心揪緊的疼痛,像要窒息般。

躲在大樹後麵,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深深的埋入雙腿,咬緊下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她真的有自虐的傾向吧?否則,怎麽會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看他是如何和他所愛的女孩在一起?然後又無法自己的痛苦,流淚?心裏的那些傷還不夠痛嗎?還需要再一刀一刀的往上麵割嗎?

到底要怎麽樣,怎麽樣才能讓自己死心?到底還要用什麽樣的傷,要用怎麽樣的痛,才能讓自己徹徹底底的對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