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節 最後的倔強（下）
放下電話，李江南無力的看著天花板，原來rysl跟自己說的話不全是誇張的。
那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李江南的眼淚忽然流了下來，漸漸的，雙手攥緊，咬牙切齒起來……
大洋彼岸，深夜，確切的說是淩晨，四個女人重新坐回沙發上，沒有了剛剛對立的氣氛，取而代之的是平靜，但並不溫暖。
“你為什麽不早說？”泰妍的臉上依舊冰冷，不想平時，但就算是這冰冷之下，也難掩關照的神色。
“我壓根沒想過要說，如果不是她多嘴。”jess瞥了徐賢一眼，然後恨恨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要帶她們走。”
泰妍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早說的話我可能會讓你待她們走的。”
“切……”
jess咬了咬牙，然而徐賢知道，其實泰妍和ffny也知道，jess隻是要強，不想在泰妍麵前把自己脆弱的一麵顯露出來。
事實如泰妍說的一樣，第二天，jess便和ffny和徐賢離開了紐約，而泰妍卻並沒有回去，而是依舊停頓在紐約，說是要散散心。
想來也是，如此短的時間內經曆了如此多的事情，說心亂如麻可能都是輕的，泰妍想一個人靜一靜也可以理解。
此時，天空微微陰著，曼哈頓的街區，泰妍一個人在街上漫步著，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心裏依舊心有餘悸。
“她真的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風微微的吹拂著泰妍的秀發，撫著飄散的發梢。泰妍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的路，思緒淩亂……
“這兩年裏她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
忽然之間，泰妍竟然對jess的事情開始好奇起來。
記憶在慢慢挖掘，漸漸讓那個已經埋藏在心底的形象出土。泰妍印象中的jess，好像是跟自己一樣的不善說話和交際，性格善良、內向。但算不上開朗，雖然也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但自己呆著的時候就非常的安靜，好像一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jess在泰妍不注意的情況之下，慢慢的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品牌的老板，一個人際交際十分廣泛的人。而泰妍則還在原地踏步，依舊是那個不善交際，性格靦腆，小心翼翼的人……
“樸惠麗，樸惠麗是誰？是那個設計室，江南pp設計室的設計師？”
斷斷續續的，泰妍的記憶來到了這裏，似乎潛意識裏。泰妍認定了，好像這個人就是把jess變成現在這樣的元凶……
是啊。樸惠麗，她好像變成了所有痛苦的源頭，帶來痛苦的人，不論是n還是jess，不知道會不會還有第三個人呢？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大家都還相安無事……
飛機在飛越了一個太平洋之後落地。當jess，ffny和徐賢下飛機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了。
出了機場，ffny對jess說道：“你中間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你先回去休息吧。”
jess沒有反對。隻是靜靜的說道：“那你們也先回去吧，時間不早，明天……哦不，後天早上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徐賢記住了jess的話，點頭道：“歐尼回去吧。”
jess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走了。”
說著，jess轉身離開，剩下ffny和徐賢看著jess瘦弱的背影。
“她變了。”
待jess走遠之後，ffny對徐賢說道。
“是啊，經曆過這麽多，總會有些變化的。”徐賢附和道：“記得歐尼從前甚至不太願意跟生人說話的，現在竟然成了老板。”
“我不是這個意思。”ffny道：“我是想說，她……變了。”
徐賢被否認之後，看著ffny迷茫的眼神，雖然知道ffny嘴上說不清楚，但隻是看著她的眼睛，就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大概是想說jess變得……不那麽像公主了吧。
這些東西都是生活所迫的吧，以前，鏡頭之前，jess就算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也會成為所有鏡頭矚目的焦點，可現在，她即便說再多話，也隻是一個被逼無奈的形象。
“為什麽她一定要把自己逼成這樣呢？”
回到家裏，由於時間晚了，ffny隻能暫住在徐賢這裏。躺在**，ffny獨自在心裏嘟囔，旁邊的徐賢早已睡著，而ffny卻久久不能入睡。
