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宮靜悄悄的,罩子裏嗚嗚的聲音也傳不遠,根本就不會讓任何人注意。再說了,左衛隊要抓什麽人,各個大門處的看門士兵也是管不了的,拿著一塊令牌左衛隊便可以隨意出入。

離王沈昭被帶到了地牢。是一個單獨的牢房,因為皇上還沒有正式下令要如何處置離王,再者離王畢竟是皇上的親弟弟,地牢的負責人沒有想要為難他,省得日後留下什麽口實讓自己也不好過。

離王的罩子被取了下來,沈昭看看自己所處的地方,不禁一陣唏噓,雖然明知道自己是闖了禍才進入地牢的,還是想要靠著離王的身份問問究竟。

“來人!”沈昭在牢裏大喊,獄卒便來到他的牢房前看看發生了什麽。

“離王陛下,有何吩咐?”

“本王就是想問問你們,既然還叫得一聲離王陛下,那憑什麽把我關進地牢,要知道,地牢裏看押的都是朝廷重犯,難不成我犯了什麽在劫難逃的罪?”沈昭故意那樣子問獄卒。

獄卒無奈地對著沈昭苦笑著說:“回離王陛下,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被抓了之後就帶過來了,小的隻是負責看住你,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

“那……是誰把我關到這裏來的?左衛隊?還是傳說中皇上組織的殺手盟?”沈昭還想要問出一點究竟。

“離王,你就別為難小的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至於左衛隊還是殺手盟,我連他們的真麵目都沒有見過,更不能做決斷了。離王,小的也隻是奉命行事,還請你見諒,您就先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吧,等皇上要發落你的時候,不就什麽事情都清楚了嗎。”

果然是皇上的人把自己帶到了這個地方。沈昭心想,不知道那個黑心的皇兄又要給自己定個什麽罪,以前隻是利用楚千夏在暗地裏算計他,現在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還好楚千夏隻是後宮中一個不起眼的妃子,要是她是皇上的寵妃,指不定會安個什麽罪名。隨便說是通奸之罪還是欺君之罪,他和楚千夏都隻有死路一條。

楚千夏倒是被帶到了禦書房。雖然已經是深夜了,楚千夏也被罩子遮住了頭,但是進入禦書房的時候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光亮。

如風的手下跪在沈臨風麵前說:“皇上,我奉命將這人帶來了,隊長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就沒能過來。”

沈臨風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哦?是不是把另一個人帶入地牢了?”

“正是。”

沈臨風皮笑肉不笑地對那個士兵說:“那好,你也和他們一起退下吧,剩下的事情等我想好了要怎麽處理我會讓全安公公去傳話的。”

“屬下告退。”

沈臨風讓貼身的全安公公也退下了,整個房間內隻剩下他和楚千夏兩人。

沈臨風也沒有急著取下楚千夏頭上的罩子,隻是在她的旁邊給她說話。

“知道這是哪兒嗎?”

“皇上既讓人帶了雲錦過來,哪兒不都一樣嗎。”楚千夏自然知道沈臨風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跟沈昭的事兒。

“哼,敢做不敢當,你在後花園做什麽?難道還要我來親口告訴你?”

楚千夏這才算聽明白了,原來和沈昭偷偷的約會早已被皇上知道,不過皇上要動手處置的,好像並不是自己。

楚千夏故作鎮定地說:“臣妾到了夜裏睡不著,便一個人在宮裏逛逛,隻是隨便就到了禦花園裏,也不知怎麽,竟然撞見了離王,兩人隻是寒暄了幾句,不想就被人抓來了這裏,難不成,皇上……”

沈臨風以為楚千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識破了,便直接告訴了她:“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話?”

“說與不說是我的事,信與不信便是皇上

的事了。”楚千夏剛把話說完,卻因為閉著眼睛沒有平衡倒在了地上。

沈臨風倒也沒有去扶她,隻是說:“朕還沒有罰你呢,你怎麽自己就倒了?做賊心虛嗎?”

“我若是做賊心虛,怕是早已不會在這皇宮裏了。隻是皇上,雲錦被被罩子遮住了隻覺得頭暈目眩,還望皇上替我取下來才是。”

沈臨風覺得這個女子還真是有膽量。要是真的是和離王通奸,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女子,來到皇上的麵前早已沒有了爭辯的力氣吧,應該是整個人都嚇癱了才對。這個女子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居然還讓自己把她頭上的罩子取下來,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沈臨風便取下了楚千夏頭上的罩子。

罩子扔到一旁,沈臨風有些吃驚,以前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的這位所謂的西夏美人,今天雖然狼狽,卻不知怎的,倒覺得她似乎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

楚千夏當然敏銳地察覺到了沈臨風眼神的變化,心裏暗自欣慰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了翻身的機會。若是沈昭真的因為她被定下了什麽罪,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救下沈昭的資本。

楚千夏故作可憐地望著沈臨風,緩緩地站起身來,用嬌滴滴的聲音對著沈臨風說:“小女子見過皇上。”

借著禦書房裏溫暖的燭光,再加上楚千夏本來就姣好的麵容,這一聲甜甜的請安倒是請到了沈臨風的心裏。

沈臨風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要借著這個女人治了沈昭的罪。滿腦子隻有剛才楚千夏那一句請安和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起來讓朕看看。”沈臨風把楚千夏埋著的頭慢慢撥了起來,自己的手輕浮地劃過楚千夏的麵龐。