“樸惠麗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明明第一次見的時候，不覺得她是個咄咄逼人的人啊，為什麽jess會被她逼成這樣？如果她真的讓我去帶團隊，我會不會也變得像jess一樣？”
或許這是一種默契吧，泰妍和jess，一個人在西半球，一個人在東半球，可腦海中想的東西卻如此的相似——樸惠麗。
其實也挺莫名的，一開始可能就連樸惠麗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這一圈人關注的中心，直到李江南來找自己的時候。
這是jess三人還在飛機上的時間，李江南就來到了樸惠麗的辦公室裏。
“你來做什麽？”樸惠麗看著李江南，覺察出了李江南的眼神並不很友善。
一如自己所料，李江南確實一進屋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難道你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樸惠麗笑了笑：“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啊。”
“你少裝糊塗了。”李江南撇撇嘴道：“趁著我還能好好跟你講話，你最好把你這麽做的理由告訴我。”
“喲。”樸惠麗聽完一笑：“我最不怕別人這麽跟我說話了，你越這麽說我還偏不想告訴你，你帶著你想問的問題一起回家去猜答案吧。”
李江南聽罷。心裏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道：“我原來以為你隻不過是心高氣傲了一點，是行為過火了一點，但是我覺得這都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的，但是你居然越來越變本加厲了，爸爸知道你這樣做嗎。”
“老師？”樸惠麗挑了挑眉毛笑道：“老師從沒管過我怎麽做啊，再說了。老師隻是教了我設計，從沒教過我經營，況且老師自己也不經營公司，所以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咯，我違法了嗎？我漏稅了嗎？如果我這麽做了，你應該去報警而不是跑到這裏來啊。”
“……”李江南被樸惠麗的詭辯說的毫無還口之力。
樸惠麗看著李江南，繼續說道：“回去吧，我不管你還叫不叫我一聲姐姐，我都把你當弟弟看待。畢竟老師待我不薄，我還是想對你好一點呢，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麽，但是趁著我還沒生氣……”
“你這樣勸退對我沒用的，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李江南忽然說道：“我隻想問問你希妍是不是你讓她搬走的，jess是不是你讓她去美國的，你們之間到底都有些什麽。”
“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我們的事啊，你沒必要這麽執著的問這些吧。”樸惠麗笑道：“希妍的事……你也知道了一些不是嗎？我實話告訴你。確實，是我這麽說的。那時候你還是我中意的公司接班人，但是很可惜，現在不是了，我也沒什麽辦法。”
“這麽說把希妍逼得這麽苦的人真的是你？”李江南心底的火氣慢慢又冒了起來。
“我當時不知道她會變成這樣。”樸惠麗隻是簡單的說著，而且很明顯的在推卸責任。
李江南當然受不了這樣的說法，生氣的說道：“難道你對希妍就這麽仇視？為什麽？”
“不是仇視。”樸惠麗冷傲的說道：“我從不仇恨任何人。”
“那你有什麽目的？”李江南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樸惠麗微微笑著。說話的語氣還跟剛才一樣：“當時你還是我中意的公司接班人，你和小賢一起，我很看好，但是沒想到你們分開了，我對你們也就沒什麽想法了。”
聽到這裏。李江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原來連我也是你的計劃嗎？”
“這世界上誰也不是特殊的那一個。”樸惠麗說道：“我是工作室的負責人，我要養活這工作室裏的所有人，包括當時的你，所以我必須得有一個周全的計劃，但是總有人想要妨礙我，那我隻好用點手段了。”
“希妍哪裏妨礙你了。”
“我說過了，她和你住在一起就是對你的妨礙，這孩子從小就不安靜。”樸惠麗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改口道：“算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但是你給她造成的傷害不會這麽輕易的就過去的。”李江南不滿的說道。
“那你替我向她道個歉吧。”樸惠麗十分不屑一顧的說道。
而李江南理都沒理，繼續說道：“那jess呢，你把她傷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昨天她都經曆了些什麽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樸惠麗說道：“我們隻是生意上的關係。”
“嗬嗬……好一個生意。”李江南的笑容顯得有些絕望：“好，好，那如果我們也變成生意上的關係呢？”
能夠說出這句話，李江南下了很大的決心。
而也可以想見，樸惠麗的反應自然還是沉著冷靜的，高傲的笑道：“隨時奉陪。”