楚千夏動人的大眼睛呆呆地把沈臨風就這樣看著,似乎都快看出眼淚。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如今終於正眼看了自己,她心裏想起淩峰,再想起眼前的沈臨風,心跳不禁噗噗直跳,整個臉開始慢慢泛紅起來。

這樣一來,楚千夏在沈臨風的眼裏倒是更好看了。沈臨風問到:“為何朕從前竟沒有好好看過你一眼。如此美人,竟在這後宮之中獨守空房,真是可惜,也怪朕是瞎了眼睛了。”

楚千夏輕輕一笑說到:“皇上何必自責,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哪裏顧得上個個都去細細看一眼,當然,被皇上看到了,自然是小女子的福氣。”

沈臨風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嬌羞的樣子,歡喜的不得了,難怪沈昭如此喜歡這人。

沈臨風一把抱起楚千夏說:“為何還要以小女子自稱,從前進了我的後宮,就算是沒有被寵幸,也該叫自己臣妾,何必把自己看得那樣低賤。”

楚千夏把頭埋在沈臨風的肩膀上,心裏有些抗拒,隻是聽見沈臨風這樣說,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不作聲。

沈臨風笑著說:“朕今天心情好,今晚的事情就暫時不追究了,也都已經深了,禦書房也不該待了。不知雲錦你如今是住在何處,朕要一路把你抱過去。”

楚千夏心中冷笑一聲,說:“皇上當日將臣妾從使者住處安排到百合殿難道忘了麽,臣妾如今住在百合殿。”

“咦?這樣偏僻一個地方,怪不得朕都沒有好好瞧過你。再讓你委屈幾天,朕命人把那邊的暖嫻宮整理出來讓你入住。”

楚千夏隻是靜靜地偎在沈臨風的懷裏,並沒有多說話。其實沈臨風嘴裏哪有幾句實話,如今突然親近她,怕也隻是因為沈昭的原因。提起沈昭,楚千夏有些擔心,若沈臨風存心要刁難他,這次恐怕有些危險了。

沈臨風走到禦書房才發現自己抱著楚千夏,連開門的手都沒有空出來,便在門口喊全安。

全安公公從外麵把門打開,看著沈臨

風抱著楚千夏站在門口,整個人目瞪口呆,望著皇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話:“皇……皇上這是……”

沈臨風看看懷裏的楚千夏,再看看全安公公,淡淡地說了一句:“去百合殿。”

全安公公當然明白了所有意思,心裏對這個來自西夏的神秘美人更是佩服的不得了,明明是戴罪之身來到禦書房,短短半個時辰,竟成了皇上的寵妃,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呀。

全安公公利利索索地便帶路讓皇上去了百合殿。

百合殿裏的丫頭太監看著自己的主子竟然是被皇上抱著過來的,所有人都非常驚訝,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跪在地上給皇上請安。皇上不管不顧,直接抱著楚千夏往百合殿內匆匆趕去。

這個動靜驚自然也驚動了楚清明,她問丫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丫頭說是西夏來的那位美人被皇上抱著回到百合殿了。楚清明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真的能將那西夏的狐媚子吞入腹中。

楚千夏在沈臨風的懷裏,卻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幸福。原本是喜歡沈臨風的啊,為什麽現在卻不覺得高興。反而是沈昭,如果他因為自己的原因被沈臨風罰了,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隻是楚千夏很矛盾,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原本深深愛上的人終於要寵幸自己了,還是因為自己隻是這個男人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感到悲哀。

讓楚千夏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沈臨風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早已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沈臨風把楚千夏抱到了**,連後宮寵幸妃子的規定也不再照著走,直接進了楚千夏的房間。

百合殿的姑姑在殿外抑製不住地開心,從楚千夏進宮她就覺得楚千夏對皇上有意思,無奈如此盛名的西夏國美女竟然入不了皇上的眼。姑姑也時常都在為自己的主子歎息,一直都擔心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全毀在了這深宮裏。

“全安公公,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呀?”姑姑試探著問了問。

全安公公蘭花指一翹,露出一種妙不可言的笑容說到:“姑姑要問我,我也不知道,要我見著他們的時候,皇上已經把你家主子抱在懷裏了,除了說要到百合殿來,什麽都沒有再說了。”

姑姑捂著嘴笑起來:“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嗯?姑姑何出此言?難不成這西夏來得到姑娘,一直都對我們皇上有意?”

姑姑點點頭說:“公公有所不知,我天天都守著我們家主子,自然是明了主子的意思的。她早就在為皇上納鞋底做衣裳了,雖然連皇上的麵都沒有見過,心裏卻是對他在意得不得了。我看,我們家主子又不像是一個愛爭風吃醋的世俗女子,大概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全安公公點點頭說:“你家主子是怎樣的我倒還不敢妄下結論,隻是能讓皇上這樣一見傾心的女子,真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哎……皇上的心就像隨著當年死去的楚……”全安公公意識到不對,立刻收聲,“反正後宮的事情,皇上已經很久無心過問了。不過這樣也好,大概可以讓皇上心中的遺憾減少一些吧。”

姑姑聽到全安公公這樣說,自然是點點頭,“公公說的是,其實我們做奴才的哪有什麽多的想法,不過是希望自己的主子好一些,最終還是為了皇上的不是嗎?”

全安公公聽了姑姑的話,連連點頭,“要我說呀,明日皇上就會重賞你家主子,若是不封妃,也要給個更高一些的名分,或者,就要離開這清冷的百合殿了。”

姑姑說:“借公公的吉言,還望公公多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呢。”

兩人說話的時候,楚千夏的房間裏已經沒了燭光。姑姑和全安公公相視一笑,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